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應天把哭泣的她樓進懷中拍撫,「靈兒,別哭,你說明白一點,什麼搶別人的東西?我什麼時候謀財害命了?誰告訴你我做過這種事?」小丫頭竟然這樣懷疑他!
「就是前天啊!我們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黑鳳凰搶了一個人的馬,還殺了他,公子竟然不阻止,只顧自己逃命……嗚……那個人好可憐,一家老小都靠那兩匹馬過活,你們搶了馬還要殺人,嗚……他們家好可憐……」
韓應天一拍額頭,天哪!小丫頭竟然在介懷那場戲,朱敬祖會開心死!他那種夸張虛假的表演也有人深信不疑!
見她仍是止不住地哭,韓應天嘆息著坐下,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傻丫頭,那是假的,那趕馬的人是朱敬祖啊,記不記得?那個奇奇怪怪的腦子又有毛病的人,你見過的。他是故意趕著馬讓黑鳳凰搶的,當然他也沒死,只是假裝倒下而已。」
「可是,他長得不像……」
「他易容過了。易容——就是用一些道具改變自己的外貌,使別人認不出來。其實朱敬祖的真面目你在韓府見過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朱公子?上次在客棧見到他,他就是易容了的,這次又換成另一種樣子,扮成趕馬人。下次見到他,叫他再扮成那個樣子給你看。」
「真的嗎?」這兒事情听起來很玄,好難相信。
「當然是真的!靈兒,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懷疑公子說的話?」往日那麼信任他的小丫頭竟然懷疑起他來,韓應天氣惱了。
見公子有些生氣了,鍾靈兒囁嚅著︰「我不是不信,公子你別生氣。」她是不應該懷疑公子,可是……
「真是的,公子什麼時候騙過你?好吧,耳听為虛,眼見為實,我示範一次給你看,其實易容這種事在江湖上是很常見的,只不過我們洛陽四公子可以弄得比較像樣一點而已。你看——」韓應天掏出幾樣東西,往臉上貼,「像這樣,再這樣,然後徐上這個,這個也抹一點,再畫上幾條線,然後是這個,最後貼上胡子,你看!現在還像不像公子?」
「哇,」鍾靈兒看著眼前這個老頭子,不敢相信他是由公子變來的!「公子你好厲害,就像變戲法一樣!不,比變戲法還厲害!好捧!」
「相信了吧?」韓應天讓她看清楚後隨即除下偽裝,「朱敬祖就是這樣易容的。現在不會懷疑公子了吧?」
「對不起,公子,靈兒誤會你了,對不起。是靈兒不好,公子不要生氣。」鍾靈兒愧疚萬分,她竟然不相信那麼好的公子,她早就應該知道公子是不會騙她的!
「沒關系,靈兒相信公子就好了,我不會怪你的。」重新得到小丫頭全心的信賴,韓應天心情無比暢快。不過,他現在才發覺原來他這個乖乖的小丫頭也是有脾氣的,看來她善良的天性是不容扭曲的。
「謝謝公子!」鐘靈兒開心地笑了,幸好公子不生氣,動了動身,竟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坐到公子大腿上面,驚喘一聲要退開,差點摔了下去。
韓應天抱穩她,將她重新放置回懷中,「別亂動,小心掉下去了。」她抱起來真的很舒服,比任何小貓小狽都適合他的懷抱。
「但……但是這樣不好……」鍾靈兒羞紅了臉,不知所措地低著頭。公子,怎麼這樣?
「誰說的?這樣很好!」韓應天開心地拍撫摩挲著她,這樣再好不過了!
呃?據她以前听別人說這樣不好,但公子說很好,嗯,她是不是應該相信公子呢?可是連她自己也覺得這樣不自在,但公子好像很開心……鍾靈兒思想反覆斗爭著,得不出一個結論。
沒關系,在你得出結論之前,先在上面呆著吧!
