「是啊!在我們的時代已不只停留于靜止的平面影像,已進步至會有連續動作的影片。」她小心翼翼的回答,怕又要被他當作瘋子了。
其實在心里,杰魯已隱隱約約的相信于妍真如她自己所說的是來自廿世紀,因為他本來就不是食古不化、不相信時代會進步的人,再加上于妍說起那個時代的事總會細心的連事情的源頭一並說明;一個瘋子豈能將她幻想的事說得如此詳盡、幾乎天衣無縫,由此看來,她並不真如他所想的是個精神病人。
但也許是由于潛意識里不想失去她,而將她當成不正常的人是唯一令他覺得能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方式,就好似一旦承認她是「未來人」的話,她就會自他身邊消失一般。
「你是真的來自未來。」他的語氣是肯定的,但眼神中帶著些許掙扎。
「你相信我了?」于妍有些驚異,不知何故,也不知自幾時起,她開始覺得杰魯相信與否已不再那麼重要了。
「對不起。」被別人懷疑,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但她和自己在一起時仍絲毫沒有不悅之色,天曉得她內心有多苦!
「我知道。」于妍不在意的笑笑,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睡吧!你從半夜被惡夢嚇醒後便沒睡了。」帶著濃濃的內疚與憐惜,杰魯心疼的哄她。
「那你要陪我喔!」于妍口齒不清的要求保證,她的確是倦了。
「好。」沒有回答,看來她已進入夢鄉;杰魯愛憐的注視她熟睡的無邪臉孔。
路克不知何時靠在他身側輕輕磨蹭著,他轉頭看著自于妍來了以後就「投奔明主」的大狗,它正關心的盯住于妍的睡臉。
「以後要好好守護她,知道嗎?」
路克以同意的低吠回應,彷佛它真的听懂似的。
***
于妍迷迷糊糊的模索她的大布偶,不料手一伸出,卻被一堵堅硬厚實的肉牆擋住,她帶點困惑的睜開惺忪的睡眼,一個男人!她嚇得坐起身來。
呆了好一會兒,她混沌的腦子終于稍稍清醒,認出身旁躺的男人是杰魯;早晨除去賴床的習慣外,在初醒的片刻,她的腦筋向來是停止運轉的,半晌才會清醒。
又過一會兒,她才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想起昨夜對自己身世的剖白,還有他的包容溫柔,以及他終于相信她來自廿世紀,她心中忍不住泛上一絲甜意,再想起杰魯的那句「我愛你」,喜悅的小臉忍不住涌起一抹微笑。
見他規律起伏的胸膛,于妍知道杰魯仍在熟睡,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呢!雖然他沒有對她做出什麼舉動,但可不代表她會「禮尚往來」、約束自己不安分的手,她打算趁這機會好好研究一下杰魯。
幾乎每次見他,他的濃眉老是皺著,但睡著時眉毛倒是舒展開來,她伸出手指順著他眉毛的線條,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嗯!靶覺滿舒服的。
經過一夜,他原本光潔的下巴紛紛冒出短短的胡髭,看起來一點點、黑黑青青的,她帶著好奇伸手模了一下,啊!頂扎手的呢!于妍的小手被刺了幾下,連忙收手,淘氣的吐舌;她從來沒在一大早見過男人,尤其是還未修飾過自己「門面」的。
于妍再度伸出「魔爪」探索他胸膛,很驚奇的發現濃密的柔毛,然而它們仍掩蓋不了其下糾結肌肉的紋理。他的身材頂好的嘛!她在心里對自己說,但是這個時代,男士們是不作興上健身房的,他又不是武士,那麼這副好身材又是怎麼來的呢?她想了一會兒,結論是︰做木工練出來的!再說他身為領主,平日必定也受過不少很「魔鬼」的訓練吧!她繼續順著胸膛上的毛向下模,直至腰際,它們都沒有間斷,只是逐漸變稀疏而已,她的手停在他的小骯上,顯得有些遲疑,應該不能再向下了吧?她悄悄的對自己說,卻同時听見一聲悶笑。
