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听錯,你說了差點,記得你對差點這兩字下的定義嗎?」應若士微笑指出她話中漏洞。「還有,衣服髒了,洗一洗就干淨,這道理也是你主張的,不是嗎?」
元菲如啞口無言。她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才會遇到這樣的流氓、無賴。
應若士嘴邊的笑容褪去。
「而且,我指的不是這件事。」
他轉身從車上拿出一本雜志,翻到某一頁。
「你自己看!」
元菲如沒神經地合上雜志看封面,確認雜志名稱。
「哇!我找了四家店都買不到。」想不到他會主動奉上她哈得要死的八卦周刊,若沒有先前的事,她會當他是活菩薩。
「一定是有我偶像的報導才會賣得這麼好,我看看……」她興匆匆地找到想看的那一頁,臉色卻在讀了標題之後大變。
「什麼?!‘孟杰、葉琳激情延伸戲外,數度共度春宵被活逮!’這太……」照片指證歷歷,由不得人不信!
她把雜志扔到地上。
「太過分了!竟敢對我的孟杰出手!」她踩雜志。
「你做什麼?!」
「不要阻止我,我要踩爛她的臉!」
「你給我看清楚一點!」
「狐狸精的臉有什麼好看的?」
話雖這麼說,她仍勉為其難地困了一眼。咦?她一腳踩在雜志上,先踮起腳跟,再舉起腳尖,抬頭和面前的他對照一下。
「這不是你嗎?」她撿起雜志。
「被你踩成這樣,你還認得出我,真是好眼力。」
第二章
元菲如把雜志拿高一點,好擋住他想砍人的目光,順道研究一下他怎麼能登上雜志。
"這不是那天宴會的情況嗎?"每一張照片的背景都很眼熟。
懊周刊稱國內一名紅遍海內外的女明星總算原形畢露,上周參加某商界名人的私人聚會,從物色對象、選定又高又帥的目標物、主動親近,圈著男子的手臂悄悄離開會場,在庭院談情、池畔擁吻等種種景象,全被拍了下來。
其中有一個段落,介紹這晚雀屏中選的男士背景,她略過不看;她曉得他是個不講理的有錢人就很足夠了,不過,有個重點絕對不能忽略。
"這位應公子公認是近日迅速竄紅的新星——魏璃瑚的護花使者;在魏璃瑚擔任模特兒的時代,曾多次親自接送,伴隨在側……"
原來幕後還隱藏一層三角關系,實在太精采了!元菲如看得津津有味,贊嘆道︰"難怪會賣到缺貨。"
凶狠的目光又射殺過來,她連退兩步。
"你該不會以為這些照片是我拍的吧!你忘記你毀了我的底片和相機了!"趕緊撇清關系。
"你不是藏好真正的底片,就是有同伙!"他錯了,錯在放心太快。
"大叔,"她故意把他叫老,"你想太多了。"
"不是你還會有誰?!"他的年紀真的大她一截?當她喚他大叔時,他突然覺得心口好像被刺了一下。
"還有……"她記起那名以服務生身分混進會場、留著兩撇胡須的男子,但是她不想告訴他,免得他咬定那是她的同伙。
只是,他扳響指關節做什麼?打算以暴力脅迫她屈服嗎?
"喂喂……你這樣跟打蟑螂不打老鼠有什麼差別?"她居然自比為蟑螂,嗚!
"沒什麼差別,打死一只是一只。"她滑稽的表情令他想笑,但他仍刻意冷聲說。
"名人上報本來就是常事,何況你在上頭的照片比本人帥!現在緊張得見不得人的,該是那名表里不一的女明星才對啊!"語畢,她緊張地看他。見他拳頭松開,她拍拍胸口,在心底暗呼好險,他沒有真的打她。昧著良心夸他帥果然有用。
"你的意思是,入侵民宅、窺人隱私並不犯法?"她的表情真多,應若士看看她還要怎麼強詞奪理。
元菲如蹙眉思考,有點懂他火氣這麼大的原因了。
"你試著反過來想,多少人排隊想上這本雜志,你一上就是頭條,沒什麼不好啊。或者,你緊張的是那個魏璃瑚?"她對這名很靚的新人比較感興趣,"听說她是千金小姐出身,氣質才會這麼好,是真的嗎?還有,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系?看在我這麼窮的分上,你賞我個獨家,好不好?"