***
其實鳳凰山的景色也挺怡人的,畢竟也是青山碧水藍天,此刻被雨水洗刷過後更顯清新。空氣中還飄蕩著不知名的花香,鍾靈兒深吸一口香甜的濕潤氣息,愉快地甩開手上的衣物,晾在竹桿上。
苞著公子到鳳凰山住了兩天了,她覺得這里也蠻不錯的,沒有什麼人來打擾他們。就像在韓府一樣,公子大部分時間在藥房中,她則照顧公子的起居飲食。
但是閑暇時公子總愛抱抱她、模模她,好像弟弟小敏疼愛家里那頭小黃狗一樣。鍾靈兒搖搖頭,就說嘛,公子有時候真像個小孩子。可是,如果這表示公子對她像小敏對小黃狗一樣的喜愛的話,她也是很高興的。能被這麼好的公子喜愛,是她的福氣,所以對公子的拍撫和摟抱,她其實是很喜歡的。
而且,鍾靈兒想到自己早逝的爹娘,不由紅了雙眼。記得她小時候娘親也會這樣對她,自從娘死後,再也沒有人這麼對她了。現在被公子抱在懷里,就像回到了遙遠的從前,讓她覺得好溫暖,好幸福,私心底下她甚至偷偷希望過公子可以一直這麼溫柔地抱著自己。呀!她怎麼可以這樣想呢?鍾靈兒用力甩頭,想把腦中不正確的想法甩掉。
「靈兒你在干什麼?」
啊?公子?鍾靈兒雙頰發燒,「沒沒沒……沒干什麼……沒沒有……」如果公子知道她在想什麼一定會笑話她的。
還說沒什麼,臉又紅說話又結巴,「不舒服嗎?我看看。」韓應天很習慣地摟近她,伸手撫上她的額頭,好像沒發燒,卻見她臉色更發燙,「怎麼回事,靈兒,你的臉為何這樣紅?」
「啊,是因為……因為我有點熱,因為太陽很烈。」鍾靈兒因為撒謊而臉更加紅。
熱?韓應夭抬頭看天,雷雨方霽,算不上熱吧,可能她是干活太勞累了。「覺得熱就休息一下,不要太勞累了。」
韓應天拉著她走至屋檐的竹椅邊,照例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又自發地模上她紅通通的臉蛋,舍不得放開。他最近一見到靈兒就想抱著她,然後手會自動摩挲上她。他想,他上癮了。
鍾靈兒緩緩將頭靠在他的肩頭,感覺他溫柔地撫過自己的發絲,一下一下,就如同春風般的輕柔……
「你們在干什麼?!」黑鳳凰走進來,正撞見他們相偎相依的模樣,不禁怒上心頭。
「關你什麼事?」被打擾的韓應天不悅地掃她一眼,這女人整天往這邊跑,煩死人了!
鍾靈兒看見黑鳳凰,也撇過臉去,這個女人喜歡胡亂殺人,還以韓家人的性命威脅公子來苗疆,不是好人!
黑鳳凰理直氣壯地叫囂︰「教主生命危急,你應該盡力為教主解毒才對!可是你竟然為這個卑賤的小丫頭耽誤時間,還不知錯?」
去,誰理你!韓應天別過頭,替靈兒理好微亂的一縷頭發。
氣死她了!他竟然對她視若無睹?黑鳳凰氣得失去理智,揚起手掌就是兩把飛刀出手。
韓應天彈開它們,「黑鳳凰,想跟我動手?」
黑鳳凰一窒,驀地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壓下所有的情緒,「韓公子,奴家怎麼敢跟您動手?是教主要奴家來問一聲,您對教主所中的毒研究得怎麼樣了?」
「全無頭緒。」這幾天他根本沒空管那個,而是盡心研究空夜蠱。
結果令人失望,這個蠱種果然罕見,一旦進入人體,立即與宿主的血液結合,隨著人的血脈行遍全身,無法去掉。另外根據鳳凰教主和兩位長老身上分別取來的母蠱和子蠱樣本,發現母子蠱之間的關聯無法切斷,子蠱始終會受母蠱控制。他快被這種奇怪的蠱蟲搞瘋了,要麼毀了母蠱,一齊毀滅所有教眾,要麼就不能動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