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她這麼說,兩個大男人總算解除威脅似的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只是一場誤會。
「一定是你弄錯了,這套房是我前幾天才買下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房契給你看。」須耘解釋。
「房契?你以為只有你有?我也有。」瑞絲比他快一步的將還放在書桌上的文件攤在兩個男人面前。
須耘看過文件後,知道問題一定是出在仲介公司上頭,這位看起來像母夜叉的小姐沒錯,但是他更沒錯。
為了證明自已對這屋子的所有權,他還是拿出房契交給瑞絲,「這是房契,請你看看上面的日期,你就會相信這的確是我的房子。」
瑞絲看清了白紙黑字上載明的意義是什麼,但是要她承認一屋二主的烏龍糗事會發生在她身上,那實在太沒道理了,尤其自己可能還是理虧的一方。
「這里……真的是你買的?」他看起來很年輕,搞不好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居然能買得起這樣黃金地段的房子,怎不令人起疑呢?
「要不然你以為這屋里的家具是怎麼來的,」須耘沒好氣的回她一句,轉向一直沒說話的仲介公司人員,問道︰「何經理,你看這要怎麼處理?」
「這……」萬萬沒想到竟是自己公司擺了這樣的烏龍,何經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什麼這呀那的,我告訴你們兩個,要我搬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才布置好這里,馬上又要我打包離開是萬萬做不到的。」瑞絲一坐在床鋪上,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什麼布置?須耘頗不以為然的想著,前幾天他粉刷牆壁,清洗窗戶、地板,將家具公司送來的家具歸位放好,那才叫真正的布置,而她只不過是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擺上,這能說是布置嗎?
「喂,你講不講道理?」須耘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會無賴到這里種地步?
「我一向是個明理之人,但我說過了這不是我的錯,你現在要我走就是要我流落街頭,我才不會因為別人犯下的錯而讓自己承受那樣悲慘的苦果。」瑞絲執著的回答。
她說得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而且現在已經接近旁晚了,要她一個女人家背著那樣大的袋子在路上游走,似乎有點不人道。而且萬一要是遇上了壞人,遭受不測,那才會教他良心不安。可是……難不成是要他走嗎?如果這女人打一開始能好好的和他說,他倒也能考慮自掏腰包去飯店將就一晚,但是她的氣焰咄咄逼人,讓他不甘心就這樣退讓。
「我也不走,這屋子是我的。」須耘穩穩的坐在床鋪的另外一邊,開始動手打開袋子,將里面的東西往外掏。
瑞絲和須耘對看了一眼,彼此眼中跳耀的火花讓氣氛僵凝,何經理站在旁邊都能嗅出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他只得趕緊打通電話回公司,將事情報呈給能擔當的人,他一個小小的經理,還是不要做出任何需要背負責任的決定比較好。
「是,是,我知道了。」何經理滿頭大汗的掛斷電話後,對著兩人支吾地說︰「公司的意思是想先請兩位暫時委屈一下,我們將會盡快找到另一個合適的地方安排小姐轉租。」
「你說什麼?」瑞絲和須耘異口同聲的大聲問著,互看一眼之後又各自別過頭去。
「什麼意思?」須耘霍地站了起來,「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一點。」
面對高頭大馬的任須耘,何經理原本就不甚高的身材仿佛顯得更矮小了。他自知理虧,說起話來便氣若游絲。「既然兩位都不肯讓步,公司希望兩位能先住在一起,直到我們找出解決的方法。」
「可是貴公司的辦事能力實在令人不敢恭維,要是你們沒找到讓我滿意的地方怎麼辦?」瑞絲也站了起來,事情關系到她的權益,她便不會沉默。
「這……」何經理一邊想著應付之道,一邊往門口移動。「我們一定會盡力讓事情圓滿解決的。」說完腳底像抹了油似的,一溜煙就不見了。
「喂,你怎麼跑了,你——」瑞絲在門邊喊著。
「別叫了,他沒有膽子回來在你我的炮口下成為炮灰的。」須耘氣定神閑的坐回床鋪上,手也不停地將東西慢慢整理著。
「那怎麼辦?」
「你也听見他說的了,只有暫時先住在一起!」須耘將手一攤,顯示他也無可奈可。
「那怎麼行?孤男寡女的,要是傳了出去,我將來要怎麼嫁人呀!」瑞絲垮下了肩膀,滿臉愁容的說。
丙然還是女人,甩不開世俗關于道德的包袱。須耘幸災樂禍的想著。
「像你這麼凶的女人,要嫁出去一定很不容易。」想到了剛才被她嚇一跳的滋味,他便想在嘴皮上扳回一城。
「你說什麼?」瑞絲手技著腰,母老虎的本性又準備發揮出來。
「我說你要是怕名節不保,大門就在那兒,你請自便。」須耘還故意把貼身內褲拿在她面前晃了晃。
瑞絲又用噴火的眼楮看著眼前這名長相的確不賴的男人,不過他的嘴可不像他的臉蛋那樣討喜,相反的,她真想看看他嘴里塞滿了布條的樣子。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打退堂鼓,順你的意自動離開這里嗎?告訴你,我偏不。」
瑞絲氣沖沖的打量著屋里,接著她像發現了什麼寶物似的大喜,搬了書桌前的椅子,跑到落地窗旁邊,使勁的扯下窗簾。
「你要干嘛?拆我房子嗎?」須耘不解地問,他挑選的海豚花樣窗簾礙到誰了?
瑞絲不理會他,直到她把窗簾整個扯下後才回答︰「當然是放在你我之間做屏障呀,暫時先釘在天花板上,明天你再去找人來改成滑動式的拉門。」
「為什麼是我找?」須耘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理直氣壯。
「如果這屋子真是你的,那麼你就是房東,房子早晚要交回到你手里,改裝房子當然是由房東出錢啦!」
多會算計呀!須耘看在她是女流之輩的份上,懶得再爭辯下去。
「等一下你睡沙發,我睡床。」瑞絲又說得那樣順理成章。
「這又是為了什麼?」須耘大為不滿的說著。
「還用問嗎?」她指著床鋪說︰「這里只有一張床,總不可能要我犧牲到和你同床共眠的程度吧!幸好有兩個枕頭,我可以讓給你一個。」
什麼跟什麼?這女人八成是搞混了身份,他任須耘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他才擁有所有物的支配權,不是嗎?
「你讓開!」他對她揮了揮手,要她別霸佔著床。
「我不要!」瑞絲悍然拒絕,「你有一點氣度好不好?把床鋪讓給女士睡是禮貌耶!」
須耘實在是被她聒噪的聲音搞得煩死了,他不理會她的抗議硬是將她「提」到了旁邊,然後像變魔術似的將原本的雙人床拆成了兩張。原來雙人床單底下是由兩張單人床合並而成,這下子誰也不必睡在那手腳都伸不直的沙發上了。
「你倒是防患于未然嘛!」瑞絲有點佩服他的小聰明,禁不住小小的稱贊他。「萬一要是有訪客來,將床鋪一拆就行了。」
「你想太多了。」須耘一邊將一張單人床拉過她所設的屏障,一邊回答︰「當初之所以會買單人床,是因為那家家具店的雙人床剛好缺貨,我既懶得再跑別家問又不願意等,所以將就兩張單人床湊合了。」
這麼簡單的理由。瑞絲有些氣餒自己猜錯了,但她隨即又問︰「那這兩個枕頭又怎麼說?」
「這就更簡單了,一個拿來枕著睡覺,一個是用來抱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