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不知恥了吧?」辜震剛握緊拳頭,忍住要一拳揮過去的沖動。
「你!」
奔震剛的人站在這兒,一顆心卻早已隨著方才飛奔而去的雪瑞一起離去。他擔心逃離的雪瑞在此時此刻會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會不會在一氣之下對他完全死了心、再也不理他了?
這樣的想法像千百根針一樣狠狠地插進他的心窩,電光石火之間,他驟然領悟了雪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多麼的重要、多麼的不可或缺,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的他,此刻,卻為著害怕她絕望、害怕她就此消失而感到倉皋失措。
除了立刻追回雪瑞,將她緊擁在懷中道歉一百遍之外,辜震剛想不出能讓自己更安心的方式。于是,他決定不再跟眼前的女人浪費時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永遠!」他刻意加重最後兩個字︰「你竟敢如此羞辱我?」陳彩霓睜大眼︰楮瞪向他,仰起臉惱羞成怒地叫囂著,「我、我就是不走!看你能把我怎麼樣?打我?罵我?還是干脆殺了我?我愛你有什麼錯?本姑娘就是愛定你了,不論要花多少錢,我都不在乎!」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當他是午夜牛郎嗎?辜震剛的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他懷疑她懂得什麼叫愛嗎?或午她在乎的只是輸贏、只是佔有吧!
「你真的不走?」他再問一次,聲音平靜地儲存人發慌。
她咬著牙繼續撒潑。「我……我說到做到,我就是不走!」
「你確定?」
「廢話!」
「那麼陳小姐,你就休怪我無禮了。」一把抓起茶幾上的鑰匙,辜震剛一身剛睡醒的裝扮,連衣服也來不及換便匆匆步出大門。
陳彩霓見狀,無法置信地尖叫起來。「辜震剛,你敢走給我試試看!」她面目猙獰地大喝。
聞言辜震剛的腳步稍稍停留,「陳小姐,若你改變心意決定離開,走時請記得幫我帶上門,謝謝!」
雖然他這個舉動也許沖動了些若是陳家藉題報復,也許會對辜家的事業帶來負面的影響,但在
這—刻,他的心情卻是義無反顧的。
飄泊的心不再擺蕩不一,辜震剛真真切的明白這一生,蘇雪瑞這個女孩他是要定了!
第十章
腦袋如同剛被子彈掃射過般,空白而混亂得令她不敢去開啟記憶。離開辜震剛住處的雪瑞只是不停地向前飛奔,直到累了、倦了,心卻仍是滴血般的劇痛著。
等到再次對周圍的環境恢復知覺時,雪瑞再搞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盲目地向前步行,豐沛的淚水早已流干,雪瑞環緊自己的雙臂;逐漸自心底泛上一陣夾雜著不甘與羞辱的憤怒。
她認得那個冶艷的女人,她認得那一頭醒目的金黃色短發,那女人不正是曾經到她家參加PATRY的彩霓嗎?
回首這段日子以來,自己這樣不顧一切地待在辜震剛身邊,這樣幾無反顧地表達自己的愛意,即使他再忙、再忽略她、再沒反應,她都願意默默地吞忍廠,只求有一天,他能被她的真心感動。
她比誰都清楚,以自己目前和他之間的關系,她的的確確是沒有資格過問辜震剛的私事,但天曉得她就是忍不住要生氣、忍不住要心傷、忍不住要嫉妒!
莫非正因為一切是她主動,所以她就活該倒楣得不到他的青睞及該有的尊敬與珍惜嗎?
別的不說,她待在花蓮這段時間,別說踫她了,連她的手他都不曾主動牽過,但為什麼、為什麼他就願意跟那女人親熱?那女人真的比她更好嗎?
