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先吃飯,別再企圖瞪穿報紙。」
「日初妳快瞧!」童夕築拿著報紙舉到她面前。「征行政助理一名,月薪十萬不合加班費,車馬費全額補助,連住宿都可由公司包辦。這錢會不會太好賺了點?」
「妳說什麼?」
蘭日初搶過報紙,凝神看清上頭登的廣告後,她由衷佩服莫危真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誠實到讓她都想替他母親痛哭流涕一番。
「好樣的,他竟然真的這樣寫!」
「誰?」蘭夕築咬著三明治問,她不記得日初有認識的人在仕颿工作。
「沒事,妳幻听。」白紙黑字寫得如此清楚,既然都擺明了是在釣她,她何不乖乖給他釣?「我想我的下一份工作有著落了。」
「別傻了,這份廣告一刊出,多得是出國留學喝過洋墨水的高材生,再不就是一堆本土碩士博士擠破頭搶那唯一一個缺額,哪輪得到妳這種小蝦米出線?」
童夕築的話點醒蘭日初太過激動的舉止。
猶豫靜默了一段時間,她最後還是決定不將自己的過往說出來,那畢竟不是段多值得炫耀的經歷。
現在的她,是個全新的蘭日初,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不再欠任何人情。
「夕築,妳太低估我的能耐了。」
是也,童夕築當下的不相信,在一星期後全面翻盤。
一封由仕颿集團發出的面試通知離奇地出現在兩人住屋處的信箱里。
「單憑那張紙都可以攻上一壘,果真是我太低估妳了。」
「豈止一壘,我保證可以奔回本壘,妳等著瞧。」蘭日初猜測那一大迭履歷表是由莫大總裁親手過濾的,否則她那寥寥幾行、豐功偉業嚴重缺乏的履歷表不被第一個扔進資源回收桶才有鬼。
「日初妳好有自信喔!」童夕築眼中充滿了敬佩的光芒。
「過獎過獎,我不過是肩上有重擔,凡事比人拚而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覺得自己承受不起夕築這種崇拜的眼神。
她根本就只是在陪莫危合演一出戲給人看。
「好啦!接下來就看三天後的面試了,好好替我加油吧!」
「嗯!這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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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十七號,蘭日初小姐。」
听到點召,在其他有幸入圍,卻也注定要落選的人士注目下,蘭日初邊回以令人傾倒的微笑,邊踩著高雅步伐進入會議室。
昂責面試的考官只有一位,那面孔十分眼熟……
是向懷遠。
「蘭小姐,好久不見。」向懷遠習慣性地推推鼻梁上偽裝成分居多的平光眼鏡,率先問候不算陌生的應征者。「坐啊!別客氣。」
「是啊!當真是好久不見,我很驚訝樓上那位竟然沒下來主考。」她停下腳步,沒有坐下的意圖。
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用食指及中指夾起桌上一紙薄薄的、近乎空白的履歷表。「總裁並不需要替以這種態度應征的人費心。」
「這樣說也沒錯,反正人選都內定好了,來不來都一樣。」她很自然地走至他面前,伸手奪下自己的履歷表。
「我本來想說寫個名字意思意思就好,填這麼多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蘭小姐真幽默,我由衷地為妳將成為新同事而感到高興。」
「少來,你是在高興自己因辦事有力而加薪吧?」
向懷遠光臨莫危住處十分頻繁,算是她五年里第二熟悉的男性,他的個性自己若沒了解個十成十,至少也模中了八成。
「托妳的福,今天起我的月薪由六位數起跳。」
「嗯哼!抱喜恭喜,姓莫的可真凱。」嘖嘖,為了引她這尾蝦米上勾,莫危還真不惜成本。
「向他要錢千萬別手軟,好東西就是要和好朋友分享。」
「听你在瞎掰。」蘭日初回送他一句不怎麼動听的評語。「我的正式職稱到底是什麼?我不認為貴公司有必要每月花十萬元請個泡茶小妹。」
行政助理?听起來挺像是個閑差,但也頗符合莫危的目的。
「總裁專屬行政特別助理,辦公室和我同一間。據上頭的旨意,錄用者隔天即開始上班,需不需要我帶妳先上去了解一下工作環境?」他修長的身子住真皮椅背上靠去,好心地向她建讓。
這副模樣還真挺有高層主管的架式。
「我想還是免了,免得我到下午五點都還回不了家。」
「既然這樣,那就請蘭小姐……不,蘭特助回家好好準備準備,明天第一天正式上班,可別遲到了。」
向懷遠的嘴角有道不容忽視的笑痕,看得蘭日初心里毛毛的。
「你肯定有話沒說清楚。」上了賊船,她不得不變得更機伶些。
身邊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她這只綿羊有得小心了。
「我想這些話還是請當事人自己向妳說比較好。」只是不知道那一天要等到何年何月而已,也許他們根本等不到那一天也說不定。
他實在太明白莫危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而蘭日初又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要他們把愛說出口實在很難。
用做的可能都比較快。
「那可真令人期待。」蘭日初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轉身離開會議室。
油壓大門緩緩關上,向懷遠並不急著會見下一位面試者,反倒抄起話筒撥了通內線電話,向某人打小報告。
「喂!蘭小姐剛剛出去,你要不要現在到門口劫人?」
「向秘書,這是你和長官報告的態度嗎?」遠在頂樓的莫危早就透過視訊系統目睹蘭日初整個面試過程。
「小蘭花變辣了,你自己當心點。」
「盡避放心,她再辣也辣不過你,我早免疫了。」
「哼!事情幫你辦完了,別忘記下個月我薪水該有幾位數。」
「沒問題,晚上去吃頓大餐如何?」此刻莫危的心情好到筆墨難以形容。
思及明天起日初就要與自己共處一室,他忍不住想吹口哨。
「有何不可?等我處理掉外邊那群,下班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那你慢慢玩吧!下班後停車場見。」
莫危愉悅地掛上電話,向懷遠在心底替蘭日初默哀三秒。
以一個甫出社會的新鮮人而言,蘭日初的表現和敏銳度可圈可點,但她好像忘了莫某人與他都比她大上十來歲,論手段、論經驗,她還女敕得很呢!
「十八號,傅啟明先生。」
第七章
下班回到家,童夕築鞋一月兌便街進廚房詢問蘭日初在仕颿面試的情形。
「怎樣,面試還順利吧?」哇!今天吃的是滿漢全席啊?
「我出馬當然萬事順利。」蘭日初勺起一杓鮑魚藥膳雞湯品嘗,嗯,口感比上次進步不少。「明天起我就有個月薪十萬的工作了。」
「怎麼可能?那種大公司不都會要妳回家等個幾天嗎?」她不信,覺得蘭日初是在開自己玩笑。
「我明天拿張仕颿的工作證回來給妳證實如何?」關上火,她捧起湯鍋,轉身要將雞湯送上桌,「怎麼?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負責面試的有哪些人?」
「據說是總裁秘書。」
「就他一人?」顯然,童夕築自動將錄用過程演繹成另一種方式。
「不然呢?這事又不是我管得著的。」
「日初,妳老實告訴我,妳是不是色誘人家?」她長得如此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隨便來幾個基本招,再堅定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從認識她到現在,家里的花瓶從未空過,全拜那些狂蜂浪蝶的貢獻。
「妳想太多了。」蘭日初賞了她一記爆栗。「吃飯吃飯,再等菜都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