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他知道,恐怕這友誼真的會到此為止。
朱陽暗自吁了一口氣。他以為錢晉迨要報當晚之仇,所以將信藏在鳳冠里,讓她深陷危險當中。每次想到這點,他心中不禁火大,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可是經他這麼一說,看來是自己誤會他了,想必他是不知情的情況,誤將憶恩深陷危險處。
「不知者無罪,這話題就到此止住。」本驅轉個話題道︰「信竟然不在扶桑手里,你認為你有幾分把握可以尋到那封信。」
「這……」錢晉迨閃爍其辭。昨晚半夜三更嚴淞找上他,也請求他幫忙找信之事,這事要不要告訴他呢?還是不要告訴他比較好,免得事情越描越黑,一發不可收拾。
「算了!」朱陽看他為難的樣子,也不想勉強,「即使沒有那個東西,我也能逼嚴淞乖乖就範。敢覬覦大位就該有成仁決心。」
錢晉迨眼楮噙著藏不住的笑意,挑高眉,「喔!對方最大權在身、大軍在握,連當今聖上都要畏忌三分之人。現在你手中沒證沒據,如何逼他就範,聖上如何相信你的說辭,這我倒是十分感興趣。」
「誰說要有證據才可辦事,只要我在‘誘’字上多下一點工夫,那個老賊就會猴急地露出尾巴來了。」
錢晉迨眨眨眼,「喔!那請你說說,要如何在誘字上下一點工夫?」
「錢晉迨你這偷兒,想套我口風沒那麼容易。」朱陽猜測,依嚴淞的個性,應該會找上錢晉,迨幫忙,若真是如此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扣住錢晉迨讓他這個孫悟空不能動彈。
「別以為我沒拿到信,就瞧不出這整個事件的端倪。你想在這件事刀僅豆腐兩面光、八面玲瓏路路通,兩邊都得到好處是不可能的。還有,若你敢把我這邊的任何情報透露給嚴淞知道,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知道自己的信譽,竟是這麼不堪。」錢晉迨好笑道。•
「別給我裝一副嬉皮笑臉,本王不吃這一套。若你未來找到信去賣給嚴淞,相信我,你的命,我會親手取走的。」朱陽霸道命令道。
錢晉迨承認一點事實,「喔!听你這一說,似乎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7.不錯!我曾有把信賣給嚴淞的念頭。可是顧念我們的友情,就作罷。誰叫我們感情那麼好,好到讓偷兒愛錢的本性,都可以拋棄。」
朱陽嘴角彎呈上弦月,冷笑道︰「真的嗎?那你就把信給我再找回來,而且必須親手交給我,我才會相信你的話。」
錢晉迨在桌上徑自倒茶,轉個話題回避他的話,「你怎麼處置‘她’?要把她帶回皇宮,還是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
「你為何這麼關心她?」朱陽雙目進出火花,叱道︰「難道你們早就認識?」
一想到這點,朱陽內心醋意更加翻攪,只想殺盡天下企圖染指她的人。她是他的,無庸置疑。
朱陽雙目爆出寒光,混著世上少有危險、邪增、森冷,任何人見了都會感到窒息的恐怖。
完了,說溜嘴了!希望他別懷疑才好。
「我哪里認識她,你多疑了。」錢晉迨馬上端起賠罪的嘴臉,「你不要我問,我就不問,這樣總行吧!」是瞎子也嗅得出空氣中有著濃烈的醋味,他不趕快撇清怎麼行。
「是嗎?」朱陽語調懷疑地道。
錢晉迨翻翻白眼,什麼時候他變成這樣了,愛情果真會使人散失理智。「別醋味這麼重,嚇得我心驚膽顫。」
「不要再談這件事,再談下去說不定我會死在這里。」錢晉迨趕快岔開話題,「海棠姑娘身上似乎不只一種毒性而已。」那天待他走後,他飛身下去,一把脈,她身上有兩股暖流,似乎不只一種毒性,讓事情顯得更加詭異——似乎有人長期在她身上下毒似的。
