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詠蝶輕斥,對春雪的一番胡扯感到好笑。
「小姐,到底是怎麼樣嘛!」春雪忍不住開口。
「那天我確實見到刑天剛,而且還為了躲他掉進潭中。這樣子你滿意了吧!」詠蝶不情不願的托出實情。
「你為了躲他掉進潭中?為什麼躲他?他該不會對你毛手毛腳吧?」依著刑天剛的傳聞,春雪想也不想立刻問道。
桃紅驀然染上粉頰,詠蝶目光游移,最後將臉蛋栽在書冊後。
「他說要我……做妾,我氣不過就……就打了他一巴掌。」其實還有其他更不堪的場面,她不願說。
春雪睜圓了眼,下巴快掉在地上。她連忙走到詠蝶面前,一字字重復道。「你、打、了、刑、王、爺、一、巴、掌?」
「誰叫他瘋言瘋語,還一副娶我做妾是恩賜于我的狂妄模樣。」詠蝶瞪了春雪吃驚表情一眼。
春雪非常能理解詠蝶的反應,依小姐的個性是絕不能容忍別人的輕浮,不過大膽到賞王爺一巴掌,這……
「慘了,刑王爺向來說得到做得到。」春雪的小臉泛起擔憂。
「你不要那麼認真。」詠蝶隨口應付。
「不。」春雪阻斷詠蝶的話,難得的露出嚴肅的神情。
「我听說刑王爺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可是從未有一個女人得到過名分,即使是侍妾的名分也沒有。由此可見,他真的是對小姐你另眼看待。」說出街巷的八卦消息。
她不知道小姐和刑王爺相遇的情形是如何,可是僅僅一面,小姐就得到所有女人求之不得的名分,及刑天剛的親口允諾。這對小姐而言……是禍、不是福呀!春雪憂心忡忡。
「怎麼可能?」詠蝶瞠目。「他那種大色魔……」
依邢天剛風流邪肆的行為,藏在府中的嬌妻美妾應該是以打來計算才算得完,怎麼可能連半個都沒有?
春雪知道詠蝶的疑惑,好心地開口解釋。
「女人對他而言不具任何意義,有時僅僅一夜,最長的不過十來天,從沒任何女人長期陪伴在他的身邊過,最多也只能得到侍寢的身分。」
「我就知道。」詠蝶听完後滿臉厭惡,對刑天剛的評價是低到不能再低。
要她把青春年華葬送在邪肆如他的身上!?作夢!
「小姐……刑王爺知不知道你就是秦詠蝶?」春雪擔憂地問道。兩道秀眉苦成八字型。
詠蝶揚起漂亮的柳眉,對著春雪眨眨眼。
「放心,他除了見過我的人,其他一無所知。」
「可是能自由進出探香園的姑娘屈指可數,更何況還是長有國色天香的外貌。」春雪苦著臉,她不像詠蝶那麼樂觀。
「沒事的,只要度過這段時間,等刑天剛回去京城,他就會忘記我了。」詠蝶微笑,氣定神閑。
「可是——」春雪仍存著不安。
「他不會在乎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的,而且他說不定認為我已溺死在湖底,連想都沒想過我。若為他的一句話就焦慮不安,未來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可是——」春雪再度出聲。
「春雪,你說我美不美?」詠蝶突然搗住春雪的嘴巴,頗為認真地問。
「小姐是春雪見過最美的人了。」春雪真誠地回答。
每年的洛神花冠都由小姐得到,已經連續五年了。杭州每個人都知道秦啟祥有一位貌比洛神的女兒,追求者多得都快踏壞秦府的門檻了。
詠蝶搖頭,不以為意。
「刑天剛手握重權,看過的女子比你多得多,每一位皆是天仙絕色、各有不同的風情。在他眼底,我頂多是中上之姿,會要納我為妾,大概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或是玩笑話罷了。他根本不可能為我打破多年的慣例。」
想起病榻時夢境中的慌張,秦詠蝶不禁自嘲的一笑。
不僅春雪想得太多,恐怕連自己也顧慮的太多了。其實只要冷靜下來,就能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害怕。
刑天剛不可能對一名女子念念不忘的。
「可是——」春雪的眉心依然皺緊,沒有放松過。
「別再可是了。」詠蝶拈起一塊雪花糕堵住春雪的嘴。「你說不煩我都听煩了。」
「嗚——」春雪急忙吞下,自動地倒了一杯茶暍。「好嘛、奸嘛,小姐不想听,春雪閉嘴就是了。」委屈地道.
