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看書?太陽打西邊出來才有可能吧!他不信地瞪她一眼。
「拜托嘛!人家來到花蓮這麼久,人生地不熟的,認得的路只有家里到醫院、家里到宿舍還有醫院到宿舍這三條而已,你卻每天忙著工作,到現在還沒陪人家出去逛過……」她采哀兵政策地說著。
瞧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眨巴眨巴的,多委屈的模樣。搞什麼嘛!他都沒嫌她厭煩子,她還敢抱怨?
「如果我們去看完早場電影回來,你就不再吵我看書?」他可以預料到要是他不做些讓步,雪瑞——定不會放過他,那他今天也不用想得到安寧了。
雪瑞趕忙回以——記炫目的燦笑,「那當然。」
「那就走吧。」
開心地挽著他結實的臂膀,雪瑞滿足地將頭倚在他寬厚的肩上,惹人憐愛的聲音甜甜地逸出她玫瑰的唇瓣,「或許,看完電影,我們可以‘順便’到市區逛逛?」
無奈地搖搖頭,辜震剛沒再多說什麼,心底卻響起陣陣的鈴聲。傷腦筋,再這麼下去,他有預感自己鐵定要被這個可愛又任性的小妮子蠶食廠,問題是,這……習慣成自然,他發現自己好像愈來愈無法拒絕她的哀求了。她巧笑倩兮的模樣、撒嬌發嗔的嬌態總是輕易地讓他失去精準的判斷力。
雪瑞是個嬌生慣養的女孩,辜震剛心里比誰都明白,以她高傲的個性,能為他做出這麼大的讓步,不但心甘情原,固守‘在花蓮,還紆尊降貢地在每一個無聊的日子里安靜地等待他有空陪她,這已經是萬分難能可貴了。
而他……他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呢?這個問題他一直不願深思。他知道雪瑞一直在等他開口。
但,也許是這顆心早巳封閉太久,也許是潛意識里害怕一向果決而無牽絆的心多了個包袱,于是他始終不肯去面對自己心底最深處的聲音。
既習慣雪瑞的存在、不願她離去,卻又不想自私地耽誤她,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清晨六點多,辜震剛才從睡楚中醒來,還意識混沌地在床上躺著,門外已傳來聲聲催促的電鈴聲。
他皺皺眉頭心想雪瑞不是有這兒的鑰匙嗎?再說,雪瑞這個嬌嬌女沒睡到中午是不會起床的,難道是工廠出了什麼問題嗎?
思緒至此,他自床上一躍而起,隨意披了件襯衫便踏出房間,走向客廳的大門。
門一打開,驚愕隨即躍上辜震剛的臉。
「是你?」
來者是陳家的千金陳彩霓。
兩人雖然僅僅在雪瑞家那次非正式的舞會上有過一面之緣,但自此之後,陳家便不斷地透過關系前來刺探辜陳兩家結合彼此政商力量的意願,讓他簡直是不堪其擾。尤其是陳家老爺,只差沒直接明白說出口要他娶自己的孫女了。
奔震剛很明白陳家在政界上有著無遠的力量,但他就是無法對陳彩霓有任何感覺,甚至連喜歡都談不上。幸好在這件事情上,老爸沒有表示太多意見,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能面面俱到。
「怎麼,不歡迎我嗎?瞧你多偉大,我可是連夜趕到花蓮來看你的。」
陳彩霓單手爬梳一頭服帖的金黃色短發,亮麗的超短洋裝包裹著她豐美的身材,炫目的鮮紅襯托出她明艷五官那野性的光彩。
目光一觸及她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眸,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讓辜震剛的眉心皺得更緊了。「有事嗎?」
他冷冷地問……
「有事也得先請我進去坐坐再說吧?」
奔震剛看了她一眼,基于禮貌,還是讓她進門,而在此時此刻,他卻不禁拿陳彩霓和雪瑞做起比較,雪瑞雖然任性、三不五時發點小脾氣,但是論起心機,陳彩霓絕對勝過雪瑞一大截。
大刺刺地在沙發坐下,陳彩霓感性的雙唇露出自信的笑容,「躲我躲到這荒效野地來了?」
人側過臉不想看她,「我不躲任何人。」
「那為什麼我打了這麼多通電話,你都不回?」
他的不留情面讓她開始有些沉不住氣。
「我很忙,通常那些不重要的電話我都不會浪費時間去回。」
陳彩霓不也相信地瞪視著他,「你敢說找的電話不重要?」她咬牙切齒地說,無法接受世界上居然會有完全不將她放在眼里的男人,「莫非,你跟蘇雪瑞的事情是真的?听說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死纏爛打地追著你到花蓮來,怎麼不肯放過你……」
,「住口!」辜震剛冷冽的聲音鋒利得像刀刃,狠狠地截住她的話,「我不許你那樣羞辱雪瑞,否則就請你立刻走出這個大門。」
「你……」望著眼前這張令她痴心迷醉的冷峻容顏竟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陳彩霓的心都碎了,但她能夠怎麼辦?
