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有‘武虎圖’了?如果我有這張圖早就交給你們,好讓你們幫我早日當上皇帝!我留這個圖干嘛?還有你說什麼,‘武虎圖’在鳳冠里,這是怎麼一回事?」
扶桑人想一想,覺得他的話有點道理,「難道不是你叫我們去趙家搶鳳冠?說里面藏有‘武虎圖’。」
「你們是听誰胡謅,我哪有叫你們去趙家?」怎麼會這樣?嚴淞心中警鐘大響。
「明明是你寫封信告訴我們,‘武虎圖’在那里。」扶桑人現在才發覺事情不對勁。難道被人誆了!
「我哪有寫信?」嚴淞趕緊澄清,「你說我有寫信,信在哪里,拿出來給我看看。」
「那封信,跟你要我傳遞給我們君主那封,一起弄丟了。」
什麼!「弄丟!」這信若落在別人手中可不得了,這些家伙到底是怎麼辦事的,被騙了還不知道,竟然連信都可以搞丟,真不曉得是怎麼辦事情的。
「對!所以我們伙伴才會誤認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布下陷阱,想殺掉我們。」扶桑老實說出藏在心中的話。
「笨啊!」嚴淞被扶桑的笨蛋頭腦氣極了,「用你們的頭腦好好想想,我要殺掉你們,有幾
萬種方法,干嘛大費周章玩這種會留下證據的游戲,把親筆信交給你們。」
這時他不得不質疑扶桑人的能力與腦筋,看來他是找錯合作對象了。
扶桑人深深一鞠躬,「對不起,是我們誤會。」
嚴淞揮揮衣袖,「你走吧!恕在下不送。」跟他們合作計劃看來似乎要暫停了。
「嚴大人,那小的先走了。」
嚴淞坐在椅子上連眼皮都懶得抬,已沒有以前的殷勤,「慢走!」
待扶桑走後,嚴淞徹著茶,頭腦紛轉。
在江湖中有哪一號人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偷竊別人的東西,而本人仍不自覺?
餅半晌——他想起一人。
「就是他,有這神乎其技的只有他而已,只要錢砸下去,包準他會將信找出來的。」
沉默一下又繼續道︰「若讓我知道是誰搞的鬼,包準要他生不如死。」
嚴淞恨聲走出房門,森林又恢復一片靜謐。
四周只聞蛙鳴聲,相陪它就只有幾顆幽幽星辰。
第七章
「憶恩姊,我在這里。」暗小的地窖里,傳來一陣驚喜的呼喚聲。
本睡在一旁的小香與裘莊主,被這叫聲驚醒過來,揉揉惺松的睡眼,看到憶恩前顧後盼、小心翼翼步下台階,嘴型不禁驚訝的張成()字型。
「婷萱小聲點,被人听到可不好。」她好怕外面有人听到這叫聲闖了進來,那她所有的努力——偷取鑰匙、迷昏侍衛——一切作為全都前功盡棄了。
憶恩打開地牢的鎖,「出來吧!我帶你們出去。」
三人隨著憶恩身後,魚貫而出。
一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接觸到溫煦的陽光,三人恍若隔世。
婷萱首先發難︰「憶恩姊,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還有是不是我們的計劃被識破了,所以趙府才會抓我們回來?」她有一大堆想問。
「這……」憶恩欲言又止,她怎麼可以跟她們說,她連頭巾都還沒有掀開,就已經被人識破。
包不能說朱陽為了掌控她,所以才將他們抓起來做人質,好讓她心有顧忌,不敢妄自逃出去。
「有話不必急著現在說。」小香這時插話進來,「我們先逃出趙府再說。」
婷萱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四人沿路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來到趙府後門。
到了後門,憶恩將身上所剩無幾的銀兩拿出,「這里有些銀兩,出去外面只要小心點,或許能躲掉三皇,不,趙府的追兵。」
「憶恩姊,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婷萱提出疑問,「你的身分遲早會被識破的,留在這里凶多吉少,為什麼還要待在這里?」
