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麼高我怎麼下來?"她惱火的叫。"不高啊!兩腿一伸就下來了,很簡單。"他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什麼?喂!喂!"眼看著他就要踏出辦公室大門了。"你有病呀!無緣無故把我放在這里,就這樣叫我自己下來了"
"不可愛的女人是該受點教訓的。"他那欠扁的微笑看在她眼里簡直恨的牙癢癢。"你不是高興坐到天亮嗎?如你所願。"
他真的走了!
"高擇,你王八蛋!"她氣急敗壞的對著大門叫罵。真沒見過這麼惡劣的男人!是他害她受傷的,竟然還變本加厲欺負她。
"高擇,你最好保佑沒把柄被我逮著,要不別想我會放過你,我珞路凡跟你誓不兩立……"她試著伸下腿的同時嘴巴可沒閑著,連連咒罵不停。"沒度量、心胸狹窄、小理小氣的娘娘腔……心理變態的臭男人……"
"哇!"痛死了。不行,腿一拉直就痛的要死,就算她能忍痛下去也站不住,肯定會直接摔到地下。再摔一次她恐怕就要半身不遂了。無助望著其實不高的地面,隱隱作痛的感覺爬滿全身,她好恨啊!"高擇,我恨死你了……"
斑擇當然不可能丟下夏珞凡就不管了。他不過是到樓下的工程部拿醫藥箱,順便嚇嚇她而己。臭蟲都沒他這麼討厭吧!怕他在夏珞凡眼中比一只臭蟲更惹人厭。照理說被討厭了,自己就應該識相點,反正多接觸也是踫釘子。但是——為什麼不呢?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走到大門口就看見夏珞凡噘著唇、臉色發白,一條腿要伸不伸的,像在強忍痛楚試著自己下來,可惜,連續失敗了好幾次。
"需要別人的幫忙就開口,有時多余的倔強只會令自己更得不償失。"
她猛地抬頭,剎見去而復返的高擇時,眼中浮現一抹喜色前後不到三秒鐘,她又扳起臉了。"你又回來干嘛?"她怎能露出那種急待他前來相助的表情?太沒骨氣了。
"你堅持還是要坐在這上面嗎?"他笑問。
"是你發神經把我放在這里的!"她發白的臉又氣得轉紅。
他舉高醫藥箱。"想不想下來擦擦藥?你額頭還在流著血。"
原來他不是走掉,而是跑去拿醫藥箱?可惡!居然耍她。
"流就流,這麼點血流不死人的。"她冷哼。"這樣吧!只要你合作,擦完藥我就抱你下來。"
"不必……"
"你再說不必我真的要走了。"他打斷她。"我一走,你很可能就要坐到天亮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覺得自己很愚蠢嗎?"
耙說她愚蠢!"是你害我的。"她像怕他听不見似,大聲吼叫︰"你先是害我跌倒,又害我坐在這里動彈不得,這一切全是拜你所賜的,你竟然還有臉在我面前大言不慚?"
‥就當是我不好,那我現在要幫你擦藥了你又不肯?"
"我……‥
"你還想再耗下去嗎?"他將醫藥箱放在櫃子上。"擦完藥,我抱你下來,送你回家,OK!"
"誰要你送?"哼!你OK我可不OK。
斑擇眯起眼楮看不看她,冷冷的笑︰"你知道嗎?你已經錯過最後一次機會了。"他又掉頭離去,不忘再恐嚇她兩句︰"我這次不會再向來了,你最好相信。"
夏珞凡又急又氣。她相信!她相信他這一去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那她怎麼辦?像個白痴呆坐在櫃子上嗎?"我說不要你送我回家,沒說不要擦藥、不要你抱我下來!"她沖口而出。
唉,算了——‘識時務者為俊杰’這話說的有理。但是,還有另一句話說的更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多虧你及時想通了。一開始這樣不就好了?"他滿意的笑容在她看來簡直和小人得志沒兩樣。
他打開醫藥箱。當夏珞凡看他拿出一瓶白色藥水時,候地倒抽一口氣。
"這……這是雙氧水耶!"
"你的傷口沾滿灰塵,先用雙氧水消毒再上藥。"他拿出棉棒沾取藥水。
"不要,會很痛的。"她立刻拒絕。
"忍耐一下就好了。"
"痛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說的輕松。可是……會很痛的呀!"
"這里只有一個臨時應急用的醫藥箱,能用來消毒的方式也就這麼一種,你別太挑剔。"眼看著他那根棉棒已舉到她面前了。
"我不是挑剔,而是……"她下意識躲避。
"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稍微忍耐一下嗎?"他搖搖頭。"別像個三歲孩子似的,難道還要拿糖果哄你你才肯屈服?"
她橫眉豎眼的瞪視他。"還不快擦?"就算會活活痛死也得忍到底,總之就是不能被他看扁。
當含有獨特刺激性的雙氧水觸踫到她傷口時,她差點沒痛的跳起來。
"啊!"她當場哀號尖叫。她想忍,她不想被他看扁,但——她真的忍不了嘛!
痛呀——痛的她眼冒金星、毛孔緊縮、呼吸急促。她很'客氣'的只哀號了一聲,接著就以死命咬唇強迫自已不發出聲音。寫滿痛楚的眼楮閃著一絲光澤,就是不許已然盈眶的淚落下。
近距離的敷藥同時,高擇默默凝望著她臉上倔強中潛藏軟弱的神情——整齊服貼的眉,似柳婉蜒,漾著薄霧的明眸仿佛一池映月湖畔,波光粼粼,澄澈中有抹難喻的嬌美,而隨著細細流轉出的妖媚,是很濃郁的女人味。那雙柔女敕的唇都讓她給咬紅了
"別咬了,你不是連嘴唇都想流血吧!"他淡淡的笑,指尖輕刷過她的唇,她能清楚品嘗到那略帶粗糙的觸感——她怔一下,也松了口。傷口當然還是痛的,但他很溫柔為她敷藥的動作,卻有種令人不由自主忽略疼痛的奇妙感覺。奇妙的感覺她八成腦子壞了!
"來,把手給我,我抱你下來。"高擇朝她攤開自己雙臂。
她搖搖頭。
"又怎麼了?"他很是無奈的問。"該不是要跟我說男女授受不親吧!"
她又搖頭,繃著的臉兒,加上倔強又無助的矛盾表情,實在有點逗趣。
"我只是抱你下來,不會吃了你。"他含笑的眼楮顯得分外明亮。總覺得這話說的真暖昧。
她內心是尷尬的,不過沒表現出來。"你抱我下來。就立刻把我放下。"她還先談條件哩!他咧嘴笑開了︰"我沒事一直抱著你干嘛?練臂力嗎?"
她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很糗。生硬的將自己兩手給他,他側抱下她——同一時間,她兩只手還得忙著變換姿勢,牢牢壓住破損的裙子以防春光外泄。
她的一舉一動他全看在眼里。"我像嗎?瞧你緊張的。"他低頭望著她,笑的眼都彎了。
她覺得耳根漸漸發燙。槽了,她一定臉紅了,她怎能在他面前臉紅呀!
"我……我不是……"噢!她到底在做什麼,居然還口吃了起來。
他沒移開視線,依舊定神地望著在他懷里的她他或許不用練臂力,但他卻不想這麼快放下她。她身子軟軟的、臉蛋紅紅的、發香淡淡的——他竟不舍得放下她。她在他那黑黑亮亮的眸子注視下,有點狼狽、有點局促,連呼吸都紊亂了。
怎會這樣呢!難堪死了。"放……放我……放我下來……"她說的好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