「震剛……」她略帶沙啞的聲音突然軟化下來,「我相信你明白的,我是對你一見鐘情,先前我拉不下臉來,但爺爺三番兩次向你們辜家暗示,難道你真的不懂嗎?爺爺答應過我,只要我們結婚,他願意運用他的力量來幫助你擴展商業上的版圖,絕對不會吝嗇……」
「感情不能勉強,而且……」他冷然的眼眸毫無感情地望向她,「在龐大利益前提下結合的婚姻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陳彩霓氣得罵道︰「你……辜震剛,你可別不知好歹,多少人踏破陳家的門檻,只為了求得這樁婚姻和我們陳家的青睞,而你卻不屑一顧?」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麼,就請你把這大好機會讓給別人吧!我辜震剛承受不起你們陳家‘施舍’此等恩情。」听見她開口閉口都是利益,辜震剛臉上除了冷硬,更添加了幾分厭惡。
「就算不為別的,辜震剛……」陳彩霓難堪地咬著下唇,「難道,單憑我這個人,也沒有半分值得考慮的地方嗎?」
奔震剛寒眸略抬,腦中卻乍然浮現雪瑞那張無瑕純真的嬌顏,半晌他斬釘截鐵地答道︰「沒有。」
不甘心的情緒迅速淹沒了陳彩霓的理智。她心想恁她的條件,論外在、學識、家世背景她都屬頂尖,為什麼辜震剛居然連一點點機會、一點點面子電不給她?
等辜震剛再度用正眼瞧她時,陳彩霓早已悄悄褪落一身火紅。蜜色的肌膚上僅著亮黑色的與同色蕾絲底褲,赤果的肩延伸而下的是隱然僨起的胸線,令人無法不對那兩片薄布遮掩下的豐美想人非非。
奔震剛如一尊雕像般,冷眼旁觀她的一舉一動她蛇般的雙臂主動纏上他的頸項,柔軟火熱的身軀間不容發地緊貼向他刻意地摩沙著,性感的朱唇貼近他的耳垂,挑逗地呼著熱氣……
「難道,你一點也不想要我?」
此話說完,她毫不扭捏地將灼燙的唇湊上他的,吸吮、輕舌忝、輕嚙,媚惑的雙手更大膽地伸人他的襯衫來回撫模,她無所不用其極,只因為她迫切地想要點燃他的熱情。
忽地,一陣突兀的鎖匙轉罷聲傳來,陳彩霓修地停止動作,辜震剛的背也一僵,猛然回首……
雪瑞呆立在門旁,她刷白的容顏、驚訝地後退的錯愕模樣如同在辜震剛的腦中劈下一記響雷在那一剎那,「完了」兩個字完完全全地佔據他所有的思緒,他無力思考,連解釋都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在靜止的空氣中目送著雪瑞轉身逃離,該說的。
話卻全梗在喉間,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像是過了一世紀之久,辜震剛終于回復意識。
他緩緩地回頭,冷冽的目光鋒利地像是可以殺人。
陳彩霓只是聳聳肩,無所謂地拉上洋裝,尊貴的驕傲令她不得不假裝無視于他冰寒如鞭的注視。「是太不堪一擊了,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