「對!憶思姊跟我們一起走。莊主你也出來說說話,叫憶恩姊跟我們一起走。」小香附和道。
裘莊主不得已也出面說道,「憶恩,你雖然跟我們出來,有多一個人吃飯的壓力。」婷萱猛踢他的腳,他立刻轉口道︰「不!有多一個人吃飯的樂趣,沒有你我們會時時刻刻想你、擔心你在這過的好不好。」言不由衷,其實他真正希望是億恩不要跟著他們走,要不然未來的生活又多了一筆開銷出來。
憶恩猶豫一下,沒錯!若是現在沒跟他們走,以後就沒機會,但是,一想到要離開他,再也不能見到他,她的心仿佛被千刀萬剮,痛得要命。
不!她不要離開他。她不想這一生只能靠著記憶,想念他的一切。
「你們還是走吧!」憶恩編了一個理由。「我在這里可以拖延他們一陣子,這樣一來你們逃出去機會也會多一分。」
「他在這里對不對?」婷萱用很怪異的眼神看著她,「那你不就被他識破身分……」話還沒說完就住嘴了,因為她看到億恩姊那似情似水、有鎮有喜的眸光。
這個眼神,只有戀愛的女人才會有的。
婷萱知道她已經說出正確的答案。
憶恩默然,算是回答婷萱的問話。
「你們在打什麼謎語,我怎麼一句都听不懂?」小香真不曉得,一夜之間變化意會這麼大,怎麼億恩姊會想賴在這地方不走。
「不要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婷萱握住憶恩的手,「他對你還不錯,對不對?如果是這樣,你就不要跟我們走了,待我們找到落腳之處,我們再通知你。」她知道即使現在有八條牛,也拉不動憶恩姊想留在他身邊的念頭。
「謝謝你。」憶恩眸里升起霧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婷萱抹去眼角淚珠,一下子又恢復開朗性格,「好了,爹、小香我們趕快走,再不走等會被他們發現,我們就走不了了。」
「對對,快走。」裘莊主立刻往外沖去,不給億恩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而躲在草叢的一位侍衛將這里的情形,快速回報給三皇子知曉。
☆☆☆
趙府
棒日晌午。
兩個頎長身影在「觀日」樓亭悠閑地踱步著。
「怎麼?你還有臉來見我?」朱陽走到黑檀雕花凳坐了下來,「你在玩什麼把戲別以為我不知道,鳳冠里根本沒有信,只是用鳳冠做個幌子,以釣那些扶桑人來偷,你的居心何在啊?」
錢晉迨穿著月牙白錦衣,將緞面把扇施展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的扇著風,臉上漾著老字號的嬉皮笑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嘿嘿,誰叫你在‘旖月樓’要趕我出去。」他知道他的行為已經惹他不快,但他還是繼續刺激他道︰
「我想問官場上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給三爺回話;天不驚、地不驚,就怕三爺調回京的霸道王’,為什麼明知道鳳冠里沒有信,還要放那些扶桑走,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了布這條線,花了多少心思在里頭,來個物證人證俱在不是很好嗎?干嘛放他們走?難道想放長線釣大魚?」錢晉迨又褒又貶說著。
朱陽冷笑看著他,眉宇間有著拒人于千里外的森然。「你說呢?你不是很厲害,什麼事都瞞不了你,我不相信你連這件事都不知道。」意指新娘是億恩的事。
錢晉迨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更加擴張他微笑的角度,顧左右而言他,「謝謝你的褒獎。我只是一個小小偷兒,不是神,我怎麼知道嫁的人不是裘家的正牌女兒。」搖搖他的手指,「別瞪我,今天來這邊我才知道的。」
他再怎麼笨也不能承認這一點︰是他教唆婷萱逃婚,留下爛攤子讓憶恩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