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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愛你嗎,弟弟 第4頁

作者︰森田呆子

有雙沉重的腳步聲緊跟著我,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頭上,迫使我緊握皮包的手指微微使勁,把心底的恐懼轉嫁到手上。

從皮包中翻找著汽車遙控器,早該把鑰匙先準備好,不至于發生現在這種倉皇失措的舉動。

「嘩嘩!」車子的方向燈閃著黃光,我像迷航的船只見到了久違的燈塔,開啟車門的同時,啪一聲車門卻應聲關起,一只大手正壓在紅色的車門上。

站在我身邊的男人不就是剛才從走廊上輕輕飄過的無聲鬼嗎?

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承認在前一家公司,常利用上班時間寫小說,也承認以前常在老板背後偷罵他,更不否認常利用公司的資源做學校的報告,我什麼都願意承認,只要原諒我一次,一次就好,以後我絕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新公司做牛做馬……

「你……干……嘛……」我雖然很生氣,卻覺得聲音在發抖。

「我車壞了,可以搭你的車下山嗎?」

他的口氣像在命令我,我什麼都吃就是不吃硬,他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嗎?憑什麼命令我,我撥開他的髒手,不希望他把指紋留在車門上。

我坐上駕駛座按下中控鎖,「瞅」一聲,把我跟他隔絕開來,仿佛訴說著人鬼疏途,透過車窗我看見他錯愣的表情。

趁他有更激烈的反應前,我把排檔桿切換至倒車檔,踩下油門以不曾出現過的高超倒車技術馳騁離去。

我把在停車場遇到無聲鬼的事告訴學姐,非但沒獲得她的關切的眼神,反倒听見不絕于耳的狂笑聲,如果她不是我尊敬的學姐,早把手中的鹽酥雞塞進她的口中了。

自從學姐買了房子後,死黨的聚會地點,從浩碩工作的姜母鴨店,或浩銘的客家料理餐廳,轉移陣地到學姐家,趁我去冰箱拿梅子綠茶的同時,浩銘來電說下班後要過來。

「誰要過來?」我問。

「浩銘跟陳翔。」

「陳翔?他都不用回家嗎?」每次聚會他一定會出席,如果有頒全勤獎他一定會榮獲首獎。

「小燕回娘家了,所以放牛吃草。」

陳翔是我們這群里頭唯一的已婚者,話說這個男人竟然該死的跟我同星座,自從知道他是射手座後,我便強烈的認為「射手座」

應該改名為人人唾棄的「廁所座」。

射手座熱愛自由,不自由,無寧死。但追求自由也請秤秤自己的斤兩,一個死會已婚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跟人家夜夜笙歌,倘若當初他不要逞一時之快,今天也可以跟我們一起High。

死黨聚會很少人會攜家帶眷,一但有交往的對象便會自動月兌離這個圈圈,我們很自由,因為我們單身。可是陳翔卻比我們之中任何一人都熱中各種活動,絕不錯過每次的飯局,就算到了曲終人散時,他仍能死賴在外頭不肯回家。

