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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道恰千金 第16頁

作者︰沈思瑜

倒是我很難對這麼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生氣,我甚至不大忍心糾正她。

「我……不是……我……只是……我們只是……同學!不,他是學長……社長……唉!我該怎麼說呢?」我發覺我的舌頭已經打了很多個死結了。

誰知道她卻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她放開我,仔細地端詳了好一會兒,嘖嘖稱奇地道︰「戴忠臣,真有你的!真有你的哈哈!炳!」

「小丫頭。」戴忠臣很鎮定,仿佛心中早已可以預見她的一切反應,和這些我認為很尷尬的場面。他走過來,慈愛地模模那小女孩的頭,說︰「大嫂?你可別這麼一廂情願,隨隨便便胡喊一通。」

「難道不是嗎?」她把眼楮瞪得頂大的,那樣子看起來更是無辜。「你們兩個人看起來那麼有夫妻臉!」

夫妻臉?

我和戴忠臣听了,忍不住互看了一眼。

不會吧?我想。

「很配嗎?」戴忠臣倒很得意地把臉湊過來和我並排。唉!為了這區區一頓飯,我還真夠犧牲了。

「嗯!」她小泵娘猛點頭,兄妹就這麼一搭一唱地和了起來,「好配好配。」

「有你和徐世輝配嗎?」他笑問。

「當然沒,」她驕傲地抬起下巴,高翹著小鼻頭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上帝在這世界上最完美的組合。」

我實在再也忍不住地把嘴嘟起來了,「如果這一頓飯那麼‘難吃’到的話,我可要走了。你們誰願意借我一塊錢打電話?」

兄妹倆听了,對看了一眼……

「我身上只有美金,不好意思,大嫂!」

「大嫂」兩個字才說完,戴忠臣已經從我發怒的眼中知道該阻止這點「星星之火」蔓延下去了。

「戴詠芳!」他嚴肅地喊著她的名字。

「OK,OK,」她舉起雙手來做投降狀。「不喊了不喊了,吃飯去!我剛才看見一家很不錯的店,很浪漫喔!苞著我準沒錯,包君滿意。」

說著,就大大方地轉身走去,丟下我們兩個「老人家」在原地哭笑不得。

「我知道,」隔了兩三步,她的大嗓門還是足以讓我們從臉紅到耳根了。「戀情還沒成氣候之前,是最怕人家說了,因為一說就破了嘛!老哥,我不說了,可是,你自己得加把勁,知不知道?」

看著我一臉又青又白又紅,變換不斷,像梗了個什麼東西在喉嚨里那樣痛苦又尷尬,戴忠臣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

「你不是覺得對那個‘問題’,」他指了指她老妹戴詠芳。「很有趣嗎?」

「當然有趣,」我說︰「只要她別拿我們兩個人大作文章。」

我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立刻問他︰「一定是你跟他胡亂說了什麼,對不對?」

「我才沒那麼無聊。」

「敢做不敢當。」

「我就沒有,」他大聲地重復。

「沒有就沒有,」我沒好氣地說︰「那麼大聲說給誰听?」

詠芳帶我們到一家「Outofsorrow」的餐廳,那是一家風格清新優雅的餐廳,種滿了藍色及白色的小花,連桌巾也是。原木系列的桌椅,樸素的陶制品,不加修飾的外型,顯得原始、自然。

它強調自然、放松,因為唯有如此,人才能走出悲傷,如同它的店名「Outofs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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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大門,右側就是一個木制桶子,里面放滿了干燥後的玫瑰花。

我一向不喜歡把花拿來干燥,因為覺得萬事萬物一旦走到了盡頭,就該放手。所謂的執著,到最後,不過也只剩失色的形體,和最初的已全然不同了。

但是,今天看見這些干燥了的玫瑰,獨自也美出了一番氣勢,即使到最後干竭了生命,也執意不肯和泥而去,「化作春泥更護花」。它是如此堅持自己本然的形體,不變初衷。

萬事萬物都是如此吧?有所變,有所不變,端看著你如何去詳察罷了。

詠芳像個導游似地忙著介紹,「這是黛安娜干燥成的,就是那種有香氣的淡粉紅玫瑰,和香按玫瑰很像,但不是,兩者之間是有差異的。」

「還有這個,」她指著旁邊一個很大的木制車輪,那種鄉下人家牛車的大車輪,說︰「別看它舊舊的,爛爛的,它可是有五十年以上歷史的古董呢!"

