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記得有這種畫面出現。」
「離開包廂時你還摟著東。」
「哪有。」我忍不住大叫。
對于陳翔的質疑,考慮了許久決定撥了通電話給學姊,一听到我的聲音學姊大叫︰「美女,你出院了嗎?」
「對」
「我們本來要去接你的,可是我今天要上班。」
「沒關系,我想問你一件事。」我正經八百了起來。
「你問。」
「陳翔問我,我是不是喜歡上東了?還說你生日那天我靠在東的肩上,我有嗎?」
「在包廂里好像沒有吧!」
「對吧!對吧!我就說那天喝醉的是他。」我驕傲的說,像猜中了燈謎。
「不過在車上你真的靠在東身上。」學姊突然爆料。
「真的嗎?」面對學姊的話,我不敢質疑,開始努力回想當天的情景。
「嗯,連我都忍不住懷疑你喜歡東。」學姊正經八百的說完後,突然迸出笑聲。
「喂,怎麼連你都虧我。」
「我還有事,等一下再打給你。」不知道學姊的車是否被拖吊了,否則干嘛急著掛我電話。
之後我才知道學姊的車沒被拖吊,她倉卒掛我電話只是為了打電話給陳翔,一同討論剛才的話題,什麼好朋友嘛!
還好沒跟學姊說紙條的事,要不然肯定被笑掉大牙,人保有些私人的秘密比較好,在人前太過表露不是好事。
有些人喜歡跟朋友談論自己的感情,而我卻喜歡藏在心里,過度內斂讓別人以為我很冷血,其實我是不想沾惹上麻煩。
浩銘突然來電說一票人要過來家軍。不會吧!我家這麼小一次只能招待六個客人,桌椅碗盤最多六副,他們若全部到到齊,光是找地方坐都有困難。
一意孤行就是寄居蟹的最佳寫照,越強烈反對他便越要堅持我沒多說什麼,只叫他們自備板凳。
無聲鬼帶著晚餐站在門口,看見他手上的生魚片——這是我最愛的一道菜,雖然我不吃魚,但是吃生魚片——忍不住上前擁抱他,完全沒注意到他身後站著一個人凍。
我像觸電倏地跟無聲鬼分開,看著東久久無法言語。
「你來了。」我對東說。
「剛到,其他人等會到。」東早就到了,只是猶豫著該不該按電鈴。
東在沙發坐下,小馬則到廚房拿碗筷,並把日本料理—一擺放在餐桌上。看著東落寞的神情,我覺得很心痛,紙條里他想成全我跟小馬,而我對小馬只有依賴,沒有愛情。
不想讓東因我而被牽絆,決定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就讓他認為我跟小馬在一起,這樣才不會讓東陷下去,如果小馬對我有意思,我的自私對小馬來說很殘忍。不忍心傷害東,卻對小馬如此的殘忍,最後沒有半個人會原諒我。
無聲鬼拿起車鑰匙嚷著要外出多買點酒菜,我怕單獨跟東相處,不過無聲鬼落跑的速度很快,一溜煙就不見了。
有股莫名壓力迎面襲來,東往我的方向走來,我不敢回頭只能繼續洗著壓箱底的碗筷。
「你看到紙條了。」東看見茶幾上的萬寶路煙盒及參差不齊的香煙。
「嗯。」只能靠嘩啦啦的水聲掩飾急速的心跳聲。
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後;心髒開始失速;心好亂好亂,想叫他離我遠一點,更想叫他靠我近一些。
「我要去日本。」東對著我的背影說。
我停下動作,有些錯亂,東說什麼?他要去日本。
「噢,去日本做什麼?」我不敢回頭,深怕一回頭會被東看到我淚眼婆婆的樣子。
「如果繼續留在台灣,小柔不可能會死心的,離開對彼此都好。」
除了逃避小柔外凍是否也為了逃避我?我的腦袋混亂到無法思考,完全沒想到東會選擇離開台灣。
「去多久?」我快沒勇氣往下問了。
「兩三年吧!說不定更久,直到小柔對我死心。」
萬一她不死心呢?是否你會一輩子待在國外。
「小馬不錯。」東突然說。
我的心瞬間碎成千萬片。心好痛,快要撕裂開來,這是拒絕嗎?是嗎?
