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心開始慌亂了起來。
「沒關系!不急!」
戴逸文善解人意地笑了,他笑的時候非常明亮、耀眼,但……似乎缺少了些什麼。他的出現,像一團迷霧般,緊緊揪住羅水絹易感的心,讓她直覺地害怕!
「這麼冒昧的提出這個要求,你一定很惶恐。不過,你可以回去想想,下禮拜的今天,這個時間,我會在這里等你。」
羅水絹倉惶失措地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感到有些害怕。
「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來為止——」
直到她倉促地逃離速食店的大門,那句話都一直回蕩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雖然害怕,心里卻有種莫名的喜悅。她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懂,真的不太懂。
***
回到住處之後,斐火祺已經在家了,而且正在廚房弄晚餐,看見她回來,只哼了一句︰「你回來了?」
然後就二話不說的和狗問候寒喧著。
看到這情景,羅水絹的無名火又上來了,她想起SPY上午無禮的舉動,就一肚子火;沖到廚房,她一把關掉爐火,拿下他手中的鍋鏟,推著他往客廳去。
「過來,我有話要說!」
斐火祺閑散的任她拖往客廳,順道對SPY比了個手勢,要它跟來。當然不是要SPY保護他免死于非命,而是怕自己到時候會無聊的打瞌睡,所以得和狗玩玩以維持精神。
「怎麼了?大小姐!」
斐火祺老大不客氣的癱坐在沙發上,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SPY上來,一邊用手梳著它潔白的狗毛,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又要無理取鬧什麼了?」
她無理取鬧?究竟是誰鬧誰呀!
「去你的無理取鬧!」
她一出口便成「髒」,惹得斐火祺頻頻皺眉,而她卻顧不了這麼多了——
「為什麼你的狗非死纏著我不可?看你這麼疼愛它,難道你平常都不帶它出去的嗎?不然它干嘛巴著我不放?你疼它是疼假的呀!」
斐火祺一雙冷藍的眸子抬起來掃了她一眼,對她的怒氣絲毫不放在心上。他是個二十八歲的成年男子了,不是嗎?何必和這個乳臭未干的丫頭計較呢?這不是他斐火祺會做的事。
他依舊維持平淡地口吻嘲弄道︰「因為它喜歡‘美女’呀!」
羅水絹眯起眼來看著他。
「你這是在調侃我,尋我開心嗎?」
斐火祺淡漠地揚起完美的薄唇,一語雙關︰「你真是既敏感又遲鈍耶!」
羅水絹鎖起眉頭,狐疑地望著他。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他有些吊她胃口的意圖,連眼底也布滿了惡作劇似的詭譎和作弄。
「你可以自己告訴它,叫它別跟呀!」
「開什麼玩笑?」
羅水絹火氣更旺了!他怎麼能這麼毫不在意和冷淡呢?
「這是你教的狗耶!」
斐火祺聳聳肩,有點似真非真的不解。
「有什麼差別嗎?」
還問她有什麼差別?吐血!她想大叫了!
「廢話!」
她受不了地朝他大吼︰「它是你養的,一定比較听你的話呀!」
「會嗎?」
他撫著下巴,狀似認真地思索著。
「我也是用國語和它交談呀!它不是應該比較听得懂‘狗語’嗎?」
她怕她真的會喪失理智,而且被這個裝傻的混帳小白臉氣瘋的!
「說了半天,你是拐著彎在罵我!」
竟敢罵她是狗!她看他才是「狗眼」看人低呢!
「沒這個意思!」
他竟然和她斗上癮了,安然自得地倒了杯茶,補充口水。
「只是,連你說它,它都不听了,何況是我呢?」
羅水絹看他那副無關緊要的德行,真想拿東西砸他,他的修養好的太離譜了。
「你這個主人做得可真窩囊!」
「是呀!實在汗顏。」
听著他了無誠意的懺悔,實在氣死她也!
第3章(2)
「我要去補習了!」
她坐下來,順手拿起斐火祺剛喝過的開水,湊到唇邊就喝了一口。罵了那麼久,口真有點渴了。
斐火祺眸光閃了閃,還是一貫淡然。
「喔?」
「所以我會不在家,你出門時最好把你的狗綁好,否則成了冬令進補的一份子,我可不負責。」
「唔——」
他沉吟了一下,隨即抬起頭來,冷冷地戲謔著︰「可是,我以為你不會介意有個‘護花使狗’陪著你呢!」
看來他得另尋他法了。
「哼!」
羅水絹不疑有他,只一古腦的生著氣︰「我看是‘護花死狗’吧!」
「嘖!你的國語真不標準,是老師沒教好嗎?」
耙說他的狗是「死狗」?不稍稍教訓她一下,怎麼對得起SPY!
「你——」
這個天殺的大王八蛋!
羅水絹怒火沖天的走回房去,再和他爭辯下去,她一定會提早上天堂去的!
斐火祺則毫不在意地笑著親吻SPY,對大狗狗笑道︰「我們可真是‘水火不容’呀!你說是嗎?SPY!嗯?」
大狗汪汪叫了二聲,惹笑了斐火祺。
似乎……連狗也贊成他的說法!
***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羅水絹幾乎沒和斐火祺踫過面,只有那只可恨的大笨狗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偶爾她也會在電視上看見有關補習班爆炸的後續報導,她這才知道她那兩個學弟不但吸毒,而且還和黑道有掛勾;不過,兩個人都死了,據說是為了女人!看來跟戴逸文的說法倒是挺相符的。
這不禁讓她感到疑惑。到底‘愛情’是什麼?他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值得呢?難道愛情真有這麼重要?可以使人做出不理智、違背常情的事來?什麼樣的愛情才是對的呢?
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這還不算是最令她困擾的事情。她最困惑的是——她到底該不該去赴約呢?
不過,猶豫歸猶豫,一到了約定的時間,她還是費心地將自己裝扮了一番,準備前去赴約。
「不準跟!」
羅水絹一邊吆喝一邊則用力地將大門抵住,不讓SPY出來,但SPY卻以龐大的身軀拼命地頂門,大有破門而出之勢。沒辦法,羅水絹只有將溜狗用的帶子鎖上它的項圈,用力一扯,把它拉回屋內,將帶子綁在陽台的欄桿上,對它高聲道︰「別跟著我了。我今天有事要辦!懂嗎?你那麼喜歡外出,我以後會提醒你那個混帳主人多帶你出去走走的。」
SPY晶瑩剔透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些微被刺傷的神色,羅水絹看了有點訝異;而SPY則乖乖的趴在地上,維持「沉默」。
怎麼了?
剎時之間,羅水絹心底涌起了些微的不忍,但隨即一想——狗的喜怒干她屁事呀!般不好這只是它耍的詭計,想讓她心軟帶它出去而已!
這只狗的主人真是天殺的大混蛋!
她站了起來,狠下心來丟下SPY,步出大門,她告訴自己,是這只狗太無聊了,所以她留下電視遙控器給它!
***
來到約定的地方,羅水絹看了看腕表,她已經遲到三個小時了;其實在三個小時以前她就已經到了,只是,她一直不敢進去。
是的!她不敢進去,她在害怕,而且,莫名地抗拒這種不知名的牽引,那種彷若無形蠱惑的迷眩,令她本能的感到恐懼,卻又不由自主的著迷。
她再看了看表,已經遲到那麼久了,他還會在嗎?
就算他不在,也該讓自己飽餐一頓吧!
她推開了門,店里正在放「LONELYLULLBY」,上到了二樓,她驚愕的差點停住了呼吸。
他還在!
他正燃起一根煙,側頭托腮的望著窗外的街道,臉上並無半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