"獨家?"他憎惡這兩個字。拜報導所賜,他花心、禁不起誘惑的形象被塑造得更深刻了。"上頭條沒什麼不好?改天我讓你也上頭版頭條看看,嘗過個中滋味,看你還能不能說得這麼輕松!"
"你在開什麼玩笑?"他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我當然是開玩笑。讓你登上封面,會嚇壞小孩。"浪費紙材、印刷費!
"你這是什麼話?!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有人追的!"怎麼可以讓他看輕呢!
她從包包里拿出一大疊照片,應若士站在她身旁。
"不就是你那個和別人共度春宵的偶像孟杰?"一堆她親自拍攝的偶像照片。這小表真閑,追著明星到處跑。
"你不用特地強調共度春宵四個字好嗎?"害她的心又痛了起來。除去明星照,還有一名男子的一些獨照,相貌稱不上俊帥,但酷冷有型,有著獨特魅力。
"這家伙……不,這個人,長得不怎麼樣,看起來就是又頑固又嗦的樣子,但是他的照片也有不少人願意花錢跟我買喔。他……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怎麼樣?喂,你有在听嗎?"
"這是什麼?"
他從中抽出一張略微泛黃的小照片,相片中的小女孩剛洗完澡,站在浴白里,兩手比勝利手勢,笑得十分開心。
"看也知道是我小時候的照片!還給我!"那照片是她為了現給朋友看她小時候多麼可愛,才帶在身邊的。他剛剛露出興味的眼光,讓她有被吃豆腐的感覺,很不舒服。
將露了兩小點的照片插入整疊相片中,拍齊照片邊邊,她準備收進包包時,不小心掉了一大半。
應若士彎身幫她撿起。
"你的照片。"遞還給她。
他怎麼變得這麼親切?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懂事的文明人,她只好回之以禮︰"謝了。"收好照片,她抬起頭,看到他望著她,嘴角噙著一抹笑。眨眨眼,他又回復為撲克臉,那抹笑不見了。
她敢花十塊錢跟人打賭,剛剛他真的笑得非常詭異!
"總之,那分報導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沒必要、也不可能告訴你我的名字。因為我這人天生骨頭硬,最討厭被人威脅,面對惡勢力,我絕對不會屈服的!"
"我只要一個聯絡得到你的方式。"他拿出手機,"告訴我你行動電話的號碼。"
"我沒有行動電話。"
"我看你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他抓她的手腕,"我們走!"
"去哪里?我們還有什麼問題沒解決?啊,你別想叫我賠你那些狗碗,你說過算了的!"原來她仍在意打壞他那些價值不菲的碗盤。
"那件事我說算了就是算了。不過,我姨母家遺失一些珠寶,你是最難聯絡上的服務員,我想請你上警察局解釋一下。"他決定嚇唬嚇唬她,看她怎麼反應。
她打死不肯示弱,拉大嗓門︰"好啊!走啊,又不是我做的,我才不怕,上警局把事情鬧大,看是誰吃虧!走啊!走快點,"
然而,她催促他的同時,重心卻全部往後挪,整個人彎成ㄑ字型,除非他拖著她走,她不會動。
"很榮幸馬上見識到你的骨頭有多硬。"他拉她站好,放開她。
"哪里、哪里。"她表面鎮定,心里偷罵他討厭鬼、王八蛋。
"你不說也沒關系。我有預感,我們會再踫面。"他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純粹的第六感吧。"你的預感通常是準還是不準?"不會吧?她打死不想再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