「畢竟我們像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現在沒辦法給你什麼承諾,如果勉強在一起只會拖累你。」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他說吧!我沒勇氣跟他在一起,之前不敢,現在更不敢。
淚水從臉上滾落,垂直跌人水盆中。水不斷的在手指間流動,而我的心卻是一灘死水。
大伙在此刻來到,打斷了我跟東的對話,我將臉上的淚痕拭去,露出笑容迎接他們。
「好點沒?」學姊過來關心。
「沒事了。」
艷菁搭著我的肩,仔細端詳喔︰「氣色看起來不錯,咦,眼楮怎麼紅紅的?」
「剛才被芥末嗆到。」
「小馬呢?」陳翔靠過來問。
「听說你們要過來,他去多買點酒菜。」
「剛才你跟東獨處,有沒發生什麼事?」陳翔呵呵的笑。
「沒有。」我把放芥末的碟子塞進他手中,如果可以,我想塞進他口中好叫他閉嘴。
學姊聊著到埃及發生的笑話和浩碩在尼羅河畔的浪漫艷遇,我完全沒有情緒,只是淡淡的微笑,無聲鬼敏感的發現我的異狀,在我到廚房拿湯瓢伙跟了過來。
「你沒事吧!」
「我會有什麼事。」我強顏歡笑。
「他們等會兒要去唱歌,你要去嗎?」
「去啊!免得掃興。」
來到MTV大伙散布各方,我跟學姊坐在一塊,陳翔則黏在小兔身邊,企圖色誘純情少女,浩碩跟浩銘則圍攻小馬跟艷菁,東則把全副精神集中在點歌器上。
「你有心事?」學姊問道。
「沒有。」
「別人不曉得,我還會不了解你嗎?」
「被看出來了。」我出裝可愛樣。
「跟東有關嗎?」學姊單刀直入。
「東要去日本了,你知道嗎?」
「他剛才跟我說了。」
「你怎麼說?」
「沒說什麼。」
「你就這樣讓東去,他這一去,你們之間可能就結束了。」學姐有些憤慨。
「我們本來就沒有開始,哪來的結束?」我為何這麼虛偽,明明心里愛得要死,嘴上卻死硬下願承認。
「在埃及的時候,我們去PUB東喝醉了。」
「然後呢?」我緊張的抬起眼來看著學姊。
「出國這段期間,他心情非常的低落,只要有喝酒,他每喝必醉,每個人都知道東的酒量很好,要他喝醉談何容易,除非是心情非常的糟。」
我心疼的覷著東的背影,想像如果當時我在他身邊,就不會讓他喝那麼多了。
「後面幾天我實在看不下去,東才告訴我這次的車禍他非常的內疚,想來看你,卻要顧慮小馬的感受,好幾次已經到了病房外頭,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不進去看你。」
我有點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顧慮小馬什麼?」
「你該不會看不出小馬喜歡你吧?」學姊做出昏倒狀。
「怎麼可能?」太勁爆了,無聲鬼喜歡我,我怎麼都沒感覺到。
「從第一次唱歌起,全部的人都看出來了,你對感情反應真的很遲鈍。」
「是嗎?」我開始回想這段日子,無聲鬼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還是很難把他喜歡我聯想在一塊。
「東當然也知道這件事,他才會這麼痛苦,另外小柔一直糾纏他,不順著她就要死給東看,要不然就要在東家里自焚,東被她搞得快要精神衰弱了。」
我十分心疼東的處境,他不需顧慮這麼多,盡避去做自己想做的。
「小柔很恐怖,常會顛倒是非。」我對學姊說。
「這是她的專長。」
這也能算是專長,那我跟小野貓也有一籮筐的專長,唬爛兼靠腰。
「東什麼時候走?」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