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她也知道大哥凶歸凶,其實是很疼她的。將臉頰依靠在他肩上,兩天來被她刻意禁錮、的淚水開始止不住地泉涌而出,「告訴我,我該怎麼力、?」
謹峰拍拍雪瑞的背,「我不知道,也無法替你作決定,一切就看你有多愛他,願意為他付出多少了。」
她細聲地說︰「他不愛我,」
「他親口說過嗎?」
「他說他把我當妹妹︰」
「那麼試著讓他發現,你不只是個可愛的小妹妹。」他給予她鼓勵的一笑些「大哥,」她無助地摟緊自己的大哥,「我不會」
「雪瑞,你長大了,這事沒人能幫你,你得自己來。」
隨著樓下的電鈴聲傳來,謹峰很明顯地感受到懷中雪瑞的身軀微顫了一下,但除了安慰與鼓勵外,他真的愛莫能助,用力的擁廠她一下,他隨即松開她。
謹峰站起身,腳步向門外移動,「如果我沒猜錯,震剛已經到了。」
「大哥……」雪瑞的眼中充滿了不知所措,「你要撇下我一個人?」
「你總不想和別人分享愛人吧?」謹峰戲謔地說道。
「大哥!」
「我告訴他你病了GOODLuck!」朝雪瑞笑笑,謹峰便關上她的房門離開。
「大哥……」雪瑞喊出聲,但面對她的卻只剩下滿室的寧靜。
要自尊還是要繼續不顧一切地爭取?一向慣于主導自己生活的雪瑞,一時間竟害怕面對自己心底那那早已呼之欲出的答案。
第六章
提起精神迅速地將自己大略打理一番,梳順了頭發,洗淨了狼狽的淚痕,雪瑞無力地躺回床上,極度忐忑又萬分心急地等待著心上人的到來。略顯蒼白的臉蛋掩在披垂的長發中,消瘦的容顏使她那雙原本就深邃黑亮的眼眸顯得更大,然而卻空洞。
「叩叩叩!」一陣似曾相識的敲門聲傳來。
雪瑞按住心口,覺得自己狂跳,的心彷佛就要躍出喉頭,「誰?」
「我,辜震剛。」
奔震剛三個字,如灼燙的烙鐵似的,一字一字狠敲進雪瑞的心坎,她微撐起身子道︰「請進。」
前一刻還在要與不要之間搖擺不定的心,在見到辜震剛的第一眼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自動選擇了它歸屬的方向。擁有他還是擁有自尊?辜震剛這三個字得到了壓倒性的勝利。
結實修長的軀體包裹在鐵灰色的筆挺西裝里,永遠都梳理得那麼整齊干淨的短發、金色玳瑁框的鏡框、以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他全身上下都充滿著成熟男人的氣質與魅力——那樣令雪瑞著迷的氣質!
