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你。娘擔心你,想接你順道回府量嫁衣。」她突然雙手托住下巴,滿是期待地說︰「前天你跟他們回來,有沒有事?」
「還好。」能有什麼事?痛毆、毒打、驅逐出境?
「什麼意思?」
湛雪嫣依然平淡的說︰「我人還在這!」
紫馨捺不住性子,有些不高興的說︰「明知我聰明過人,你還跟我打啞謎。」
「是有點小風波,不過,解決了。我人也好好的在你面前,這是好或不好呢?」湛雪嫣反問︰「那你呢?」
說到自己,紫馨馬上坐直身子,像要宣戰似的。
紫馨想到就一肚子火,兩眼發光。恨不得把那小子當柴劈,放把火燒光就算了!
那天歐陽善送她到家門口前,一路上緘默著沒吭氣,在將要進門時才開口。
「你不要擅自帶著嫣兒亂闖,很危險的。」他不鳴則已,說了就氣人。
她當下就回了一句。「為什麼要賴給我?是嫣兒帶我去逛的。」
歐陽善沒講話,直直的看著她,只搖搖頭,好像……
激得紫馨忍不住又說︰「會爬樹的可不只我一個人。」
木頭有反應了。
「嫣兒在樹上,是靜靜地坐著,用眼楮看。你呢?被你爬過的樹,哪有好下場。」歐陽善沒有護短的意思,他只是就他所見的陳述事實。
原來他指的是寺廟里的那棵樹。
它老得早該壽終正寢了,自己不過是加速它的死亡,幫助它早日解月兌。卻好死不死地讓他看見,現在他卻以偏概全,活像她要為所有夭折的樹負責似的。
他氣得紫馨滿腔怒火的沖回家,二話不說,就當著他的面,甩上大門。
「你說句公道話,我就生得一副為非作歹的壞模樣嗎?爹不疼,娘不愛似的。」紫馨到現在想起來,都還火冒三丈,氣得用手亂撥琴弦。
「別殃及無辜。」湛雪嫣趕緊將她的手挪開。
「雖然是我帶頭煽動的,他也不必說得那麼直啊!也不怕我會難過,多少也該保留一點嘛!」紫馨由恨生怨了。
湛雪嫣一直笑著,看她氣鼓鼓的,便說︰「不要氣了,氣壞自己如何與他共度白首?你要把他讓給下一個女人嗎?」
「別想!他這輩子沒機會了,我會利上加利的全討回來。」紫馨認真的說。
「對嘛!他會說你,也是基于喜歡你、關心你,才會注意這些瑣碎小事。他就沒來講我過,不是嗎?」湛雪嫣柔聲開導。
幸虧這次他沒來參一腳,否則鐵定被「五雷轟頂」,尸骨無存。
「大概吧!」經過湛雪嫣的安慰,紫馨心情順暢不少。
「既然沒事,就先去我家,娘一直惦著你。」她又恢復了開朗。
「你到底加了幾桶油,添了幾罐醋?能把爹拉出門,讓娘在家煩心?」湛雪嫣不肯定地說。「看到我一切平安,毫發無傷的,會不會太對不起你了?」湛雪嫣無奈地問道。
紫馨自知理虧,連忙撒嬌道︰「我的好姐姐,看在我年幼無知、青春活潑、美麗大方、天真可愛、迷人又善良的份上,別計較了。」
「真不知羞。這些話去對你的夫婿說,我免疫了。」湛雪嫣好笑的說。「走吧!別讓爹等太久。」
「有兒子女婿陪,他才樂得在這住下呢!」紫馨沒打算起身。
湛雪嫣瞪了她一眼。「你還說。」
說完,她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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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廳又磨蹭了一會兒。
奕澄才拿出一件黑披風,繡滿金龍的圖案,替湛雪嫣穿上。他知道湛雪嫣很怕冷,但沒來得及幫她趕制厚暖的冬衣出門穿。
「天冷,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晚一點我會去接你。」他另外又拿了一個暖暖的布包給她。「這樣暖和些。」
湛雪嫣倍感溫暖,輕柔的說聲︰「謝謝。」
她冬冷夏熱的體溫,非常不適應這冷冬。像現在,天冷睡覺,都得躺個大半夜,冰冷的雙腳才稍有溫度。奕澄心細,還請人準備暖爐,放在房里驅寒意。
「拿著!」他接著又放了一個荷包在湛雪嫣手上。「南宮替你準備的。不舒服就先吃一點,別勉強。」
看不慣他們你儂我儂的畫面,有話要說的人出現了。
東方煜手放在奕澄肩上,「兄弟!不過是到相府,你該不會以為嫣兒要出遠門吧!」
奕澄不予計較,淡淡的說︰「嫣兒身子差,得多注意。」
東方煜轉而推了歐陽善一下。「同樣是未婚夫妻,你也關心一下紫馨,看她會不會冷?多學學人家。」
良心發現了?要關照自己的妹妹。
「不會吧!」歐陽善愣愣地回答。
他直接「逼」紫馨上轎去,而且還是用力的!
