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的該死,您老人家怎麼會口水流滿地呢?」當下隨風轉舵換上一副諂媚面孔,「總之,你們倆是相處甚歡,和樂融融,那他為什麼第二大會急匆匆地跑到上海去呢?」
「如果我知道的話還會來找你嗎?」隨心沒好氣地反問,附送白眼一枚。
「呃——也是,」陽光翻了個身,變成躺在沙發上,
「你確定你沒有做出什麼讓杜審言嚇得想逃跑的舉動嗎?或足說惜了什麼話?」
「沒有,真的沒有」隨心非常肯定,
「那就奇怪了,讓我好好想一想。」忍住快到嘴邊的呵欠,陽光嚴肅地說道,隨即閉上眼陷人沉思。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二十分鐘後,隨心終于發現沙發上的女人根本不是在沉思,而是壓根睡死了過去。霎時,風雲變色,天地無光——
「陽光!
「啊?!誰叫我?打雷了嗎?」被點名的人兒睡眼惺松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茫然四顧,猶不知自己就快大禍臨頭。
「你、不、是、要、好、好、想。一、想、嗎?!都給我想到哪兒去了?!
「那個——那個——」陽光終于完全清醒了,努力開動腦筋尋求保命之道,「你知道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嘛,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啊。因為關于你的問題實在是太深奧了,所以,在思考之前我就先小小地休息廠一下。」」那你現在休息好了嗎?」隨心的聲音無比輕柔,卻能讓人感到從中透出的陣陣寒意。
「休息好了,休息好了。」陽光忙不迭地點頭。開玩笑,又不是不想活了。
「那可以開始您對我這個深奧問題的思考了嗎?」隨心越發地彬彬有禮。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陽光自覺點頭點得脖子都酸了,卻仍然很用力地給它點下上。
「那麼,什麼時候叮以告訴我您思考的結果呢?」輕柔的聲音終于恢復為正常的語調,卻在「您」這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馬上,馬上!」陽光不用照鏡子就可以想見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只有「奴顏媚骨」四字可以形容,但……管他的,識時務者為俊杰,「事實上,我現在大致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推斷,且听小的為您慢慢道來。」
「說吧。’
「是這樣的,你不是說你們那大玩得很愉快嗎?他還和你有說有笑的,這就說明他那天處于一種很放松的狀態,而且,你們這次約會的地點是在動物園,這又是一個比較貼近自然。容易讓人放松的場所。于是,杜審言同志在心情、環境都很放松的情況下,就很容易放下心防,暫時忘卻自身的傷痛。換言之,也就是說,他在這個時候特別容易讓人乘虛而人。」說到這兒,陽光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門水,然後繼續分析︰「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具體說了哪些話,但據我推斷,肯定有哪句話或是某個詞電到廠杜審言同志,撥動廠他的某根心弦,讓他心亂如麻。但是,因為他原本一直以為自己是心如止水的,不會再為另一個女人動心廠,結果現在卻出現廠意想不到的變數,推翻了他長久以來的認定,于是,在大為惶恐。不安。震驚之余,他本能地選擇廠逃避。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會匆匆飛去上海的原岡。好,分析完畢。」陽光以一個利落的于勢結束廠這次自認為精彩絕倫的分析。
「你的意思是說,杜審言他發現自己好像被我打動了,而為廣逃避這種感覺,所以他才離開去了上海,你是這個意。以嗎?」隨心不確定地、小心翼翼地向川光求證。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陽光斬釘截鐵地予以肯定。
「你不是為了哄我開心才故意這麼說的吧?」’某人的眼楮里開始隱隱有某種星星狀的光芒在閃動。
「怎麼會呢?我是那種人嗎?而且我也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哦,真的嗎?真的嗎?」喃喃自語的人兒僕始繞著客廳跳來跳去,「我不是在做夢吧!
「小泵,請恕我提醒你,以上只是我的推斷。」涼涼的聲音提醒著已被巨大的幸福感沖昏了頭的人兒,「雖然我的推斷一向是十拿兒穩。」最後一句話只是小聲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見的嘀咕。
「沒關系,我相信你的推斷。」隨心的眼楮已經變成了星星狀,「而且,我越想越覺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現在越來越有信心了,我會繼續努力的。
「呃,有信心就好。」事已至此,陽光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多余,只能寄望自己I拿九穩的推斷不會有「萬一」出現了。
落地窗外是三十八層的高度,窗內是簡潔明快義充滿現代感的客廳,咖啡色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略顯懶散的俊美清逸的男子,而此刻這個男子上饒有興趣地觀察著站在窗邊的那個透著淡淡憂郁的男人。
終于,沙發上的俊美男子打破廠沉默︰「你是怎麼回事?從機場回來的路上就是是問三句答一句,進了屋可倒好,在窗邊一站就是半個小時,一句話也不說。雖然我也知道我這客廳外的風景是不錯,但我相信還不至于把你杜大少述成這樣。說吧,到底什麼事,
「沒什麼事。」沒有回頭,站在窗邊的男人仍然注視著窗外。
「喂,你以為兄弟是做假的啊?你這樣還叫沒事的話,我任自飛這三個字都可以倒過來寫了!
「你今大不用去公司嗎?」轉過身來,杜審言輕描淡寫地問。
「反正你這個副總經理都可以長年累月地不去公司,難道我這個總經理偶爾不去公司一下就不行嗎?」仟自飛痞病地反問,「而且——今天是星期天,老兄。拜托,想轉移話題也做得高明一點嘛。」邊說邊狀若無奈地以于撫額。杜審言苦笑不語。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拙劣了?這是那個隨隨便便就能設計出一套風靡世界的游戲軟件的大才嗎?」任自飛繼續挖苦。
杜審言依舊沈默。
「拜托,大哥,我說得這麼辛苦,你好歹給點回應嘛!
「你想讓我說什麼?」杜審言悠悠嘆息。
「說說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突然跑來上海,還變成現在這副要死個活的樣子?」呼,終于有機會可以一口氣問出從機場見到好友起就一直憋到現在的問題了!
「一下子問我這麼多問題,到底要我回答哪一個?」看著任自飛閃爍著「想知道、想知道」強烈信息的燦亮眼神,杜審言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還是這麼小孩子心性啊。
「當然是一個一個回答嘍。」任自飛一盼的理所當然。理當如此,理直氣壯地要求。
「我最近很好,沒什麼事,來上海是為了看你。順便聲明一下,我並不認為我現在這副樣子有那個榮幸被稱為要死不活。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杜審言相信自己身上一定早已多了七八十個窟窿。
「你當我是二歲小孩啊?!」終于維持不了風度地惡狠狠吼道。嗚嗚,他苦心經營的商場斌公子形象。
「我可是按你的要求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回答的,怎麼,還有什麼不滿意嗎?」引爆導火線的元凶雙手攤開,一臉的無辜。
轟——火山爆發!「杜、審、言!
頭頂冒煙、臉龐嚴重扭曲已不能用俊美來形容的男子「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正準備沖到元凶面前用拳頭抹掉他臉上那礙眼的表情,卻發現好友的眼中閃動著促狹的笑意,最後又逐漸擴大到俊容上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笑聲,任自飛方才恍然,「好小子,原來你又在耍我!」語畢走上前對著杜審言的胸口就是重重一拳,然後自己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