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小孩子了,睡覺沒抱東西會讓你缺乏安全感嗎?」瑞絲撇撇嘴,頗不以為然。
「你管我。」須耘拿起一個枕頭,突然不懷好意的笑著說︰「不過我倒是從沒試過抱著枕頭以外的東西睡覺,或者你願意出借你的身體讓我嘗試看看,搞不好就可以戒掉我抱枕頭的習慣了。」
「你想得美!」瑞絲立刻退後一大步,指著那張俊美的女圭女圭臉說︰「我先警告你,我的嗓門可是很大的,只要我一喊,這整棟大樓都會听見,你最好別打歪主意,免得丟臉。」
須耘這才端詳起眼前的女子,她有一頭長發,有些凌亂的扎成馬尾,一張瓜子臉上有著一雙水靈的大眼,高挺的鼻梁下有著一張粉紅色的唇,雖說不上驚為天人,但也稱得上是「上等美女」了。能和這樣的美女共居一室原本應是件賞心悅目的事,但她如果不要那麼「恰北北」,一切才稱得上是完美。
瑞絲同樣也在打量著須耘,她的身高對一般東方女性而言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可是這個男人竟然還要高出她一個頭,輕松的休閑襯衫上面的兩個鈕扣沒扣,露出了扎實的胸膛曲線,明明是個成熟男人的身體,偏生得一張女圭女圭臉,而且言詞也像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令人討厭。
「你到底看夠了沒有?」瑞絲再也受不了自己像個陳列品讓他盯著瞧。
「你放心,我對女人的品味很高的,不會因為你而降低了格調。」
「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因為男人多半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沒什麼智慧的。」
兩個突然被硬湊在一起的陌生男女竟然是以斗嘴來做為認識對方的開場白,實在是有點滑稽。須耘想了一下便笑了出來,他怎麼也料想不到,月兌離家庭獨立的第一天竟然就踫上了這樣有趣的人。
「喂!」須耘又開口喚她。
「我不叫喂,我有名有姓,叫齊瑞絲,又有什麼事了,小男生?」
「小男生?!」這下換須耘嚷了出來,「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叫我小男生,給我個讓我服氣的理由。」
「你明明就生得一張女圭女圭臉嘛!」誰知道那張臉騙倒過多少個小女生。
「看長相不準,說出你的出生年份。」他也為他的長相苦惱過,但那又不是他的錯,他像母親,而母親像個洋女圭女圭,遺傳到她的女圭女圭長相,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
瑞絲報出了自己的年份。
須耘喜不自勝的說︰「我們是同年的,所以你不能說我小。」
同年的?怎麼可能?!他看起來明明就比出自己小嘛!瑞絲模了模自己的臉蛋,難道是現在用的保養品沒效?或許她應該換個牌子了。
「我是五月生的,你呢?」瑞絲不服氣的又問。
須耘愣了一下,垮下肩膀回答︰「七月。」
「哈,比我小兩個月,所以你還是小男生。」瑞絲可得意了,得意她贏了,卻忘了自己比他「老」兩個月。
「我不叫小男生。」須耘同樣也報出了自己的姓名,接著說︰「既然已經避免不了要暫時相處一陣子,我建議我們應該說清楚使用屋內設備的權利,免得日後老是為一些瑣碎的事情吵嘴,我搬出家里圖的是安靜,可不希望你像只老母雞一樣的整日在我耳邊吱吱喳喳的煩死人。」
「你放心,只要你不來煩我,我根本就懶得開口和你說話。」瑞絲抬高了漂亮的下巴回答著。
兩個不斗不相識的人,誰也不願意在一交手的時候就屈居下風。
須耘從沒在女人身上受過這樣的委屈,他的英俊與挺拔不論到哪里都吃得開,讀大學的時候,偷偷愛慕他的女人更是借著選修的名義將他所在的教室擠得水泄不通。他是家中的獨生子,三個姐姐在社會上都是精明干練、有頭有臉的人物,卻把他這個惟一的弟弟放在手掌心疼,大約也是因為這樣,他見多了溫柔婉約的女人,只有這個叫作齊瑞絲的女人是惟一的例外。除了自家姐姐之外,她是惟一不會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的女人。
抬頭看著天花板,窗簾掛起的兩邊就像是楚河漢界一樣畫分了兩人的界線,可是相處在同一個屋檐下,又真能做到漠視對方的存在嗎?算了,須耘甩甩頭,暫時不去想這無聊的問題。看看自己擁有靠近陽台的這一邊,她說是為了怕飛檐走壁的壞人發現她這個秀色可餐的美女而起歹念,所以把可以俯瞰夜景的絕佳位置讓給了他,這女人怪得令他費疑猜,明明是自己膽小卻偏要辦個理由來掩飾。
他的書桌已經被她當成了梳妝台,上面瓶瓶罐罐都是屬于女性的東西,他打消了向她討回所有權的念頭,在金錢方面他並不欠缺,大不了他再為自己添一些家具,免得由自己的半個窩顯得那樣空洞。現在首要之務是解決民生問題,總不能讓廚房形同虛設吧!
