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現在有我來支撐你啊!」好心疼、好心疼地將她拉進自己寬廣的胸膛,霍永晰真的無法忍受她那麼痛苦,他俯在她耳邊喑啞地說︰「讓我的愛來保護你、讓我的情來包圍你,你的惡夢、你的痛苦,全都丟在我的愛中,我會一輩子疼惜你、一輩子守護你的,你對她的恨意,就讓它散了吧!」
他聲音中的真摯深情感動著她,她哭得無法出聲,癱軟在他懷中。霍永晰撫著她的後背哄著她,好一會兒她才停止哭泣,抽噎著離開他的懷抱。
「好一些了嗎?」他為她擦著淚水,瞧著她紅通通的雙眼,他不禁笑道︰「愛哭鬼。」
「人家才不是呢!」撒嬌的嘟起小嘴,陶榆榛知道他在逗她,她埋怨地瞅著他,「和你在一起後,我的眼淚比一年中流得都還多。」
「乖女孩,愈哭你的心情就愈能放得開。」霍永晰撥開她頰邊的發,「以後對著我就笑吧,別再哭了,好嗎?」
「看看嘍!」臉上還有殘存的淚痕,陶榆榛已經能開玩笑了,霍永晰作勢要吻她,她躲了一下羞澀地笑了。
「嗯哼!」陳諭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說︰「我是來告訴你們,老夫人沒事了,她打了一針睡了。」
「是嗎?」陶榆榛垂下眼瞼,囁嚅地說︰「陳爺爺,那我們走了。」
「我送你們吧!」陳諭送他們到大門口,他正色地說︰「榛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恨老夫人的,但是老夫人心里也不好過。逼死大小姐,她十多年來都很不安心,每個月都會去祭拜大小姐;你出事,她也是千方百計,用盡鎊種關系去擺平……唉!」
長嘆了口氣,陳諭繼續說︰「她一直覺得虧欠你太多了,才會想把房子留給你,這里是你母親長大的地方,對你很有意義的。」
陶榆榛不語,轉身沖上車。霍永晰對陳諭點頭示意,也跟著上車。
「永晰。」她開口說︰「送我回‘虹苑’好嗎?」她上車後沉默了好久,開口時聲音很平淡。
霍永晰斜睨她一眼,溫柔地說︰「上我那去吧,我們買點東西回去煮,你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嗯!」陶榆榛點點頭,視線瞟向窗外。
霍永晰專心地開著車,一下子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忙將車停在路邊,轉頭喚著,「小榛……」
「別再說了,我好煩。」陶榆榛合上眼,臉上是疲憊的神情。
霍永晰傾身吻吻她,安撫地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有一個人心情肯定更差。」
「誰?」陶榆榛不甚在意地問,但在听見霍永晰的回答時,她張開眼楮。
「芊鈴啊,我們剛才關店時忘了放她出來了。」
完了,她忘了芊鈴那死小孩了!天啊,那門鎖從里面是絕對無法開的。陶榆榛申吟了一聲,糟了,芊鈴要氣壞了!
第六章
「音姐,你回來了。」正和狗在草地上玩的梁曉羽,在看見推開大門進來的人時,不禁高興地叫著。
「虹姐呢?」樊音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此時卻帶著一絲慍意。她依然是一身黑衣的裝扮,剛由羅馬長途飛行回來,她臉上卻沒有倦意,雙目仍是炯炯有神。
「虹姐和嚴叔在書房。」就算看出樊音臉上山雨欲來的陰霾,梁曉羽仍是不加以詢問,只是回答樊音的問話時,她一向清澈的眸子蒙上淡淡的不安。
她的感覺一向敏銳,能感到樊音問到祁虹時身上散發出森冷的氣息,音姐在生虹姐的氣,為什麼?
