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安,你究竟怕什麼?你說出來。我是黎礎又,不是你雙親、不是你初戀情人,不是你繼父,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別為難我,要我去摘什麼星星月亮,那樣不切實際的浪漫我就做不到了。」
她在自己畫地自限的悲傷氛圍中,笑了出來,眼楮不受控地發熱。
這就是黎礎又啊,溫柔中總帶著一點霸氣和堅持,總能一眼看穿她。
「晴安,知道為什麼我提前回來?」雖然這里距離爸媽那邊不遠,但這里有個他思念的人在,再短的距離,都因為思念而成了最遙遠的路程。
為什麼呢?她眨了長睫,眼眶微濕地看向他。
「晴安,因為我很想你。」他拇指抹過她微濕的眼簾,語氣沉柔。
「晴安,你也想我嗎?」傾前身子,他撩開她的發絲,在她耳畔低嘎呢喃。
「晴安,你在考驗我嗎?」他捧住她兩頰,啞聲問。
「晴安,晴安……」
他一聲一聲喚,喚出了她滿腔心酸,濕淚漣漣;他一聲一聲喊,喊出了她最原始的情感,情潮洶涌。
不行了……她再也堅持不了……回不到最初篤定的無動于衷了。
「黎醫生,你別說了……」她搖著螓首,熱淚順頰而落。他分明在勾引她,她的意志力就要被摧毀,明知不能听,偏偏動了心。
「為什麼不能說?你明明對我有感覺的,不是嗎?」他揩去她的淚。「晴安,不要哭。你給我一個家的安定和溫暖,而我讓你依靠,我們互相依賴、扶持,這樣不好嗎?還有什麼人比我更適合你?你不想被疼愛、被照顧嗎?」
溫淚又瞬間滿眶,她無聲掉淚。他的表示直接不迂回,簡單干脆,不浪漫,不動听,卻透著誘惑力,勾人心魄。
見她有著莫名的堅持,黎礎又喟嘆了聲,他挺直背,雙掌繞到她腦後,捧住她腦袋,他寬額貼住她的,目光深深。「晴安,再不回答我,我就當你願意跟我在一起了。」
徐晴安半張著唇,看著面前這張早深植心底的臉龐,欲言又止的,拒絕的話怎麼也開不了口。
她是喜歡這個男人,她是在乎這個男人,她想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真實的意念如此清晰,她還能自欺欺人,說自己對他沒感覺嗎?
他深情像海灣,她沉入其中,再也無法抽身離開。她垂著眼,抿了抿唇,用著輕若棉絮般的聲音回答他。「好,我們在一起。」
他不認為她會開口回答,于是她此刻的聲音成了催情劑,讓他欣喜若狂,雙臂環過她背心,將她摟抱個徹底。
他直接的反應勾出她的笑意,一種心疼又甜蜜的感動。
她任由他有力的雙臂在她身上施力,讓他的氣息包覆自己,他幾乎是沒有縫隙地貼著她。她臉蛋擱在他肩上,輕垂的目光看著他寬闊的背心,她難以自制地伸指觸上他背脊,試著回擁他。
兩道曾經都有傷的靈魂相貼擁著,撫慰著彼此,像交頸鴛鴦般。
片刻,他兩手兜住她漫開緋色的臉蛋,目光深刻地流連她的五官,喚起她肌膚更深切的反應,她臉蛋紅得不可思議。
他眉眼溫柔,指月復摩挲她發熱的臉蛋,溫涼的唇隨即觸上她的唇瓣。他蜻蜓點水般的輕啄著,啄她的唇瓣、鼻端,然後是眼皮,嘗了她的淚。
薄唇離開她眼皮之際,他在她睜開的眸底,看見了自己被她溫柔眸光包圍的倒影,這樣互屬的感情讓他再難克制,他驀然尋了她的唇,深深吻住。
他不想這樣急躁,但她柔軟的身軀,她發間的香氣,她盈盈的眸光,都像在勾惑他,要他好好挖掘、探究她的美好,然後細細珍藏永志不忘。
