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的談判,對方竟然開口說若他願意,她能夠同時跟他交往,此話一出,原本心灰意冷的他更加絕望,從此他不再相信女人的甜言蜜語,因為她,啟發了他流連溫柔鄉的潛能,卻忘了愛人的能力。
直到遇見芳瑜,他處于愛恨交加的境界,想愛但內心有道聲音要他考慮清楚,不要再輕易被女人欺騙,否則一蹶不振或更荒唐的路,將等待著他。
愛或不愛,是個兩難的抉擇。
「如何?」賀紹洋瞇著眼,觀察開門走進來的賀紹威,已知情況不妙。
「你想呢?」賀紹威懶得回應,將問題丟回給他。
「我想你踫到釘子了。」
賀紹洋顯得幸災樂禍的語氣,遭來一記白眼,「你厲害可以了吧?」
「不是我厲害,換成是你也可以料得到,哪個女人能夠忍受被男人批評成『人盡可夫』,還能輕易原諒對方,跟他握手言和交朋友?天底下應該很難遇到這種人,除非是聖人。」
「我不是聖人,不能原諒見錢眼開,利用男人,還妄想腳踏兩條船的女人。」賀紹威不自覺的月兌口道,那是他內心深處對女人最真實的感覺,盡避他意識到對郭芳瑜的情苗成長迅速得縈繞整個胸臆,仍然帶了點提心吊膽,不敢隨意放手去愛,以致采取低姿態先改善兩人間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況,再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否則一切將免談。
「二哥,你突然講這番話,害我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好像跟我提的事不相干?」賀紹洋怪異的盯著臉色剎那陰沉的賀紹威,黑瞳中隱約閃爍著些許恨意,似乎與他的話月兌離不了關系。
「呃?我講了什麼?」陷入過往沉重回憶的賀紹威,抬頭納悶不已。
「不會吧?你剛的口氣好怨恨,說什麼『不能原諒見錢眼開,利用男人,還妄想腳踏兩條船的女人』。」賀紹洋重述一遍,並試探性的問︰「你是不是曾經遭遇過這種事?才會導致你對女人不信任?」
「你問太多,我要去休息了。」賀紹威避重就輕的轉移話題,站起朝樓上走去,準備回房好好整理混亂不清的思緒。
「二哥,有事坦白講,我們一起解決。」賀紹洋手足之情溢于言表。
「沒事。」
如果能說,他早就說了,也不會痛心疾首逼得自己陷于車禍,差點危害到自己的生命。
奈何因為芳瑜,他想起過往,卻帶來莫大的困擾,他覺得遺忘也許是件好事,至少從前的糾葛就不會盤旋不去。
愛情雖苦惱煩人,卻不能以此為由請假不上班,所以盡責的賀紹威提早到辦公室先翻閱郭芳瑜整理的文件,及了解下季服裝發表會的進行狀況。
老實說,她的重點提示精簡但句句一針見血,他不得不佩服。
當他的視線游移到發表會的資料時,黑眸驚異的睜大,不相信親眼所見。
她居然在他設計的服裝底稿上,稍稍修改了幾筆,然而彰顯的效果遠超過他原先的預期,若不留意,或許會疏忽掉這樣的變化,但身為當事人的他,如果察覺不出自己的設計風格,無疑是個諷刺。
思路流轉至此,他突然憶起她到公司的第一天,趁著等待的空檔,用鉛筆打稿的事,他確定她有能耐走出屬于自己的路,何以甘願屈就助理的職務?
