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在一旁用力點頭。有救了!有救了!這身旁白色醫師袍的醫生簡直是有潔白羽翼的天命名嘛!快快把她帶走吧!
「你的小朋友似乎也不對。」「關他什麼事!?放手!」你沒那個榮幸!」
柳娟惡狠狠地瞪了正張大眼楮。發扯地看著他們的商羽。這個死囡仔,陣前倒戈,竟敢扯她後腿,還看帥哥看到發痴了!?她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理智,在踫上這個無賴時,通常都會「不在家」!?
「我記得沒有宇野萬里不能護送柳娟小姐回家這條法律耶!」她竟然以遺憾的口氣告訴她!?
「哈!你可以霸王硬上車!」商羽好心地給她建議,不去在意柳娟投過來的憤恨眸光。她仿佛看出了什麼似的懶洋洋地笑笑。她是小說家,對這檔子事兒總是真有高度敏銳感;她識想地欠了身,重新踩著踏板離去,不知為何的,有股淡淡的愁騷涌出心頭,溫了她一身……唉……該不會是……
這個叛徒!柳娟死瞪著那個死定了的笨作家的同時,也被俊秀儒雅的宇野萬里塞進他的座車里,他朝氣急敗壞的她漾出一抹極為溫暖的笑靨,甜甜地洋溢了她一身,溶進她的心底……
危險!她的腦中再次警鈴大作,但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時,就被車內流泄的音樂給激得歇斯底里地掩耳大叫︰「關掉!必掉!」
我盼望我能有你所想要的
我會將它給你
因此,你不願看著我哭泣
你不願看著我哭泣
<YOUWON’TSEEMESRY\WILSONPHILLPS>
絹,我的心情和這首歌是一樣的,我同樣的不願見到你哭……我不管歌詞中說些什麼,只要你記得,我珍愛你,珍愛得想哭,但,我不要見到你的淚水,我要你一生一世快快樂樂的做我的妻子……
騙子!騙子!騙子!
她突然停止了掩耳的動作。宇野萬里伸手關掉了音樂,看她冷靜得那麼詭譎,他的心持續地涌現擔憂;他明白原因為何,他不能說,只能等……只能等她自己打開心門,接受她。只有讓她自己願意把傷口敞開,他才能獲得新生,她現在的平靜不是代表不在意,而是在壓抑……
「我要回家。」
她堅決、清冷空幽地說道,空洞的神情令人不確定她的情感及心是否還活著,只是心疼她的過度抑制,擔心她不知何時會爆發?而且有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發一言地載她回到公寓大門,在她要下車前,伸手推開了她的臂膀,碧綠帶金的雙眸蠱惑了她,他的氣息
指在她精巧的臉蛋上,剎那間讓她呆愣在她的眼眸中,無法動彈…他們太近……
但他只是輕輕地吐了一句︰「小心腳。」就松開了她的手,放她下車。
一瞬間,當他的體溫由她手臂上抽離時,她荒唐地乍現一臉莫名又強烈的失落感;她倉皇地逃回公寓大門內側,靠在鐵門上,有些驚惶的發現,那雙碧綠帶金的瞳眸,燃燒著炙熱的火焰,卻又是那麼地澄澈……震蕩了她。
第三章
「嘰……吱……吱……嘰……」診間內,洗牙結石機正在和牙結石的頑固奮戰著。真空唾器的馬達轟隆和響,醫院企劃室主任需要同時和四台診療台的大小嗓音比大小聲。所以,她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尤其,眼前這個比其余三個醫生更難搞定,她這是招誰惹誰呀!吧這麼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柳醫師,你的決定……去山地鄉義診!?」
柳娟不為所動,絲毫不把企劃室主任的緊張與不知所措放在眼里,一個勁兒地替‘手下’的病人清洗牙結石,並輕聲地低哼著,加上機器作響聲使然,弄得企劃室的主任得不斷的靠近她,才能听見她的聲音。偏偏,洗牙結石機和牙石摩擦的聲音是如此尖銳而刺耳,她有點大感吃不消,便柳姑娘卻懶得體貼她。
「據我所知,南投縣山地鄉有博里的基督教醫院去義診了;新竹、花蓮、台東,也各有醫院會定時上山去。我們遠在台北,何必特地南下去和別人過不去?」
好!一句話堵得她死死的!主任有些為難的差點口吃
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這是代院長的意見,他認為「濟世救人」之所以稱為濟世救人,就是為了要懸壺濟世,行醫救人;現在提出此企劃,也是想讓本院醫生們藉此舉和原住民打成一片,順便去山間恰情養性,新近大自然……他說這是行醫不忘游玩,游玩不忘行醫,你知道,我們在都市里,難免……」
「你的意思是,代院長要我們假行醫之名,行游玩之寶!?」柳娟漫不經心而隨意的口吻,听來頗有幾分諷刺的味道,但又冷淡漠然得像是不于己事;面對這麼夾槍帶棒、不冷不熱的奚落,使得企劃室主任直冒冷汗,一邊奇怪為何才人秋時節,她就直感一股冷氣由前方美女的身上源源地不斷射出,讓她誤以為冬天來早了。
「呃……柳醫師……這……請你多考慮幾天,我……我會再請代院長親自來和你……」
柳娟示意旁邊的跟診護士把「真空吸唾器」拿走,用探針刺刺病人的牙面及牙周,逞自和病人以空冷如冰的語氣報告他的牙齒健康情形,並當企劃室主任受冷落的困窘不存在,將小癟子抽屜中的小鏡于拿出來,用探針戳著有問題的牙齒。
「你左後大臼齒有蛀牙,上排還有牙周病的跡象,我請護住替你照一下X光。」
病人和護佐進X光室後,企劃室主任滿心以為這位柳大醫師終于願意分神、可憐、可憐她這個從剛才開始就被當成不速之客的同事;但她眼巴巴的看她優雅的起身,走向X光室,看護佐照牙齒X光的鏡頭位置有沒有擺好。實在、實在是……
她雙手握拳,差點想起來扁人了!但是……不!不行!人家她可是四十歲的成熟女人了,怎麼可以和一個才將近三十的‘小女孩’計較呢?不行!絕對得忍住!
「啊?你還沒走?」
她牙齒咬到快斷了,沒想到柳大小姐和病人先回到治療椅邊時,竟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她何須再忍耐!她有點再也忍受不住地站起身來,氣結地低哮︰
「你太目中無人了!你父母沒教過你要尊敬長輩嗎」
在提到父母時,柳娟的神色迅速掠過一抹分不出是什麼的神色;她冷淡、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仿佛當剛才的詭譎氣氛不存在,還是不甚在意,冷淡吊詭硬是讓人頭皮發麻︰「我一向不喜歡工作時間被打擾,回去請回覆代院
言下之意已夠明顯了吧!她平淡地旋回身去,當她已不存在似地從護住手上接過小型X光片,對著治療燈研究了起來。
咱們走著瞧!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所做的一切後悔企劃室主任氣得拂袖而去。旁邊治療台的醫生則全噤
聲,不敢發表意見地看柳娟仍舊面無表情的艷麗臉龐,紛紛在心中偷畫著十字祈禱︰請上帝別把這個冷血女人的紅線和他們的系在一起,阿門!
☆☆☆
「濟世救人」的院長一向是個謎,沒人知道他是誰,長得什麼樣子?只知道他無所不在、無孔不人,而院內大小事務,幾乎皆由行政部門的副院長負責;只有重大事故,才會由代院長——白衣男子,別稱‘白影’的神出鬼沒者來裁決。而整間醫院內,只有五個人知道院長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