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腳一走,青青、雲雲和小小立刻好奇地往華語蝶圍攏過去。
「小蝶,你看得懂英文呀?」青青張著崇拜的眼眸看著華語蝶。
華語蝶當然知道青青是故意損她的,因為青青相當清楚她厭惡英文到哪種程度。
從小到大,她在學校只要遇上英文測驗總是合著眼瞎蒙!
但這並不表示她所有的功課都很爛,反而還好到讓人捶胸頓足的地步,沒有一百,少說也九十九,害得學校老師連加分的空間都沒有,但這也說明了為何她的英文爛到極點,卻還能考上好大學的原因。
「你說咧?」華語蝶沒好氣地應聲。
「那你打算怎麼辦呀?」雲雲好奇地追問。
「涼拌。」
「我們幫你翻譯吧?」小小假好心地建議著。
「謝謝喔。」華語蝶不領情地逕自暗忖,怎麼辦呢?他說很重要,可偏偏她看不懂,卻又不能給別人看,這教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忽然想到有樣東西忘了交給華語蝶的奧克韓森折回花店,輕巧的動作讓討論得正熱烈的四個女人都沒留意到他的返回。
他立在一旁靜候她們自動發現他,卻由她們的對話中意識到自己耍了什麼烏龍,忙在她們尚未發現他之際,腳底抹油走人。
他樂觀地認為,她身為一個大學生,就算看不懂內容,也應該會查字典吧!
「咦,有人來了嗎?」玻璃門上的吊鈴聲讓雲雲直覺地轉頭看向店門。
八只眼楮同時望向空無一物的玻璃大門,只見門鈴迎風搖曳,讓她們誤以為只是風在搗亂,絲毫沒聯想到奧克韓森。
「唉……」華語蝶第一百回發出痛苦的哀嗚。
她已經整整盯著那封天書三天了!
天啊!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華語蝶皺攏的雙眉好似打了數十個死結,她雙眼瞪著桌上的那封信,瞪到幾乎快「月兌窗」,就連三字經都已經不知月兌口說出幾回了,卻仍想不出辦法解讀那封天書。
唉!她幾乎都可以感覺到那些像毛毛蟲般的文字正咧嘴嘲笑她。
她不是沒想過要查字典,可是那二十六個英文字母活像二十六胞胎似的,教她根本無從分辨起,不得不作罷!
惡夢呀!
唉!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鐵定就是專門用來形容她這種人的!
誰讓她明明痛恨英文到深惡痛絕的地步,卻還跟人家趕潮流交了個阿斗仔男友,最不應該的是他還來自發明那種爛語言的國家!
唉——違背他再三的吩咐總比整死自己好吧?
煩透了的華語蝶終于下定決心找人翻譯!可問題又來了,她該找誰翻呢?
一想到這里,華語蝶再次瞪著信,第一萬次地詛咒害人不淺的奧克韓森。
懷著忐忑的心,華語蝶找上了關雅彥。
因為她思前想後的結果,認為溫柔、體貼、懂得察言觀色,又不擅道人長短的他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小蝶,什麼事這麼緊急又那麼神秘,讓你必須這麼急著私下約我出來?」關雅彥一入座,立刻朝顯得坐立不安的華語蝶詢問。
「雲雲有跟你提過這封信嗎?」華語蝶直接亮出讓她寢食難安的始作俑者。
「隨口提過。」一提到心上人,關雅彥立刻眉開眼笑。「她不是自願幫你翻譯嗎?」
「讓她翻譯跟直接公開有什麼兩樣?」她太了解那群損友的德性了。
「雲雲不是一個會爛嚼舌根的女人。」
「她平日或許是那樣,可是當她跟我們三個損友在一起的時候,就無所謂的秘密了,我們隨便兩個就可以組成一個菜市場,什麼話都會拿出來說,所以當我們真有不想讓人知曉的秘密時,絕不會讓任何一個知道,否則那就不叫秘密,而是秘密大公開了!」
「你們的感情真好。」關雅彥看得出來華語蝶雖然嘴上抱怨著,可眼楮、嘴角卻全都含著笑意。
「當然。」她們平日雖然總是針鋒相對,可真要是遇上問題,卻團結無比。
「難怪雲雲總是把你們看得比我還重。」
「那你可就錯了,她根本是有異性沒人性。不談她了,還是先處理這封信比較重要。」她像揮蟑螂似的將信甩給他。
「它沒那麼嚇人吧?」關雅彥被華語蝶耍寶的舉動逗笑了。
「根本是惡夢!」
「英文沒那麼恐怖的。」他笑笑地搖搖頭。
他以前還以為雲雲的形容夸張,今日親眼目睹,才知道她形容得還不夠傳神!
