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對峙。暫緩了他們之間的不愉快,陸晴離開床邊,走到床頭去接電話。
「喂?」時間已經不早了,會這麼晚打電話來的人,她想也只有那個人了。
「我好想你。」對方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那貼心的一句話,逗得她忍不住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笑容在她臉上停留久久,當她意識到有兩道目光往她的位置射來,她才想起房里還有人。
看到霍振剛!她倏地斂起笑容,轉過身壓低音量,與電話那端的人低聲交談著。
她的舉動讓霍振剛的眉頭又聚在一起了,他很好奇電話的另一頭是何方神聖,又是說了什麼,可以讓她這麼的開心。
以背部擋去霍振剛投來的視線,陸晴的耳朵緊貼著話筒,與另一頭的人繼續交談著。
對方見她久久不說話,心急的問了她一句︰「你有想我嗎?」他可是真的很想、很想她呢!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這麼久過。
「有,我也很想你,你有沒有乖乖的?」她的聲音里,不自覺的泛著一股甜意。
想你!?乖乖的!?她到底在跟誰講電話?為什麼連這種字眼都出來了?他自認他有那個權利知道她所有的事,包括她和對方講電話的內容。
他已經將陸晴視為所有物了。
他真的很好奇那個人是誰,為什麼可以讓她以這麼溫柔的語調和他說話?她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再不就是像剛才一樣的對他挑釁,他從沒有見過她像現在這麼的溫柔、這麼的輕聲細語。’
莫名的,他心中又燃起了一把火,他只知道自己很生氣,卻不知那把火的名字,就叫做嫉妒。
「有,我都有乖乖的,」陸晴拿著的話筒又有聲音傳來,「你還有多久才要回來?人家想見你。」他已經快按捺不住相思了。
「我也不知道還要多久,不過我向你保證,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邊的工作,早點回去看你的,好不好?」
她說的話,讓他听起來很不是滋味。
那個人要她早點回去,她就答應會快點回美國去•那他呢?她又將他置於何地?
霍振剛這時已移步到她身邊,只是她一直專心的講電話,完全忽略了他,根本沒發覺他的接近。
他握著拳頭,低頭看著陸晴的頭頂,看著對方不知講了什麼,讓陸晴開心得笑得合不攏嘴,然後他們又交談了幾句,霍振剛發覺自己的理智在崩落,最後,他受不了了,一把搶過陸晴手上的話筒,正想大罵電話那頭的人一番,誰知話筒貼近耳朵,只听見嘟嘟聲。
電話已經掛斷了。
「你做什麼!?」
他嚇了她好大一跳,而且他莫名其妙的搶她話筒做什麼?
「那個男人是誰?」他心里老大不高興的將話筒摔回話機上,那可憐的話機承受不了他過猛的力道,應聲摔落在地,差一點就粉身碎骨了。
他這樣的態度也讓陸暗不高興了,他這麼凶要干嘛?她不過是接個電話!又哪里惹到他了?
「你在發什麼神經啊?」他要不高興,大可離開去其他地方發泄,不要在她這里亂摔東西,東西摔壞了她可是要賠的!
臭著一張臉,她蹲將話機撿起來,查看它是否還完好,
「我要你看著我!」不滿她低頭不看他,他以兩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不得不抬頭看他,「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現在是怎樣?他比不上那個打電話給她的男人,甚至比不上這話機?不然為什麼她寧願盯著它,就是不看他?
他已經氣得失去了理智,沒節制出手的力氣。
陸晴痛得開始抽氣,她懷疑她的下巴已經瘀青了。可她明明痛得要死,卻也倔強的死不喊痛。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人啊?」她也生氣了,口氣自然也好
還再裝傻!「就是那個打電話給你的男人,他是誰?」他親耳听到的,怎會有錯?
雖然他沒听見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但看她的態度想也知道是個男人,不然她怎麼會用那麼溫柔的態度講話?
可惡!對他就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對那個男人就是那麼的輕聲細語,她那天差地別的態度,讓他為之氣結。
「男人!?」她終於知道他在說什麼了,「是啊,打電話給我的是個男人,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是誰?」
要她說她就說,那她多沒個性啊!
就他有脾氣,她就沒有啊?她就是偏不說,看他能拿她怎樣!
沒錯,打電話給她的是個男人,不過這個男人年紀還很小,今年只有四歲,不過她才不會告訴他這事,讓他自己去氣死好了。
「你說不說?」不自覺的,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她痛得整個五官都皺在一起了,不過她就是不想開口求他,還緊閉雙唇,顯示她不說的決心。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不忍心陸晴吃痛,霍振剛放松了手勁,但仍是沒有放開她。
霍振剛的腦袋快速的轉著,他將今天所發生的事串連了起來,心中得到了一個結論——
她,陸晴,為了在美國的那個男人,找來強納生陪她演一場戲,好讓他不再糾纏她,因為她在美國早就心有所屬。
這樣的結論讓他有種想殺人的沖動,他的臉上凝了一層冷霜,身上所散發的酷寒氣息,足以凍得人心底發麻。
陸晴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抿著嘴巴不說話,但看著他的眼楮已將她的倔強表達得十分清楚。
兩人僵持著,突然,霍振剛放開箝制住她下巴的手指,改以雙手捧住她的臉,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紅唇——以他的嘴唇。
她想搖頭掙月兌他的吻,但捧住她頭的大手不肯退讓,讓她無法動彈,只能任他吻著。
氣不過他的霸道,不甘心就這麼讓他得逞,沒有多想,她用力咬了他的嘴唇,嚴正的向他抗議他的逾矩。
她咬破了他的嘴唇,兩人嘴里都嘗到了血的腥味,但他仍沒放棄吻她,溫熱的雙唇不斷進攻,倒是陸晴這個咬破人家嘴唇的人,在嘗到血的味道後,放棄了再傷他的念頭,松開了緊閉的貝齒。
而這不啻是給了霍振剛機會,他滑溜卻柔軟的舌,以強勢的態度探進了她的嘴里,讓她再也沒有機會閃躲他的吻。
招架不住他猛烈的攻勢,她的態度逐漸軟化,漸漸的沉溺在他的吻中,手也不自覺的環上他的頸項,將他拉得更近,兩人糾纏的唇舌舍不得分開。
火熱的吻持續燃燒著,像是要將彼此燃燒殆盡才會甘心似的。
陸晴的腦子亂烘烘的,什麼也想不起,她忘了他們曾有的傷心過去,忘了一個人在他鄉的相思苦,現在滿頭滿腦想的,就只有他的唇,還有……對他的迷戀。
未曾忘懷的感情在她心中爆炸開來,這個吻是個引信,讓她對他的愛戀又再度的鮮活了起來,之前的苦苦壓抑早就被她拋到九霄雲外,現在她只想用她的唇,來感受他的真實存在。
霍振剛也因為這個吻,憶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夜,心中對她的眷戀也藉由這個吻,在他心里散了開來。
是的,因為對她的眷戀,所以那夜之後他還曾回去找過她,可卻在發現人去樓空後,藏起失望,讓自己回到原先的生活軌
但是,她又再次出現了,而他又在她身上找到了那份眷戀,所以他才會不斷的邀她出去,雖然手段不甚光彩,但總是達到了與她出游的目的。
而且,他沒忘,五年前的那一夜,兩人過度急切的想探索彼此的身體,所以忘了作防護措施,這是他該死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