「我要下去買點東西回來,你想吃什麼晚餐,我幫你順道帶回來。」須耘好心的問著,如果讓她在一旁對自己的食物虎視耽耽,他可不想浪費一個碗去接她的口水。
「我還不太餓,謝謝你的好心。」瑞絲的聲音透過窗簾傳了過來。
須耘不看可否的自行下樓到附近的超市采購,除了食物之外,又添買了一些零食、飲料,還有民生物品。他想著,女人似乎都喜歡抱著零食看電視,不知道那個凶悍的女人是不是也如此?隨即他又拍拍自己的腦袋,干嘛替她設想那麼多,她又不見得會領情。
但想歸想,零食還是落入了籃子里等著結帳。
進屋之後,沒看見她的人,浴室里倒是傳來了嘩啦啦的流水聲,那種感覺很怪異,他們既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可是她這樣在浴室里洗澡實在給了人無限的想象空間,還充滿了曖昧的色彩。他連忙鑽進廚房,為自己張羅晚餐,免得思想邪惡的東想西想,真如她所言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他只弄了簡單的炒飯,才剛準備進食,浴室的門就混著一陣煙霧和肥皂香味的打了開來,瑞絲濕著一頭長發,穿了件寬松的凱蒂貓睡衣走了出來,他一時受到震驚似的放下了湯匙,忘了該把食物放進嘴里。
他已經承認她是個「上等美女」,但是現在的她清新嬌艷,那句「出水芙蓉」的成語大概就是形容像她這樣剛出浴的景象了。原本扎在腦後的馬尾已經放下了,一頭長發像黑色瀑布一樣的垂在她的胸前,她的模樣簡直帶著挑逗的嫵媚。
「你先別吃,來看看這水龍頭怎麼回事,出來的水竟然會分岔呢!」她拉起他的手臂就往浴室里走。
看來他這個房東並不輕松,除了要自己付錢買東西之外,還要兼做修理水電的雜工。
他這廂蹲在浴室里修東西,瑞絲卻被炒飯的香味吸引,捧著盤子大快朵頤。當她把最後一湯匙的飯送進嘴里時,須耘正好走了出來。
「齊瑞絲!」須耘忍不住連名帶姓的大喊。
「干嘛?」瑞絲吞下了最後一顆米粒時,撫著心口說︰「你這樣突然大聲嚷嚷害我差點噎到。」
須耘指了指那個已經被吃得干干淨淨的盤子說︰「你說過你還不餓的,那為什麼把我的飯吃光了?」
「本來是不太餓的嘛,但我怎麼知道你的炒飯會那樣香,視覺加上嗅覺引發了饑餓感,所以就忍不住吃光了。」她的玉手拍上他的肩頭,說︰「你別那麼小氣,再炒一盤就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