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一般,他優美的將頭緩緩的,戲劇性的轉了過來,露出一抹顛倒眾女的笑靨。
「你來了!」
剎時,羅水絹感到心頭一緊,整顆心揪在一起,雙腳像是被釘在原地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怎麼了?」
他頎長的身軀朝她走去。
「不舒服嗎?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說完,修長完美的手就要往她額頭探去。但羅水絹卻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抓緊背包的肩帶,期期艾艾地道︰「你為什麼沒……」
「沒……什麼?」
他疑惑地看著她受驚的神情,突然間明白了。
「喔!我知道了——」
他溫和又輕柔地笑了。
「你是以為我已經生氣走了,是嗎?小傻瓜,我怎麼會走呢?我說過要等你的嘛!我只是有點擔心你……」
「擔心?」
「人來了就好,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呢!」
羅水絹突然覺得心頭一緊,活到二十歲,第一次有人說擔心她,令她整顆心撼動的厲害。
「為什麼擔心我?若我不來,你是不是會這樣一直等下去?」
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總以為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她,怎麼受得了突然被人重視的感覺呢?
「只要確定你沒事就好了。」
他從座位上拿出一束花,歉疚地笑笑。
「對不起!花有些枯了,不過還好,這束花沒有白買,請收下吧!」
「我……」
她又驚駭住了,店里放出「NAMEOFTHEGAME」這首歌。四周的時空彷佛靜止了,只剩下她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和對方柔情似水的眸光。
「為……為什麼?」
她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我和你……我們根本……」
「通常,男人送女人花,是一種華麗的贊賞,其實,我在補習班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眼底的憂郁深深吸引住了。」
他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她深深地倒抽一口氣!
「別放在心上!別放在心上!就只是一個華麗贊賞。」
言她根本不該來的!
情她發現這個男人的眸光,像是蜘蛛編織的網,而她是待宰的獵物。這種突如其來,獨斷專行的告白,她不知該怎麼去接受?她根本不敢去愛,因為害怕被拒絕,怕被傷害;更害怕被愛。她不希望當自己認為是得到時,卻代表她已經要失去了。一旦交心之後,才被遺棄的那種痛苦,將是她所無法承受的!
小不經意地,她瞥向窗外,猛然看見一道冷藍的修長身影立于街道的另一頭,那種冷冽,冰寒的氣息,像是仲夏中的寒流,不知為何的竟喚回了她的冷靜。
說不可思議——這個似曾相識的氣息,究竟是什麼人的?
獨她轉身想去看清楚,戴逸文卻叫住她,以認真堅定的語調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給我一段時間……」
家羅水絹猛然轉過身,面對著他。
「你在開玩笑?」
她冷靜多了,找不到方才的驚惶和不知所措;那道神秘的冷藍身影,竟然給了她安定的力量。
「我在補習班兩年,為什麼你從不曾對我說過這些話呢?」
「因為我不希望耽誤你的功課。」
他回答的非常冷靜,看起來並不像在做戲。
「那現在呢?就不怕耽誤到了嗎?」
「如果我在補習班就追求你,會有什麼情況發生,你難道不懂?」
他被羅水絹激得似乎有些情緒失控。
「我不希望流言飛來飛去造成你的困擾。我說過,給我一段時間,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別像只刺蝟一樣的防備我。」
他一雙似乎能蠱惑人心的多情眸子帶著受傷和請求的神情望著她。
「好嗎?」
蜘蛛織成的網,是容不得獵物逃月兌的,它會玩弄你,戲耍你到精疲力盡時,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消化你——
「我不明白……」
她惶恐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笑著說︰「坐下吧!拿出你的課本。」
愛可使你憂郁
愛可使你燃燒
玩弄的像呆子
直到你不再學習
而你可以打賭
但還未結束
那沒有錯
你了解真愛
游戲的名字
游戲的名字
世界上的人都在追求
你了解真愛
游戲的名字
游戲的名字
(NAMEOFTHEGAME)
第4章(1)
請給我一段時間,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的真心。
這是愛嗎?
真的是「愛」嗎?
她真的要相信,而給他機會嗎?
羅水絹在床上翻了個身,對空大叫︰「好煩呀!」
「叩叩叩……」此時叩門聲驀然地響起。
一定又是那個天殺該死的大王八!
羅水絹翻轉身,用枕頭捂住耳朵,打算來個相應不理;沒辦法,誰叫姑娘她心情不好,不想和那個該被天誅地滅的人渣哈啦。
「叩叩叩!」對方還是不死心的敲著門。
「煩吶!」羅水絹將枕頭丟向門,斐火祺的出現正巧成了她最佳的發泄管道。
「做什麼啦!」她用力地拉開房門,怒氣沖天地大吼。
「我家失火了嗎?」
他還是那副一成不變的淡然,不慍不火的冷淡,還有他的招牌諷嘲。
「還是因為一整天看不見英俊迷人的我,患了相思病了?」
「去你的!」
她氣沖沖地大叫︰「才、不、是、呢!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斐火祺舉手輕敲了她的頭一下,這種親昵的動作,他自己並沒有感覺有何不妥,倒是令羅水絹愣住了。
「想你還能叫得像豬嚎,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狽嘴吐不出象牙來!
羅水絹正想開炮,斐火祺就又兀自淡淡地道︰「不是就快點出來吃飯,我早上去工作得那麼累,回來還得當‘家庭煮夫’、‘兼差保姆’,辛苦的很,請你對吃飯熱衷一點!就當是慰勞我,OK?」
不知是因為他的眸光?還是因為他的語調?她的心底不由自主的涌起了莫名的感動,唇邊也不自覺地綻放出甜滋滋的笑容︰「人家又沒叫你做!」
「沒辦法!」他自嘲地朝廚房走去。
「誰叫我當初要火雞媽媽的媽媽,好心收留你?」
火雞媽媽的媽媽?
「哈……」
羅水絹大笑了起來,笑得連眼淚都溢出眼角了。火雞媽媽的媽媽?虧他講得出來,哪有人這樣損自己的!
她不自覺地挽住他的手臂,這一瞬間,他們似乎變得親近多了;斐火祺不再是那道西伯利亞高原上的冷鋒,寒酷的令人無法靠近。
今天的他似乎特別地不一樣。
「是呀!‘火祺’音同‘火雞’嘛!所以你是‘火雞婆’也是應該的呀!」
「嘖!真過份!竟然還贊同!」
他煞有其事地用抗議旳眼神瞟著她,讓羅水絹笑翻了天。當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以小孩般的天真眼神看你時,你非但不會覺得他幼稚,反倒覺得他的可愛;而現在斐火祺正好讓她有這種感覺!羅水絹突然發現他其實也有可愛的一面。
「沒辦法!事實嘛!」
「不過……」
斐火祺冷不防地伸手輕撫過她的眉心,讓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呼吸也差點停了。但他卻笑得炫眼、明亮,使她一下子就沉溺在他難得一見的真心笑容中,無法自持!
原來他也會這樣子真誠地笑著。
「這兒別老打結,會產生皺紋的。」
「咦?」
他在關心她嗎?
這個認知令她震驚,且錯愕不已。他會關心她?她總以為,在他的心中,她比一只狗還不如的,現在被他當「人」看待了,還真不能適應,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但斐火祺卻呆愣了一下,似乎有一絲迷惑,但只是一瞬間,他就收斂起自己不當的情緒,仍舊是宛若沒事般的從容和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