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嚕嚕!
本嚕嚕,咕嚕嚕!
肚子好餓哦。燕歸來雙手雙腳被牢牢地綁著,只有一張嘴還能哇哇叫個不停︰「你們無恨莊園想把人餓死啊,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讓吃飯?司徒飛花,你這個小氣鬼,喝涼水,找個老婆四條腿!」
正罵得痛快,一時也忘記肚子餓了,房門咿呀就開了。只見司徒飛花捧著飯菜,還拎著一壺好酒,冷冷地覷了她一眼。
燕歸來立即乖乖地閉上嘴巴。因為她一眼就看到司徒飛花別在腰間的那把明晃晃的鐵扇子。
他放下盤子,居高臨下地冷睨著她。
這個勢利鬼。對她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今天早上他對老王爺那股子的巴結樣到哪里去啦?混賬東西!
「你好像有很多話要說,我洗耳恭听。」司徒飛花哪里看不出那雙會說話的大眼楮氣得都要噴火了,卻是可愛的緊。墨色眸子隱晦地閃了閃,抑制著情潮翻涌。
「司徒飛花,昨天你看也看過了,模也模過了,我們不是兩清了嗎?你今天這又是什麼意思?」燕歸來怎麼敢罵他,那把鐵扇子正沖著她咧嘴溫柔地微笑呢。
「兩清了?」司徒飛花挑起劍眉,不解地反問,「我何時說過兩清了?」
「哦,你耍無賴!」
司徒飛花突然抽出腰間的鐵扇子,在她身上輕慢游移著,如蜻蜓點水,滑過她的酥胸,托高她小巧的下巴,「我耍無賴?」他問得好輕。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她堅決地否定掉了。
「哦,那就是我听錯了。」他把玩著手里的鐵扇,有一下沒一下的,看得燕歸來心驚膽戰。
「你……你什麼時候放我走?」她壯著膽子問。
「王爺都把你交給我處理了,你以為你走得了嗎?」鐵扇輕輕扣了扣她的腦瓜子,「天真。」
她瞪大眼楮,瞅著他,很用力地瞅了瞅,最後可憐兮兮地問道︰「能先讓我吃飯嗎?」不是她沒骨氣,實在是餓了一天了,沒力氣跟他較那勁。
沒想到她憋了那麼久,就憋出這麼沒用的話。司徒飛花不由撲哧一笑,陰郁的俊顏笑開了,竟俊得讓燕歸來別都別不開眼。四周好像安靜得就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到那聲音,燕歸來的目光在他堅毅開懷的俊顏上久久流連,心跳撲通撲通的,竟跳得那麼猛烈。
趙雍曾經跟她說過,跟司徒飛花認識久了,就會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在跟一個人打交道,而是跟一個會說話的尸體。司徒飛花好像已經死了很久,從不與人交心,不談笑,永遠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他所做的一切好像只是為了證明他活著而做的,而為什麼活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一次她發現司徒飛花的表情,是那次她提及他的身世。他發了怒,猶如一只困在原地很久的野獸,一被撩撥到傷口,就怒不可遏,也懶得對她擺出一副虛偽的嘴臉。
後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在惹他發怒。她好像激活了他某個生理本能,讓他一見到她,就習慣地想要發怒,橫眉冷對。可是,她總想著,什麼時候才能見一見司徒飛花的笑容呢?