「你總算開竅了。」瞥了春雪一眼,她繼續沉醉在書冊中。
但願一切都能如小姐所說的,春雪在心中默默的祈禱。
但是那股不安的情緒,卻怎麼也驅逐不離。
丙然在三天後,刑天剛便出現在秦家大宅,這證明春雪的憂慮是正確的。
刑天剛欲納秦詠蝶為妾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座杭州,成為杭州人茶余飯後最熱衷的話題。
秦詠蝶就此陷入水深火熱的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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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真的要迎秦姑娘為妾?」
柔軟的嬌軀依進剛強的臂膀中,媚眼如絲,輕啟櫻唇詢問。
刑天剛強硬要納秦詠蝶為妾的事,已在杭州鬧烘烘的傳開,其中一大半的人得知秦家即將攀上刑王爺這位權貴後,紛紛攜禮忙著巴結秦啟祥,想藉機沾一些好處,而一小部分的人則為秦啟祥賣女求榮的行為搖頭。
最主要的關鍵人物自然就是秦詠蝶,可惜的是,當事人極度不配合,徹底反對到底。搞得秦老爺七竅生煙,能試的方法都試過了,就是無法逼秦詠蝶心甘情願的點頭。
「听說她還曾一度自盡,幸好被人發現,才救回她的小命,秦老爺現在已經派家丁輪流看管她,連晚上歇息時也沒放松過。」
細膩的柔荑拂過刑天剛俊逸的臉龐,夜姬輕聲細語的報告秦府近日所發生的事情,但在訴說秦詠蝶自盡時,卻發現刑天剛的下顎微微繃緊,臉色沉了下來。
「她自盡?」
為何沒有人來向他報告這件事情,難道秦啟祥忘了他的交代?
「是呀。」夜姬溫婉的回答,完美飽滿的唇弧微向上勾,泄出一絲得意。
刑天剛側躺回椅榻之間,單手勾著見底的酒杯,邪魅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波動。
夜姬見狀,立刻執壺倒滿,半跪坐在他的背側,在他修長的頸際按摩抓拿,一雙小手忙碌的飛舞。
「爺,夜姬還听說秦姑娘三番兩次想趁機月兌逃,每次都是秦啟祥派人追捕才把她擒回。而且她還在秦啟祥面前痛罵王爺,說您狂妄自大、喜怒無常,還有……」夜姬突然收了口。
「說。」俊眼淡然回視。他倒要听听看詠蝶是如何形容他的。
「還有無度,荒婬可恥。」
「是嗎?」俊眉輕揚,黑玉般的眼瞳流露好笑的光采。
他不意外秦詠蝶給他這八個字的評語,他相信在她心中不知已痛罵過他多少回了。
「爺,夜姬還听說……」
「你似乎非常關心秦府的事?」半闔的眼皮遮住深邃的幽暗,刑天剛把玩掌中的酒杯,無意地開口提及。
在他身後的小手微一停頓,馬上又繼續捶捏。
「夜姬也是听下人提起的,因為秦府這兩日鬧個不停,下人們七嘴八舌的,多多少少都會傳進夜姬的耳中,夜姬不是故意探听的。」她忙著解釋。
「是這樣最好。」他輕哼,不想在這點小事上深究。
女人心思他還會不了解嗎?只要夜姬安分做人,他不會虧待她的。
「爺——」見刑天剛臉色平和,夜姬遂大著膽子重續話題。「像秦姑娘這種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爺干嘛一定要她呢,爺不是說過,您喜歡的是溫柔的女子嗎?」
她伺候爺也有一段時間了,爺不曾多看她一眼,然而秦詠蝶一出現,立刻奪走了爺所有的目光,還執意打破多年的慣例,收秦詠蝶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