不知他老婆怎麼受得了他,小燕是個識大體的女人,嫁給陳翔後任勞任怨的當個職業婦女,見過她幾次直覺她嫁錯人。

她和陳翔的婚禮,相信看過《丑女小野貓》的人都知道從婚禮當天的連環錯誤,不難看出他們的婚姻早出現了警訊,而且是非常危險的訊息。

陳翔的不安于室,嚴重到連我都看不下去。雖然他每天都想出軌,但以他沒什麼計劃的手法,根本偷不著什麼腥,就算有了計劃也往往跟不上變化。

基本上我很瞧不起這種手法卑劣的登徒子,由于陳翔偷腥的方法都很笨拙,連登徒子都稱不上,勉為其難只能稱他為「男人的公害」。

浩銘帶著學姐最愛的鵝腳、鵝翅進門,陳翔則像只大型博美狗,跟在後頭動個不停,只差沒把舌頭伸出來,吐。吐、吐。

「今天怎麼這麼晚?」學姐問道。

「有一桌熟客喝醉了,等他們喝到爽才能關門。」

浩銘在一間客家料理餐廳當外場氨理,我前一家公司距離他們店很近,豬頭經理常要我幫他訂位,好方便招待他的豬朋狗友。

我常要浩銘幫豬頭經理留個廁所旁的座位,順便看有沒有不新鮮的海鮮或者快要爛掉的青菜,全推銷給豬頭經理,浩銘常會配合的說︰「我會叫他去吃屎。」

雖然浩銘很挺我,會幫著罵豬頭經理,但私底下開店就是要賺錢,哪有得罪客人的道理。

「莉莉,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們去露營?」浩銘把鵝腳、鵝翅倒在盤子中。

「才剛到新公司就要請兩天假,這樣不太好吧!」

「可是你不去就沒意思。」學姐把鵝翅用力扳開,我擔心鵝翅會啪一聲夾住學姐的臉。

陳翔灌了一口啤酒後,含糊應聲道︰「對啊!對啊!泛舟少了你就沒人搞笑了。」

拜托,難道我是專門去搞笑的喔!我才在心里偷偷的罵陳翔,他馬上就得到現世報,他的手機響了,難听的虎膽妙算鈴聲。

「干,什麼時代還有這種手機鈴聲。」浩銘首先發難。

「拜托,我的頭快裂了,快點接啦!」學姐也捺不住性子發飆。

「天啊!我的頭皮層都在跳舞了。」我搗住耳朵大喊救命。

小燕的來電,才會讓陳翔猶豫該不該接,真是個糟糕的男人,小燕要他趕緊回家一趟,因為她出門前忘了把瓦斯爐上的爐火關上。

為了這個該死的理由必須返家一趟,陳翔氣得把啤酒罐捏變了型,還失手把罐子丟在垃圾桶外,他這看似發泄情緒的舉動,卻招來學姐的白眼伺候,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能成什麼大事。

陳翔十足像個射手座,邊做邊念型。我從來不知道射手座這麼令人難以忍受,他的嘴巴像壞掉了CD片,不但跳針還重復在同一小節。

隨著關上的門,學姐家獲得半晌的寧靜,我們終于可以專心啃著鵝翅,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的耳朵了。

我對陳翔沒有偏見,只是他的行為舉止常會點到我最不舒服的死穴上,說話不得體,常會很白痴的一個人傻笑,笑得很冷很淒慘。

不過他有個其他人所沒有的優點,那就是「過了就過了」,不管發生多麼不愉快的事,一轉眼他就能忘得一千二淨,仿佛剛才的爭執是場夢,只是不巧每次夢中都有他出現。

學姐把我遇到無聲鬼的事情轉述給浩銘知道,這是我們這群人的溝通方式,分享別人的苦難,當成其他人疏解壓力的工具,他們兩個笑得花枝亂顫,我則氣得身體打顫,沒良心的一群狐群狗黨死損友。

好一陣子沒見到東,對于他的來信我沒有任何的回應,因為擔心放出去的感情,像掙月兌了牢籠青春小鳥,一去不復返。

星期一往往是最痛苦的一天,不但要調適上班的心情,還有做不完的工作及開下完的會,原以為換了新工作,人生將因此改變,說穿了我只是換一種方式來折磨自己罷了。

坐在偌大的會議室里,冷氣大概不用錢,冷到骨子里。我努力把身軀往桌子底下躲,將露在外頭的面積縮到最小,在我努力表演縮骨功的同時,眼楮卻努力睜到最大,因為無聲鬼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會議室里。

這讓我想到莫文蔚主演的「辦公室有鬼」,莫非這間公司風水有問題,難怪一到下班同事們溜得比誰都快。

我拿起記事本遮住嘴巴,手指敲著坐在旁邊打瞌睡人事小姐的椅子,「那個男人是誰啊?」

人事的美夢被我的手指敲醒,她努力把單眼皮睜大,環視一圈後問︰「你問哪位?」

「現在站在老總旁邊,身著深色西裝的男人。」瞧他站在老總身邊,肯定是個位高權重的人,我怕他認出我後會公報私仇,他看起來就像會要賤招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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