那如曇花一現的笑容定然會驚艷全場,璀璨得叫人睜不開眼楮。她放不下他,也大概是因為她極想看一看他的笑容,看一看那雙刻板的眸子笑得彎彎的樣子,看一看那張好看的薄唇勾成一種愉悅的弧度的感覺。
她幾乎忘情地注視,竟看得司徒飛花赧然了一張俊臉。他卻沒有退縮,伸手輕輕撫模她的小臉,一種奇異的暖流穿透四肢百骸。她身體的溫度,連同他的,慢慢地攀升,大掌流連之處,是昨夜就開始熟悉的柔軟溫暖。
「你喜歡我嗎?」發燙的薄唇緩緩貼上她柔女敕的粉頰,他情不自禁地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聲呢喃,刺激著她脆弱的防衛,「你這麼看著我,是不是喜歡我?」
燕歸來臉一紅,任由他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個柔軟濕潤的吻,「我……我……」
「你接近我,想方設法地來見我,是不是喜歡我?嗯?」司徒飛花不知道自己在小心地求證什麼,只是,只是迫切地渴望得到她的答案。體內有一道被封印了很久的門,渴望著能夠找到出口。
燕歸來閉上眼楮,幾乎要投降在他溫柔的親吻下,「司徒飛花……我是……」
「飛花少主?」輕柔的叩門聲驚醒了沉醉在彼此暗涌的情潮中的兩個人。
「素……」燕歸來還沒開口,就被司徒飛花捂住嘴巴。
他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噓的手勢,確定她看懂自己的用意後,才模模她的小臉。
「少主,不在嗎?」
素平輕輕貼在房門上,側耳傾听,里面毫無動靜,不禁微微遲疑。他想听得更清楚些,司徒飛花突然打開房門,高大的身軀將房內的一切都遮得嚴嚴實實。
「你在怎麼也不出個聲?」素平嚇了一跳,忍不住抱怨道。
「你怎麼來了?」司徒飛花闔上門,淡淡地問道。
「想你了,就來了。」素平話剛說完,就听房內有東西踫倒的聲音,「里面有人?」
「我養了只貓。」司徒飛花說話的時候,里面的燕歸來都听出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真的?讓我抱抱。」
素平驚喜不已,說著就要進房,司徒飛花連忙阻止道︰「改天吧。先回琴房談事情。」
兩個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燕歸來才松了口氣。適才司徒飛花幫她松了綁,意思是不是讓她可以自行回去了?萬一走了,司徒飛花找她秋後算賬怎麼辦?她站在門前,猶豫了很久。
到底要不要走?她真的好苦惱。
第十三章送親之路
燕歸來鬼鬼祟祟地模上司徒飛花專門為素平而建的琴房。
躡手躡腳地移開一塊瓦片,房內的一舉一動都完全暴露在她的眼里。她看見素平坐在太妃椅上,悠哉地搖晃著,而司徒飛花則動手關上窗戶,站在一個盆景前。
燕歸來沒有逃跑的原因有三。一來,她很好奇司徒飛花跟素平公子的關系;二來,她很嫉妒素平公子跟司徒飛花的關系;三來,她有很強的刨根問底的癖好。
于是,她拉長了耳朵,想听听司徒飛花和素平公子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聊些什麼。
「哥哥,上頭叫我們追查的七彩琉璃珠到底有什麼用?近日來,我听說了不少關于這七彩琉璃珠的傳聞,像是惹出了很多人命。一顆珠子怎麼殺人?」
司徒飛花反手背在身後,「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七彩琉璃珠原是屬于高麗國的鎮塔之寶,後來高麗公主出世,由鎮守寶塔的僧人親自取下,贈與高麗公主。再後來,高麗公主殉情自殺,七彩琉璃珠便不知去向。」
怎麼司徒飛花和素平小扮也對七彩琉璃珠感興趣了?燕歸來不由輕蹙眉心。
「禍,他今天又來青藝苑了。他問起七彩琉璃珠的事,說上頭催得緊。你若是知道七彩琉璃珠在誰手上,就最好把事情都交代出來,不然禍也沒辦法在上頭面前幫你說話。」
「那日襲擊我的人蒙著臉,我怎知他到底是誰?此事我會加緊去查,你同禍說,若是他很急,就請他自己來查。」
燕歸來模了模懷里的七彩琉璃珠。她不知道為什麼司徒飛花沒有把她交代出來,也不想猜測他是不是別有用心。她寧願相信,司徒飛花在默默地保護著她,用屬于他的方式,就像遇到山賊襲擊的時候,他會在第一時間把她帶到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