鈴──鈴鈴──
電話鈴聲猛然響遍室內,沉思中的他,下意識的道︰「芳瑜,接電話。」說完,鈴聲仍持續肆虐,總算喚醒他郭芳瑜離職的事實,他回過神忍不住揚唇嗤笑,伸手接起電話。
「喂,什麼事?」
「賀先生,有記者來電,想要請教你……的事。」小洋含糊不清的帶過。
「說清楚!」他腦海中竄過郭芳瑜告知他「不舉」的新聞。
「有記者要問你……的事。」小洋不好意思講出對男人是件侮辱的字眼。
「不舉嗎?」賀紹威嘆氣後,直截了當的道,對這檔子事並沒有任何怪異的想法,大概是受到郭芳瑜的潛移默化,唉!他更加懷念有她在的那段斗嘴的日子,兩人雖不和但有趣多了。
沒料到賀紹威會坦然面對這件事,小洋听到後怯然應聲,「嗯嗯,不知道賀先生要不要接記者的電話?」
「轉過來,由我直接跟對方說明這件事。」
「好的,那我可以先問一下賀先生嗎?」小洋小心翼翼的壓低嗓音,像是怕被其他同事耳聞。
「有事快說。」
「賀先生,你的『那個』真的不能用了嗎?」顯然小洋的好奇心非常旺盛。
「去看報紙你就曉得了。」他不打算正面回答,賣了個關子。
幾分鐘後記者滿意的切斷電話,拿到第一手消息,當然得馬不停蹄的趕稿印刷,迫切的將它擠進明天的娛樂新聞頭版。
第八章
餐廳來了個不速之客,服務生們一見到他,紛紛走避,將郭芳瑜拱出來伺候難搞的客人。
納悶不已的她被眾人推到門前,尚要開口詢問,答案在瞥見他的身影時便知分曉,她不悅的垮下臉。
「你還來做什麼?」
「找妳!」賀紹威雲淡風清的語氣,隱瞞住因看到她而劇烈跳動的胸口。
「不好意思,我不想見到你。」郭芳瑜嗤之以鼻。
「那我更不好意思要麻煩妳,若不想我找店里的碴,就跟我出去談談。」
他的要脅惹來郭芳瑜的怒視,「你敢?」
「我敢不敢很快就曉得了。」賀紹威露出請她拭目以待的神情。
接受到他堅決的眸光,郭芳瑜衡量利害後,決定以大局為重。
「好,我跟你出去。」她走進餐廳里頭交代領班,領班得知她請假的理由後,連忙叫她把他帶走,免得影響生意。
出了餐廳,賀紹威來到停在路邊的車旁,開啟駕駛座另一側的門,「上車。」
「有什麼事這里談就行,沒必要上車。」郭芳瑜拒絕,只為了不願與他處在封閉的空間里,那會令人窒息,尤其他獨特的男性氣息縈繞在鼻際,她強忍的悸動極有可能潰決,這個險不能冒。
「我不認為這里適合談事情,當然如果妳覺得我們吵架的畫面給別人欣賞無妨,我倒是不介意。」賀紹威聳肩,把難題丟給她。
「你──」郭芳瑜氣結的瞪他。
「如何?」他口氣雖漫不經心,卻很有把握她會點頭答應。
丙不其然,處于不利處境的郭芳瑜唯有認命的份,氣悶的坐入恭候她大駕的位子。
車子一路駛到郭芳瑜家,一停下來,她立刻開門要沖出去,探得她行徑的賀紹威扣住她的手腕。
「別想跑!跑了這次談不成,還有下次,看妳喜歡拖到什。時候,我隨時奉陪。」
甩開他的手,郭芳瑜睨著他,「你明明就不想見到我,干嘛還這樣苦苦相逼,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我想見妳。」
此話一出,郭芳瑜猶如見到鬼魅般驚恐的瞪著他。
「你真的是撞壞腦子了,我不想跟頭腦不清楚的人講話,麻煩你快去看醫生,治好了再說。」說完,她匆促的打開車門沖出去。
賀紹威同樣動作迅速的來到車的另一側,堵住她的去路。
「不管我現在腦袋清不清楚,今晚我要跟妳做個了斷。」
「了斷什麼?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談完再說。」
賀紹威抓住她的肩膀,硬帶她上樓,進屋,坐在沙發上相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