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了?」
杜蘅要辭職?
是因為自己今天的惡劣行徑,所以,她要離開了?
听見她要離去的消息,原紹夫胸口狠狠一疼,像是教人以鐵錘重重擊上一般,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但他卻知道,這一切說不清的莫名心悸,全都是為了心底那抹輕盈秀雅的身影。
「我,要去向她道歉。」
不能……
絕不能這樣讓她走掉!
她若離開蕪茗旅舍,也將徹徹底底的走出他的生命!
「喂,等一等。」
「你別攔我!」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阿海,原紹夫有些心急。
「你不會想就這樣去和她道歉吧?」
一雙滴溜溜的黑眸透過圓墨鏡,一下打量著原紹夫一身流浪漢似的模樣,老實說,阿海看不順眼好友這身邋遢相已經很久了,今天終于找到一個徹底改造原紹夫的機會,還他男兒本色。
「我……」
隨著阿海的目光上下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原紹夫顯得有些不自在。
「好久沒見你打理自己的儀容,也該是時候了。」
阿海估量的眼神不住盯著原紹夫瞧,他沉默著,然後接受了好友的意見。
「我會打理好再來找她的。」
頗有自覺的點點頭,他發覺自己真的是墮落太久,自從車禍後就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
從前的他,哪是這樣的人?
也是時候,他該振作起精神,去面對自己的人生了。
「這才像話嘛!」
挨了原紹夫胸口一拳,阿海露出一如往常的懶懶笑容,終于放下心。
他這沉淪多日的好友,總算是從迷霧中覺醒了,不枉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諄諄善誘。
「但是,她……」
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朝里頭望,原紹夫生怕杜蘅會一聲不響的離去。
「放心,我會幫你看住她,短時間她還沒辦法走的。」
阿海拍胸脯保證,就連花貓鮪魚也喵地一聲像在作擔保。
開玩笑!
他還期待著這兩個人之間,可以如他所願的擦出愛的火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女主角跑了呢?
看著原紹夫總算放下心來,緩緩的踱上樓回房去,嘿嘿嘿……阿海在心底得意地自豪著。
看樣子,他這好友就要欠下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狘br />
☆☆☆
入冬了,天有些涼。
穿起長袖衫,杜蘅將自己包得緊緊的,提著小水桶準備出門工作。
在阿海緩兵之計的苦苦哀求下,杜蘅暫時打消離去的念頭,乖乖地信了阿海的話,等他找到下一位服務生再交接職務。
「小杜,你的傷還沒好,不用急著工作啦!」
和花貓鮪魚一道趴在櫃台上,阿海懶洋洋地出聲喚著杜蘅。
「我的傷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不要緊的。」
淡淡地回以一抹笑,其實她那天不過是膝蓋、手上有些擦傷,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老板就是緊張兮兮地不準她下床亂動,害她這些天都快悶壞了。
「哎。我指的不是這個……」
傷腦筋地搔搔頭,他是怕她現下帶著傷出去工作,等會兒自己又要被某人指控虐待勞工了。
「我只是去整理一下前院的花草,不礙事的。」
不顧老板的反對,杜蘅有些放心不下自己前些日子在院中栽下的香草。
原本還以為費了一番心血栽植,等明年春天,就可以看到滿園香草花團錦簇的美景,只可惜……
眸子變得黯淡,杜蘅想起那天發生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惹得他如此生氣?
但,他、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強吻自己!
緊緊咬著粉女敕唇瓣,杜蘅因憶起那日他毫無情感的粗暴強吻,就覺得心底無限委屈。
就連她過去與男友交往時,都只有過輕輕的淡吻。可是那男人卻……
「太過分了!」
難過地揉了操眼 ,杜蘅不爭氣地微紅了眼眶。
而她這一切小動作,全都落入悄悄來到她身後的男人眼底。
懊出聲喚她嗎?
她會原諒自己嗎?
他有些遲疑,不斷吸氣、吐氣,調適自己的心情。
早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對著鏡子練習了不下數百遍的道歉開場白,可一到緊要關頭,看見她哭泣的身影,原紹夫發現,自己腦中僅是一團紊亂,教他話都梗在喉頭,開不了口。
手中緊握著一束他大老遠跑去鎮上買來的小雛菊,另一手則拿著一個相簿般大小,以牛皮紙包起來的包里,原紹夫躊躇著,不敢向前踏出第一步。
「喵喵喵……」
就在原紹夫猶豫不決時,腳畔突然傳來一陣貓叫。
他錯愕的低下頭一看,只見花貓鮪魚悠閑地翹著尾巴,緩緩自他身前走過。
般什麼?這只囂張的貓!
蹙著眉瞪著突然出現,又慢慢走遠的小身影,當原紹夫再次抬起頭來,雙眸對上一雙帶著溫和笑意的秋瞳。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心跳加速,整個人為之深深悸動。
杜蘅笑得……好、好可愛!
她不生他的氣了嗎?
「先生,你好,請問是要住房嗎?」
杜蘅極為有禮的甜美問候,在此時傳人原紹夫耳中,著實讓他愣住?
呃?住房?
「先生?」
微側著頭,杜蘅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像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眼前這位看來干淨斯文的年輕男子,一身簡單的長袖Polo衫、牛仔褲打扮,大概還是個大學生吧?
是新來的客人嗎?
打從杜蘅來蕪茗旅舍至今,也將近三個月了,老實說她真的不知道,以旅舍難得一見新客人士們住房的情況,這一切開支,老板是怎麼撐下去的?
她側首看著他的模樣,像是只好奇的小狽,溫和甜軟的笑意讓原紹夫不由自主地亂了呼吸。
她認不出自己了嗎?
抬手模了模臉,久違的光潔感,就連原紹夫自己都覺得有些不習慣。
依好友阿海的建議,他這幾天去鎮上剃去胡子,修了下頭發,為了來跟她致歉,他還特意去小鎮上買了些簡單干淨的新衣,可沒想到……
她居然認不出自己了!
雖然很慶幸可以不用面對杜蘅哭泣害怕的小臉。但——
她認不出他,這個事實,著實讓原紹夫感到不快!
不過,他倒是可以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悄悄地往前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原紹夫不發一語。只是將手中的花束舉至杜蘅眼前。
「咦?」
看著陌生男人突來的舉動,杜蘅有些不解、有些
原紹夫仍舊緊損著唇,只是舉著花束的手又向她I靠近了些。
「這是要給我的嗎?」她怯怯地問,換來他無言的頷首。
「呃,謝、謝謝!」
傻傻地從男人手中接過花束,杜蘅微紅了雙頰,不明白這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為什麼要途自己花?
不過……花很漂亮啊 狘br />
「嗯。」1
就在杜蘅愣愣棒著花的同時,原紹夫又將另一只手上的東西遞至她眼前。
「呃.這也是要給我的?」杜蘅試探性地問,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送她這些東西?
又是認真的點頭,年輕男子肯定了她的疑問。
「可是……」
她與他素未謀面,這男人為什麼要途自己這麼多東西呢?
收下的話,不太好吧?
「吶。」
就在杜蘅遲疑的當兒,原紹夫拿著包里的手更靠近了一些。
這模樣,活像當初杜蘅為他送蛋糕點心來的模樣,態度堅決得教人無法拒絕,不得不收下。
「謝……謝謝!」
再度從年輕男人手中接過相本般大小的包裹,杜蘅臉上的表情像只迷惑的小狽,讓原紹夫覺得有趣。
直到此刻,他才緩緩開口,「收下禮物,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他詭計得逞的微笑著,一點也沒有欺瞞他人的心虛感。
「咦?」
好、好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