湛雪嫣上轎時——
「奕澄,事情辦完,我會派人送嫣兒回來,你不用麻煩跑這一趟。」王爺說。
「不麻煩!只要不再失蹤,我跑一趟也是應該的。」奕澄把話說明了。
兩人相視而笑!
比起兩府家丁傾巢而出——的確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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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裁制完工後,奕澄便陪著湛雪嫣一塊去相府。
「不公平!為什麼差那麼多?」
到底嬌寵的日子過慣了。在看了頭兩箱衣服後,紫馨便毫不掩飾地發出不平之鳴。
埃晉明白她不平的原因,「是嗎?」只簡單一句帶過,未多做說明。
「當然不公平!」她苦著臉,指著地上的箱子。
「嫣兒都是柔柔的粉色衣裳,而我卻是俗得不能再俗的大紅袍,又不是唱大戲。」
「俗?我到今天才曉得它們的新名字。」福晉故作猜想道︰「那是誰選了滿櫥櫃的大紅戲服,天天穿著?」
「真那麼俗的話,我們是否該考慮將新嫁衣退回去重做,免得新娘子不高興,婚禮也會讓人看笑話。重做來得及嗎?」福晉又問向一旁金織坊的師傅。
「娘,不一樣嘛!」紫馨粘在福晉身上撒嬌地說著。
埃晉看著她說︰「哪里不一樣?你告訴娘。」
紫馨可急了,抓著福晉的手臂搖晃著喊,「娘。」
「別晃了,一把老骨頭都讓你給拆了。」福晉示意師傅解釋給小姐听。
「大小姐本身較典雅,若穿太鮮艷搶眼的衣裳,會遮住她本身雍容華貴的氣質,破壞了她原有的美麗。相反的,二小姐若挑粉色衣服穿,則無法突顯您艷如桃李的嬌美,使衣服和人同時遜色不少。」
停頓了會兒,看看她們。
「因此,兩位小姐的衣裳差別在主色,卻仍都帶有一些旁色系的服裝來搭配,只是數量較少。金織坊的眼光、手工乃全國一流,小姐們若有問題,我可以盡力解決,直到小姐們滿意為止。」
紫馨暫時接受師傅的說法,她自己原本就偏好鮮艷的顏色,但一時無法平衡眼前所見的,才故意喊冤。不過——
「嫣兒的衣服,足足比我多八大箱。這又是為什麼?」
听她一提,湛雪嫣驚愕的握住奕澄,卻看不出他臉上有任何的表情。
「你原有的衣服還不夠多嗎?把這些箱子全拿去裝你的衣服,都還不夠吧!」福晉責怪的語氣中透著溺愛。
還是師傅回答。
「大小姐除了新嫁衣,另有四季所需的基本衣裳。由內到外並包括配件,但這也是大概,剩余的還在趕工裁制。如果日後發現短少了什麼,可隨時通知我們。」
「最重要的一點,嫣兒的衣裳,都是爹慷他人之慨買的。你若是不服,盡避去找你未來的姊夫,爹支持你。」王爺幽默的做了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