她驚慌的看向杰魯,卻迎上一雙帶笑意的藍眸;于妍頓時覺得雙頰發燙,慌亂的收回手,「你醒啦!」她的聲音細如蚊鳴,幾不可聞。
其實他早就醒了,在她嚇一跳坐起的時候,他想看她的反應,于是故意裝睡,沒想到她還頂大膽的,乘機上下其手,大吃他的豆腐,她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移動所引發的感受幾乎令他無法控制自己,想把她壓在身下好好親熱一番,然而他亦十分明了她此刻的大膽並不代表她對男女之情已毫無芥蒂,因此只好隱忍不發,獨自忍受欲念的煎熬。
她的小手停在杰魯的小骯邊緣;猶豫顯示出她的羞怯,使他不禁眯眼偷看她此刻的表情。而于妍那種想看又不敢看,想伸手卻又不好意思的表情,終于令他忍俊不住,悶笑出聲。
「還滿意你模到的嗎?」他好喜歡看她臉紅忸怩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逗她。
「你是什麼時候醒的?」于妍倒抽一口氣,不禁哀叫出聲,連忙拉起被子往臉上一遮,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楮,滴溜溜的轉啊轉,顯得十分難為情。她真恨不得能立時挖個地洞鑽進去,或是變成隱形人算了。
杰魯開始放聲大笑,她的反應實在太有趣。
她索性把整個頭埋進被窩里,但棉被里好悶,她連忙把頭探出來透氣,見他仍在笑,她沒好氣的用力瞪他,「有那麼好笑嗎?我不理你了!」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撒嬌語氣,但杰魯注意到了;他很滿意她的語氣,這表示她多少還是在意他的。
「你不是說要陪我玩雪?」于妍急于月兌離窘境,連忙提醒他曾做過的保證。
「雪還沒停。」杰魯下床,一把拉開窗簾,很滿意眼前所見,這表示她將會在他身邊多留數日。
「好美!在台灣根本看不到雪,除非是在高山上。」她隨後跳下床站在他身側,欣賞面前的雪景。
杰魯拿起大衣披在她只著睡衣的身上。
「那你呢?」她指指杰魯單薄的睡衣睡褲;享受著大衣傳來的陣陣暖意,她知道他對她的呵護,這令她覺得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別而受重視的,她十分珍惜這份感覺。
「我習慣了。」杰魯習慣性的以大手摟住她的腰。
「在台灣,每當合歡山下雪,就會有蜂擁上山欲賞雪的人潮,還會塞車呢!」她舒服的靠在杰魯身上,兩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站在窗前看雪。
「雪很稀奇嗎?」他順著她的話問。
「也許沒那麼稀奇吧!然而身處熱帶小島,要看到雪著實不易,因此對雪總有股說不出的憧憬,好像那是件極了不起的大事。」
杰魯聞言,微微一笑。
「對了,既然你是領主,那麼漢娜是你的僕人嗎?」她想起這個曾令她猜測身分的女人。
「她是我的女乃媽,也可以說是在所有人中最了解我的人,對于我的決策和生活方式,她總是會公正的發表意見,就連決斗的事,她也獨排眾議,完全的贊成。」對漢娜,杰魯心中懷有些許敬重。
「這麼說,你的價值觀大多是受她影響的?」
「可以這麼說,我的父母幾乎沒有花多少時間在我身上。」
「我什麼時候能見她?」對這個時代里能養成獨特價值觀的人,她倒是十分好奇。
「至少今天不能,也許過幾天。」杰魯指指窗外紛飛的大雪。
她點點頭,順從的讓他扶坐至壁爐旁的搖椅上坐下,路克立時搖著尾巴湊上來。
于妍伸手撫模路克的頭,雙眼卻盯著正在生火的杰魯,看他熟練的堆起木柴,熊熊的火焰立時竄起,和自己比起來,他生火的技術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