「雪瑞,听說你病了?」辜震剛拉了張椅子坐在雪瑞床邊,待他更看清楚她原本嬌女敕紅潤的臉頰現在卻顯得毫無生氣的時候,一陣細微而清晰的刺痛立刻不受控制地在他的心頭泛開。
她搖搖頭說︰「其實……也沒什麼。」望了眼那張令她魂牽夢縈的臉,雪瑞忍不住想哭,卻不願在強硬的他面前顯出一絲軟弱,她怕他看不起那樣柔弱沒用的女人。
「那就好。」
「嗯。」
「那天的事我听說了。」他淡淡地道。
聞言,雪瑞的粉臉在瞬間漲紅。那件事是她心口尚未愈合的傷疤,有著難言的疼痛。
她無法開口對任何人吐露當天她是因為看見一個身形很像辜震剛的男人,所以才會一時失神忘了譜。但是這一切她自己明白,所以在面對辜震剛提起這件事時,即使他不明了她心底這些曲曲折折,她仍然覺得十分難堪。
「我……我覺得自己很丟臉。」半晌,她才回應出這句話。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事情發生前用心準備,結果就用平常心承擔就行了,只要問心無愧就大可不必浪費力氣去傷春悲秋的。」
是呀!但你可知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他平平淡淡地娓娓說道,而她卻無比心酸。「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她的口氣有著難以遮掩的怨恨,「再說,你那天也壓根沒來。」
他沉吟了一會兒,「雪瑞,或許我不懂你的心情,但依你的個性,要是當天我真的到場卻目睹你的失聲,那你不是更難堪嗎?你應該很慶幸當時我不在場才對啊!再說……我事前並沒有答應你我一定到,不是嗎?」
「你!」雪瑞簡直快嘔死了,她反射性地月兌口而出,「那你怎麼不想想,也許你來了,我就不會失常了呢?」
奔震剛的唇角微揚,似乎覺得有點好笑,「雪瑞,我實在想不出你這種說法有任何成立的理由。」
「那你就當我沒說好了!」她的胸口簡直悶得快要窒息。她氣他如此輕松自在地置身事外,任她陷入水深火熱,卻只能苦苦壓抑,而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認真地瞧了毫無笑意的雪瑞一眼,辜震剛很清楚現在的她顯然十分生氣,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捫心自問,他並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值得她那麼生氣的話呀?
他搞不清楚她眉宇間堆積的怨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他嗎?為什麼她憂傷的神情讓他覺得她
在音樂會上的失常表現與他有關?讓他覺得自己對她似乎真的有所虧欠?
思緒至此,辜震剛放軟了聲音,安撫似地拍拍她的肩,「雪瑞,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又何必那麼生氣?」
是啊!她憑什麼對他發脾氣?頹喪地長嘆口氣,雪瑞的嘆息聲中有著太多的無奈與妥協。
暗戀是很苦的,但誰教她要莫名其妙地愛上眼前這個對她的深情毫無所覺的男人呢?
勉強扯出—抹笑,她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沒什麼,大概是身體不大舒服吧!對了,辜大哥,你怎麼會來的?」
「慶隆企業在東部籌設了—家大型的綜合醫院,我希望找你大哥過去幫忙,畢竟……你知道的即使待遇較為優厚,但並沒有太多的醫生願意舍棄台北,到偏遠的東部去服務。」他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甚至希望將企業中的紡縴業與汽車零件的部分,整個拉到東部去。」
「為什麼?」乍听他的話,雪瑞的眼撐得好大。老天!要是他真的跑到東部去了,那麼她想見他不就比現在更困難幾百倍了嗎?
對于從小生長在台北的雪瑞而言,住在台北簡直方便極了,她知道哪里買得到她最喜歡的服飾品牌;哪里有最好喝的下午茶;她剪頭發、燙頭發要到特定的店;晚上肚子餓的時候一出大門拐個彎就有7—ELEVEN.台北對她而言太熟悉了,一時之間,她實在無法明白為什麼有人會舍得台北這個大都會不住,而偏要跑到東部這種鄉下地方去。
「從商業利益的考量看來,東部的物價水準比台北便宜許多,在東部設廠能使人事成本大幅降低,建物租金也較合理,再說如此一來對當地人的就業機會也有很大的幫助,所以這事從哪方面看來,都是很可行的。」
「—定要到東部去嗎?」
「為什麼不?」辜震剛奇怪地望了雪瑞一眼,心想這小妮子的反應也未免太過激烈了點吧?「你打算住到東部去?可是慶隆的總公司在台北耶!」她不敢相信地又問了—次。
「現在的交通跟通訊都很發達,總部在台北,為什麼我人不能在東部呢?我打算將承恩留在台北總公司幫我看著,要真有什麼大事,一經通知我坐飛機很快就可以回到台北。再說,雪瑞,我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台北市擁擠的人潮與車陣,也許東部的清靜比較適合我。」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女孩子解釋這麼多自己對于公事的想法,但他就是受不了她那一臉混雜著驚愕和受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