他一點一滴將他的情意傾注在這熱吻里,廝磨、引逗她,溫柔的、深刻的、纏綿著、曖昧著,要她不忘,只有他才能這麼親密對她。
他的熱切讓她有些意外,從不知曉看上去沉穩中帶了點陰柔氣質的他,也有這樣熱情的一面。他的氣味漫進了她胸腔,漲疼了她心口,他的長吻讓她呼吸漸促,有些招架不住,她卻也不想拒絕。
修長的十指滑進她衣衫下擺,溫涼略帶粗糙的指月復貼上她的暖膚,她敏感地顫了軀,雙手揪住他襯衫前襟。
她的戀愛經驗就一回,但慘敗收場,她還沒體會過男女間這樣的親密。
他指節分明的手指在她腰月復間流連,緩緩上移時,觸到了她的胸衣,那阻礙了他愛的進行,他指尖驟然離開,滑出她衣衫。他漲紅著漫染的臉孔,臉頰埋進她頸窩間,大大吐息。
微紊的熱息漸歇,他低嗓沉啞,溫熱的唇瓣貼上她的耳廓,笑嘆了聲︰「我好像……進展得太快了些。」他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對上她仍沾著濕意的、含蓄羞怯的凝視。
「弄髒你的襯衫了。」他目光灼熱得讓她只能垂下眼眸,她看著他胸口那抹炭色,再看著自己仍有些黑的指月復,柔嗓含了一絲歉意。
她甚愛用炭筆素描,更愛用手指當工具,那是最溫柔且真實的筆觸,偏偏,總弄得一手黑髒。
他瞅了一眼胸前衣襟,笑出聲。「常看你的衣物沾上顏料,我心里早就有準備了。」
她頰上兩團暈紅深了幾分。「我、我去洗手。」雙腳匆匆下了地,轉身要走開時,手腕驀然被握住。
「不急。」黎礎又掌心微一使力,將她拉回身前,他雙腿大張,讓她坐進他腿間,他探手拾起她滾在地板上的鉛筆,將筆擱在身側後,雙掌收攏她一頭如瀑的長發。
「不用洗。除去第一次在醫院急診室見到你的那次經驗外,其實我喜歡看你身上有著顏料的樣子,感覺很隨性自在,自然不做作,另有一番風情。」他輕柔地將她的發絲以指梳理收攏後,拿了筆繞過發絲。
「就好像你常拿筆盤住頭發,也很好看。」他輕輕松松將筆轉了幾轉,一個簡單的發髻成形。
她看不見腦後,但知道他用筆將她的發挽起,她很驚喜︰「你會盤女生的頭發啊?」
「那是因為,我常常看著你。」他靠近她,雙手從她身後環過她的腰,在她月復間收緊,他貼在她耳際說話,不意外地瞧見她耳根、頸項再度迅速泛開一片紅。
她很容易害羞,常見她臉紅,連耳根、脖頸也常染著紅澤,他雖希望她能放開一些,卻也矛盾地愛上她這紅著臉蛋的模樣。
多簡單的一句話,卻含著只有她明白的感情,她知道他常在看她,卻不知道他將她的一切看得如此仔細,連怎麼用筆盤起頭發這種事,他都學會了。
她雙手包覆住他在她月復間的手掌。「你對我這麼好,沒有關系嗎?」
他低笑了聲︰「我一直都想對你好,只要你別拒絕。」
她偏著臉,淡淡笑著。
她從不曾奢想過會有哪個人對她好,只希望生活過得下去就好,但卻讓她認識了這個男人,她現在的生活比過得下去,還要好上更多。
「你提早回來,家里的人不會介意嗎?畢竟是過年。」她玩著他的手指。
他又笑了聲︰「介意什麼?想回去再回去就好。我妹還說,我是見了就忘了家人。」他的角度見著的是她微微低垂著臉容的溫柔側顏,優美的頸項,那線條柔軟的五官,那縴長的睫毛,那談話間張合的唇線,都讓他眷戀不已。他吻著她頸項,語氣低嘎。
「你家人,好像都很好。」他溫涼的唇瓣在她脖頸、在她耳垂流連著,熱息灼灼,教她臉蛋也透了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