此刻雪瑞恢復記憶的大腦中全是剛才辜震剛與彩霓火熱相吻的一幕。
她看得很清楚,當時那女人全身上下只著幾乎什麼都遮不住的黑色蕾絲內衣,只要一想到那女人是如何嫵媚熱情地挑逗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就難過地幾乎想立刻死去。
她用力甩頭,只求能將該死的畫面甩出記憶。
問題是她已經努力了這麼久,眼看著彼此之間的關系終于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進展,她真的舍不得放棄啊!
然而事到如今,不放棄又有怎樣?雪瑞淒然地反問自己。
依她對辜震剛的了解,若不是兩人之間已經到了一定程度的感情,以他個人嚴謹的個性,是不太可能輕易與對方發生親密關系的。也正因為如此,她的心情才更加雪上加霜!
如果他對她真的還有一絲絲的在乎,剛才他就不會任她這麼離開而無動于衷了。雪瑞心如刀割地告訴自己,現在的他,一定會照常上班、照常開會,根本不會因此而受到半點影響吧?
「雪瑞——」
自怨自艾的雪瑞正漫無目的走著,突然听聞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的心跳乍然漏跳一拍,是辜大哥嗎?還是我听錯了?
「雪瑞——」
聲音由遠而近,雪瑞猛然回頭……
不是辜震剛。一股濃重的失望翻天覆地襲上雪瑞心頭,不過來人的驟然出現,也夠教她驚訝老半天了!
「莫大哥,你怎麼會在這麼?」雪瑞無精打彩地問。
莫子儒指指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心知肚明地問︰「我是專程來看你的呀!你離開台北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真教我提心極了,可是,雪瑞……你看起來怎麼會如此狼狽?是誰欺負你了嗎?」
雪瑞抬起渙散的眼神向四周觀看,沒想到在下意識里,她已經走回了她在花蓮的家。
她勉強苦笑,淒然地道︰「沒人欺負我,真的!不過莫大哥,說真的,你來得還真巧……」
「是嗎?」莫子儒掩不住得意地笑笑。
殊不知道這一趟下花蓮前,他早已和陳彩霓談好,兩人各取所需。她爭取她的震剛,他則負責安慰他的雪瑞。
誰曉得剛才在電話中,陳彩霓氣急敗壞地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他,說是一切都毀了,但毀了是毀了,不過毀的是她陳彩霓,與他何干?他的雪瑞仍然如計劃中的傷痕累累,他得正是時候,而情況更勝于預期,簡直是完美極了。
兩人肩並肩走著,見雪瑞半天都沒開口對他傾訴委屈,莫子儒只好率先打破覺沉默,心想反正雪瑞單純,他有把握只消幾句話,就能套出重點︰「雪瑞,你是為了他才來花蓮的?」
雪瑞抬起眸子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找猜的。況且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讓你這麼不開心?」
她慘淡地笑笑,「莫大哥,有時候我覺得你好像比他還了解我。」
莫子儒停下腳步,擺出深情款款的神情,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誰教我喜歡你呢?雪瑞。我比誰都關心、比誰都想了解你、比誰都想讓你開心。」
他認真的樣子讓雪瑞瑟縮了一下,不能說她沒有感動,但更多的想法是……為什麼這樣對她說的人,不是辜震剛呢?
「莫大哥,你別這樣,我承受不起。」雪瑞低頭閃避他的注視,轉身欲往房子走去。
莫子儒卻…—把扯住她,激動地喊道︰「雪瑞,為什麼你不能給我一點機會?」
「莫大哥,對不起……我……?他一反平日溫文形象的模樣有些嚇著雪瑞,」我不是故意的,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說。「
莫子儒猛然吸氣,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底的狂怒,那個辜震剛算什麼?他的條件真的有這麼好嗎?
為什麼雪瑞三番兩次為了他而拒絕自己?真是令人太不甘心了!
他喚回冷靜沉聲地問︰「雪瑞,如果他徹底讓你失望呢?如果他根本就拒絕你呢?你還是打算一輩子對他一往情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