「還有啊!這里的木制品學問可就更大了,什麼檀香木。松木、還有什麼……啊……我怎麼記不得了,反正很多就是了,你們細細去看,會覺得到這里好像在挖寶一樣呢!"她得意洋洋地說。

我走在最後面,見她這麼興奮,這麼活蹦亂跳,心里委實覺得好玩。我輕敲了戴忠臣的背,壓低聲音問他,「喂!這家店該不會是你那寶貝老妹開的吧?’我很懷疑以這家店這麼「峰回路轉」的空間設計,她如何可能第一次來就模得那麼清楚呢?

像是雙人座、團體座、單人座、禁煙區、吸煙區……分得這麼細碎,就算我自己是里面的服務員,恐怕一天也要弄錯好幾次呢!

「不會吧?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否定了我的看法。「這丫頭還沒這個能耐,成天浮啊躁躁的,要她專心經營一家店,豈不比殺了她還不痛快!"

「要不然,她就是這家店的室內設計師。」反正,我就認為她和「outofsorrow」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關系。

「也許她只是這里的常客罷了,」他說︰「你可別這麼抬舉她了,我都替她覺得不好意思。」

「誰知道她葫蘆里賣什麼藥?」他補充道,然後看了看詠芳,笑說︰「不過我很肯定的是,她自己也捺不住性子瞞我們太久的,等著瞧吧!」

我們隨著她走進去,挑了一個高起的台子上的座位坐下來,正是在一個窗邊。

褐色的木制窗框夾著清澈如水的玻璃,在陽光照射下閃著晶瑩的光。兩邊自然垂落各遮掩四分之一窗的碎花布簾是藍色調的印花布,縫口之處並不很整齊,沒有死板板的一條線,看得出是手工產品。

詠芳領著我們坐下之後,便一溜煙地離開了,還神秘兮兮的不告知去處,只說了一下子就回來。

我和戴忠臣只好無計可施地對看了一眼,任由她去。

就這樣,剩下我和戴忠臣大眼瞪小眼地坐在位置上,亂尷尬一通的。

我只好把頭別過去向著窗外,避免眼光交接,莫名其妙地放電或者被觸電。

戴忠臣也不打攪我,靜靜地把玩著桌上那個玻璃網瓶,里面插著兩、三枝白桔梗。

我之所以會不覺把眼光源向戴忠臣,完全是因為那白桔梗,打從我出院之後,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這種花。

它的花形簡單,像一個小咖啡杯,花蕊清晰可見,筆直地立著。它的花梗並不像玫瑰般地直,而是自自然地斜著。彎著,生意盎然。

第一次見到桔梗是那個陌生男子抱了一大束來,一大束的桔梗比起兩三枝的桔梗更具一番美的氣勢——生命的氣勢,純潔的氣勢。

他篤定地說我會喜歡的。我也確實是如此,我甚至相信,在我失憶之前,乃至于前世,我便深深地愛著桔梗了。

後來,我也曾試探過米瑟夫,而他全然不知道我喜歡桔梗的事,我便沒有再提了。

我很相信,那個陌生男人,對我而言不該是陌生,甚至,是極重要的人。

「發什麼呆?」戴忠臣拿了紙巾在我面前甩呀甩的。

「很多啊,你想問哪一件?」我調皮地回答。

「最重要的那一件。」他說。不愧是我們呱呱社的龍頭,伶牙俐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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