看著樊音無聲息地迅速掠進屋內,梁曉羽站了起來,鎖緊了眉頭,心中有點擔心。
「為什麼?」猛的推開書房的門,門撞在牆上反彈回來發出巨大的聲響,使坐在書桌後的祁虹及站在書桌前的嚴力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為什麼?」樊音站在書房中央,一向冰涼的眸子閃著火苗,無表情的臉則有著暴怒的痕跡,她咬著牙再次重復著,「到底為什麼?」
「阿音,你怎麼了?有事坐下再說。」嚴力記憶中的樊音從沒如此失控過,他過去拉她,試圖說服她坐下。
「別踫我!」樊音用力扯回自己的手,眼楮仍直視著祁虹,「回答我的話。」
「你知道了?」祁虹搖頭示意嚴力別再踫樊音,她嘆口氣沉聲道︰「你見到宇羿了?」
「我若不是見到他,恐怕現在還在那里當傻瓜。」樊音的怒氣愈來愈熾,有一觸即發的氣勢。
「阿音,過來坐下。」祁虹直視著樊音,語氣輕緩卻不容忽視。
樊音直勾勾地盯著祁虹約十秒,深呼吸了一下,她緩緩走到椅子坐下,手握成拳放在膝上;她再次深呼吸,再開口時,語氣中的怒意已斂去,轉為較平緩,「告訴我為什麼?明知道他在那里,為什麼還讓我去?」
「宇羿對你說了什麼?」祁虹不回答,反問著她。
「說什麼?哼!」樊音冷笑,「我不會讓他有開口的機會的,一見到他我就……」她的聲音忽然梗住。
「就落荒而逃?」祁虹替她接下去,看著樊音眼神閃了再閃,她了解地開口,「那麼多年了,阿音,你還在怕他?」
「我不怕他,」樊音馬上否認,「我只是……發誓過不再見他,絕對不再見他。」
祁虹搖搖頭,篤定地說︰「不,阿音,你還在怕他,你不願見到他,是怕看見你自己的心。阿音,承認吧,你還愛著他。」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樊音的反應忽然劇烈了起來,瘋狂地掃掉書桌上所有的東西,她大喊著,「我恨他、恨他、恨他、恨他……」
祁虹阻止嚴力要制止樊音的動作,她任樊音摔掉所有的東西,任樊音瘋狂地叫喊著。接著她站起來走近樊音,輕易地捉住樊音的雙手抱住樊音。
「阿音,阿音,好了,沒事的,沒事的……」她柔和的音調使樊音停止了掙動,眸子中一片茫然。
「你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祁虹輕拍樊音後背,只有她知道積壓在樊音冷漠外表下的是多麼深沉的傷痛,樊音平常愈冷靜自制,心里的負擔就愈加重。
「我不會哭的,我不能哭的……」喃喃自語著,樊音閉上眼楮,杜絕自己的情緒再作祟。多年來的自我嚴格要求使她再張開眼楮時,冷靜已回來了,她松開手掌在衣側抹去滿手的汗水。
「對不起,虹姐,嚴叔。」如往常般的樊音又回來了,她道著歉,轉向祁虹淡淡地說︰「這件任務,我沒法子再完成了。」
「我知道。」祁虹嘆息,看著樊音又退回冷漠的保護殼中,這樣下去這孩子總有一天會崩潰的。
「我先出去了。」樊音站起來,打開書房的門走出去,輕輕關上門。
祁虹坐在方才樊音坐的椅子上,在心中忖度著,自己做錯了嗎?也許不該讓阿音去的……
霍永晰開完會回到辦公室時,秘書何薇薇叫住了他。
「霍先生,有位慕容小姐找您,要不要見她?」何薇薇問道。
「慕容?」霍永晰一怔,隨即說︰「請她上來。」
「是。」何薇薇拿起電話打到下面的警衛室。
霍永晰走進辦公室邊想著。慕容?若是自己那小愛人,也會說自己是陶小姐,她不會用慕容這個姓的,那這個慕容小姐會是誰呢?正思索著,門被輕敲著。
「進來。」他在辦公桌後坐定,看見走進來的女人時,馬上知道她是誰。小榛的姐姐,慕容家那個刁蠻的慕容婷。
「霍先生你好,我是‘亭毅’畫廊的負責人慕容婷。」慕容婷遞上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