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楮正好望向這邊的任自飛看見這朵笑容,不由又是一愣,隨後目光變得若有所思起來,自到陽光叫了幾聲方才收回目光,只是轉過臉去時嘴角噙著一抹壞壞的笑。
當原姑娘隨心對桌上的菜進行了最後一次掃蕩後,當陽光與任自飛把後來又叫的兩瓶啤酒也喝干飲盡後,本就該曲終人散了,結果,已經喝至半醇的陽大小姐突然歌興大發,死活非要去唱歌不可,于是一行叫人又浩浩蕩蕩往「音樂之聲」卡拉OK廳進發。
陽光與任自飛兩個俱是「麥霸」級的人物,抓住話筒就不願撒手,更可怕的是兩人什麼歌都「能」唱,尤其是當任自飛捏著嗓子唱廠一曲《杜十娘》後,」,當場令得日月無光,眾人厥倒,杜審言更是掩面,恨不得自己從未識得這位仁史。
在隨心與杜審言如坐針氈地忍受了兩個多小時的疲勞轟炸、魔音穿腦後,兩人終于忍無可忍,揭竿而起,分別搶下另兩人手中的話筒,堅決地叫來侍應生結了賬,將兩位「歌王」、「歌後」連拉帶拽地拖出了包間,其時已近十二點。
經過那一晚之後,陽光和任自飛倒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結為莫逆。在這兩人的鼓動策劃下,四人經常組織一些集體活動,下班後和周末的時間幾乎都排得滿滿的,什麼蹦迪、游泳、網球、乒乓,樣樣都來,簡直是玩瘋了,其中也因為隨心的笨拙而鬧了不少笑話。而日子就在不知不覺間溜得飛快,轉眼已是任自飛來漢的第九大。
這天,四人正在有名的「夜市一條街」又吃鴨脖子又喝酒,吃得不亦樂乎,任自飛突然一拍桌子,「來,讓我們大家再干一杯,算是為我餞行吧!
余下三人盡皆愕然,杜審言首先反應過來,「你要走了?什麼時候?
「明天中午,機票我已經買好了。
「怎麼不早說?」他又問,隨心和陽光也附和︰「就是嘛!
「就是要讓你們措手不及嘛。」任自飛得意笑道,「反正早說晚說還不是一樣?現在說也不遲嘛。
「也對!」陽光慨然響應,「讓我們再喝一杯,祝你一路順風。
听到好友要走,杜審言一時之間既驚訝又有些淡淡的傷感,問時也不免有些慚愧,因為他知道好友肯定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放不下公司,所以即使再怎麼樂不思蜀還足該走了。可措現在的他還不能幫好反分擔些什麼。想到此處,他更覺歉疚,也端起酒杯,對任自飛說道︰「一路順風,干!」言罷一飲而盡。
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邊喝還邊啃鴨脖子、鴨翅膀,大家吃得好不痛快,直到快結束時陽光才醉態可掬地拉住任自飛的于說道︰「小任哪,我跟你可真是一見如故啊!你回上了之後我們還是要經常聯系啊,可別到時候又疏遠了。說不準我什麼時候就跑去上海找你玩了呢!」
任自飛這邊也有點半醉了,含混地道︰「那哪兒會呢?小陽,你放心,我是那種人嗎?你隨時去我都歡迎。」
陽光嘻嘻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哦!明天我和隨心都要上班,不能去機場送你了,反正讓杜審言送你也是一樣。」接著她又轉向杜審言說道︰「你可要代表我們把小任送好啊!」
杜審言淡淡笑著應道︰「我會的。」
隨心見陽光似乎還準備繼續說下去。她可是太了解這位陽大小姐了,一喝多了就特別興奮,話也特多。上次喝得半醉時是唱了兩個多小時的卡拉OK才算對付過去,眼下要是由得她繼續往下說,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呢!于是,隨心連忙起身邊扶陽光起來邊說︰「好了,陽光,我們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走吧。」同時又以眼神向杜審言示意,叫他把任自飛也扶起來。
離別的夜,就這樣結束了。
天河機場,中午12︰45。
陪著任自飛換好了登機牌,在送他進人驗關通道之前,杜審言停下腳步把手中的文件袋遞給他。
「這是什麼?」任自飛一臉好奇。
「這是我這段時間設計的一個新的游戲,不過名字我還沒有想好,你帶回去之後讓開發部他們想一個吧。」
「真的還沒想好名字啊,以前你不都是自己取名字的嗎?怎麼這回轉性了?
「確實沒想到合適的名字.起了幾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可能是當局者迷吧。」他有些自嘲。
「要不我給你取一個怎麼樣?」語氣中隱隱透著一股子陰謀的味道。
‘你看都沒看過就要取名字嗎?」他挑眉。
「嘿嘿,」任自飛奸笑,「就叫‘隨心’,你看怎麼樣?
他臉色一變,「自飛,你開什麼玩笑?」
「嘿嘿,我時沒開玩笑。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
「審言,你就別裝了,這麼多年朋友,我還不了解你,你還不了解我嗎?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我想,她就是你上次突然跑去我那兒的原因吧!」任自飛收起了玩笑的口吻,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我來武漢的第一天晚上就看出來廠,你對原隨心絕不只是朋友之情。這些天來,你的樣子我全都看在眼里,你敢說這段日子不是欣彤死後你笑得最多的一段日子嗎?你敢說這段時間不是欣彤死後你最開心、最輕松的一段時間嗎?
見他嘴唇嚅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任自飛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你可千萬不要說這是因為我啊!我知道我還沒那麼大魔力。是因為誰?是準令你改變的?你自己心知肚明,那都是因為隨心。我一直希望你能自己想通,我雖然知道是什麼讓你卻步不前,但我也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兄弟,不是每個人都有第二次獲得幸福的機會。隨心是個好女孩,而且我也看得出來,她也很喜歡你。她每次和我聊大聊到最後服一定會繞到你身上來,目光也總是繞著你打轉兒,當然,吃飯時除外。」提及此事,任自飛的語氣也沉重個起來了,笑了笑才接著道︰「總之,你們倆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審言.你干萬個要錯失幸福啊!我真的不願再看到你悲傷的樣子了。」
听完好友的肺腑之言,他默然良久方道︰「謝謝你對我說了這麼多。可是,自飛,你知道嗎?我寧可不要這第二次幸福的機會,只求老人把第一次機會還給我。是,我承認隨心是個好女孩。可正因為她是個好女孩,我才更不願意傷害她。
「我忘不了欣彤,我心里始終還愛著她,這樣的我怎麼還有辦法去愛上別人?而且隨心的身份又這麼特殊,她的身體里跳動著的是欣彤的心。所以,有時候我會想,欣彤是不是還活著,活在隨心的身體里。剛開始認識隨心的時候,我會下意識地在她身上尋找欣彤的影子,甚至有幾次我也幾乎以為我已經找到了。可是越和隨心相處,就越能發現她和欣彤是那麼下同。欣彤不像她那麼貪吃,也不像她那麼孩子氣,不像她那麼笨拙,她們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清清楚楚地知道。
「可是理智上知道,感情上卻未必分得清楚。是,我承認我對隨心是有一些動心,可是我不確定自己的動心是因為她是原隨心,還是因為她身體里有著欣彤的心髒。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深愛著欣彤,可是我卻不確定這份愛是不是移情到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身上。你知道這有多混亂嗎,自飛?如果真的是這樣,不僅對欣彤是一種褻讀,對隨心也不公平。所以在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隨心動了心的時候,很倉皇地逃到你那里去。你說得沒錯,她就是那個原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