「分明是夢魘!」華語蝶厭惡地瞥了他手中的信一眼,附上但書︰「先說好,這封信的內容你必須見過即忘才行。」「你信任我嗎?」他好笑地說。
「廢話,要不然就不會找你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特意交代呢?」
「我是預防你寵女朋友寵過頭,把我的秘密拿去當笑話給她解悶。」
「我自認還頗有口德。」他變相地保證著。
「那就開始翻譯吧。」
第十章
「親愛的小蝶兒︰有件事情,我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機會向你表明,我——」
「別念了。」華語蝶驀然打斷關雅彥的翻譯,雙頰登時宛如染上紅色顏料般,赤紅不己。「那該不會是封情書吧?」她深感丟臉地偷覷他一眼。
死洋鬼子!難怪他吩咐不準給第三者看!華語蝶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挖個洞讓自己鑽進去。
「嗯……嗯……不太算是。」大致看過信件內容的關雅彥臉紅的程度不下華語蝶。
「既然不是,你干麼支支吾吾又臉紅得像關公呀?」她倏地奪過他手中的信,「里頭該不會是寫滿了既煽情又惡心的話吧?」她羞得差點把信給撕了。
「不是你所想的那回事。」關雅彥適時制止她瘋狂的舉動。
「真的嗎?」她的表情滿是懷疑。
「真的。」他點頭。可他猜想她待會兒會更想找洞鑽或直接撞牆,把自己撞暈了事。
「那就好。」她再次將信扔給他。
「我一直很想開口告訴你一件事實。其實賓館那夜——」信再次被華語蝶搶了回去。
死洋鬼子!臭洋鬼子!最好不要回來,否則她一定備妥十大酷刑招呼他,華語蝶欲哭無淚地怨嘆自己所遇非人。喔!那個死洋鬼子居然連那種事都敢寫,而她居然還笨笨地拿出來給人家看,干脆讓她死了算了!
「小蝶,我還沒說到重點。」關雅彥好心地暗示華語蝶。
「重點?那種沒營養的事哪有什麼重點可言?」她咆哮著。
「當然有。」還很重要!可她難看至極的臉色讓他說不出口。
「算了,反正看都被你看光了,你就繼續吧!」她認命地再次將信丟給他。
她發誓等他回來,非活活剝掉他一層皮不可!
「賓館那夜,其實我們什麼也沒發生,你還是清白的。」
華語蝶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豎直耳朵,要求關雅彥再重復一遍,才讓他繼續翻譯。
「我明白你是誤以為我們真的發生……嗯……關系,才委屈地跟定我——」他的翻譯再次被她打斷。
「雅彥,他寫信寫得那麼口語話呀?還先吞口口水才繼續寫。」華語蝶頗佩服奧克韓森的寫信功力,殊不知那是因為關雅彥為了避免她尷尬才把「性」這個字眼跳過,居然還笨笨地問著他,害他反成了尷尬的人。
「嗯……嗯……是吧。」他掏出手帕擦拭額上的冷汗,順便掩飾自己即將笑開的嘴角。
「繼續呀。」
「我借此機會跟你說明白是希望你趁我回英國的這段期間,好好想清楚我們之間的感情,等我從英國回來,希望你已經準備好跟我進禮堂。」關雅彥將信遞還華語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