「你知道的事情也未免太多了,是嫌你的命太長,還是嫌脖子太硬?」朱陽眼光瞪著他,仿佛要將他置于死地,「你若知道什麼事情,口就給我封緊一點,小心我不顧朋友之義。」
錢晉迨骨子里帶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惹他生氣他越高興。「海棠也是嚴淞部屬之一。」只有嚴淞這種人,才會將部屬折磨不成人樣。如果這樣,海棠身上有兩個毒性,就不足為奇了。
「沒錯!那又如何。」朱陽瞪他一眼,「這件事你不要管,只要負責把信給我找回來就行了。」
「若信交給你,我有什麼好處?」錢晉迨逗著他道︰「你能給我比嚴淞更好的條件嗎?」
丙然找上他了!「你到底隱瞞我多少事?」朱陽臉上罩著黑色火焰,森寒無比,而全身上下
僵凝如冰,使人不由得寒毛直立。「嚴淞已經跟你搭上線了?」
他仿佛是他手中棋子,隨便他操縱來操縱去的。這個想法讓朱陽越想越氣。
「哪有,你多疑了。」錢晉迨還是一副嬉皮笑臉,不在乎的表情。
赫然——一個既尖銳又高亢的聲音灑下,適時地打破尷尬氣氛。
「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不好了。」趙文華拖著肥油身軀,一晃一晃地奔竄過來。
這事可不得了,若不跟三皇子解釋清楚,馬上撇清關系,萬一被誤會是共謀,他的烏紗帽就會保不住了,這可不行啊!
叫趙文華匍匐在地,頭有如搗蒜般猛磕,「三皇子明察,小的跟這件事絕對無關。」
朱陽心情已不佳,又被他這麼一攪,心情之惡劣更不在話下,搬過頭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錢晉迨覷了朱陽一眼,忍住肚子一窩子氣,和氣地對趙文華說道︰「別大呼小叫,有事情快說,別礙我們倆談事。」
就看在他歪打正著打斷空氣中尷尬氣氛,好心幫他一把,讓他把話說清,否則依朱陽現在的脾氣,即使這位老人家跪到明天,他也不會理的。
「是是。」
既然能跟三皇子平起平坐。這人來頭一定不小,更何況他一臉和藹的模樣,活像彌勒佛模樣,無形中助長他的勇氣。
趙文華恐慌地說道︰「裘家小姐跟她的婢女。」抬頭看朱陽神色,今天主子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高興,這件事到底要不要講出來呢?
他不知這段話,立即引起兩人注意及興趣。
錢晉迨緊張問道︰「怎樣?還不趕快說。」不是叫婷萱到洛陽等他,怎麼又跑回來這里了。
「這……」趙文華看了朱陽一眼,還是不太敢說。
「還不趕快說!」錢晉迨急的滿頭大汗,「是不是要我摘下你的烏紗帽,你才要說。」
皇上不急、卻急死太監,他怎麼會那麼緊張。朱陽眯起的目光中,充塞一股冷絕肅殺氣氛,黑瞳更加深沉危險。
「是是,卑職遵命!」要他的烏紗帽,就是要他的命,這可是今天早上三皇子賞給他的,雖然官小,但畢竟還是個官啊。趙文華急的滿頭大汗,說話就給巴丁起來,「卑職……今早……看到……到……昨日……新娘……到地窖去,過不久……就傳出。」
「傳出什麼,還不趕快說。」錢晉迨神色著急,恨不得打他兩巴掌,打的他結巴不翼而飛。
他完全沒注意到朱陽的特殊眼神,一味叱道︰「笨蛋,你還不趕快說,小心我拿毒針喂你。」
教唆她逃跑是他的主意,但沒安頓好她是他一時疏忽,難道他們捉到她,並將她嚴刑拷打,套出設計這整件事件就是他!
完了完了!這下慘了。錢晉迨急得滿身大汗。
「不!不要喂我毒針。」趙文華嚇出一身冷汗,心里頭更加誤以為是他辦事不力,讓三皇子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