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你想干什麼……」她被他瞧得心驚膽跳。
他一步步走近小玲瓏,褚瑯一驚,欲上前阻止,卻被一旁的拜火教徒眾架住。
「我等了那麼久,就是在等你長大,等到你發育成熟,再來完成當年你那賤人母親沒完成的神聖任務。」魯昆緩緩踱向他,小玲瓏被他氣勢一逼,只得節節往後退。
「不要……」她軟弱地一步步退去。
「不要踫她!」褚瑯著急地大吼,無奈自由被限制住,無法上前解救她。
「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魯昆完全無視于她的恐懼,徑自道。
「你知道?」小玲瓏又是一驚,沒想到秘道居然會被他知道。
「你以為晶晶是誰安排在你身邊的?嗯?」他哈哈大笑。
小玲瓏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是說晶晶是他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
「那小娃兒如果乖乖地奉我的旨意行事,我也不會殺了她,沒想到你還挺會攏絡人心,連我安排在你身邊的眼線都被你收買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晶晶……是你布在我身邊的一顆棋子?」
「沒錯!」魯昆臉上毫無愧色。「只是這顆棋子後來竟搞不清楚誰才是她真正的主人,所以我不得已只得毀掉這顆棋子,順便毀掉這火陽宮內所有效忠于你的余孽。」
「所以你血洗火陽宮,整肅異己?」
魯昆放聲大笑。「不是我殺了他們,是他們愚昧替自己選擇了死亡一途。」
「你……你簡直……啊!」小玲瓏突地捂住胸口,臉色發白,一陣痛楚後竟暈了過去。
「玲瓏!」褚瑯失聲叫道。
魯昆一時愣住了,他上前翻開小玲瓏的眼皮審視了半天。
「情蠱?」
魯昆不敢置信地瞪著昏厥的小玲瓏,當年他為了防止歷史重演,親手下在她身上的情蠱竟然發作了?
他怒火中燒,大喝︰「把男的給我押入地牢!把聖女送回寢宮!」
「是!」
在屬下應了聲後,魯昆氣憤地甩頭離開。
可惡!
他竟然情蠱發作!
這表示她愛上那中原小子了?
「可惡!」魯昆已毀了議事廳里所有的桌椅用具,他心中忿忿的程度可想而知。
下一刻,他走進小玲瓏的寢宮,一旁的侍從和婢女立即彎身作揖,他心煩地退下眾人,坐在床沿審視沉睡中的小玲瓏。
他忽地將小玲瓏一只藕臂由錦被中拉出,在看到那原本該有的守宮砂消失不見後,怒火更是向上翻騰。
這賤人竟然和她娘一樣,恬不知恥!
那他也不必費心救她了。
「來人!」他高聲喚道。「把這賤人給我好好守著,七日後,我要將她和那中原人送上火獻!」
褚瑯被關在陰冷的地牢里,與他被小玲瓏和晶晶抓來的地方不同,和這里的陰暗濕冷相比,那里簡直是天堂。
此處不但濕氣浸人脾骨令人難以忍受,連流動的空氣里都有著臭味,有點像是食物腐敗的味道混合著尸臭味。
褚瑯盤膝而坐,企圖運氣療傷,但魯昆那一掌不但傷了他,也似乎封住他的一處大穴,使他無法如願運功提氣。
「啊!」他痛呼一聲。繼而惱怒地試過一遍又一遍,但總是在氣行運到傷處時就遇到阻礙。「該死!」他恨恨咒了一聲,不住暗惱自己太過輕敵、太過莽撞。
那魯昆究竟是練成了什麼蓋世神功居然刀槍不入?
他在腦海里努力思索中原各族之武功流派,但不幸地似乎一無所獲。
他簡直不敢去想,魯昆究竟會對小玲瓏做出什麼事情來,他不安地上前大力搖著木頭閘門,不停嚷道︰「放我出去!版訴魯昆那混帳,有種的就放我出去!」
可任憑他如何扯破喉嚨,也沒有一名卒役出現。
突然間,一道低沉的聲音由暗處傳來。「吵死了!」
褚瑯嚇了一跳。「誰?」他放眼望去,未見到任何人,「究竟是誰在說話?」他又問了一遍。
「年輕人真是血氣方剛呀!」老者的聲音渾圓低沉。
褚瑯再次借著聲音的方向搜尋,隱隱約約看見一名長髯老者在一旁暗處的角落席地而坐。
褚瑯浮躁的心稍稍定了下來,他有禮地問道︰「敢問前輩名號?」
老者呵呵笑道︰「老夫姓名不足掛齒,階下囚一名罷了。」
褚瑯正躊躇著不知該不該貿然上前,老者倒是又開口了,「年輕人,靠過來說點話,這兒好久沒人來了。」
褚瑯這才走近幾步,老者的模樣也越來越清楚,「前輩您為何被關在這里……啊!」話聲未完,他驚風老者布滿蛐蟲的雙手雙腳,驚得退了一步。
數不清的小蟲爬滿了老者身上,他的四肢似乎早被蛐蟲吞噬,只留下半截臂膀和腿。
「很恐怖?」老者淺笑著。
「前輩……您……」天!居然有人可以這般活著。
「來,靠近點坐,別怕這些小蟲。」老者和詳地說。
褚瑯原本是不敢,但老者的和眉善目使他不忍拒絕,于是他硬著頭皮又上前挪了一步。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中了蠱毒,再被關在這里,已經十五年了。」老者閉上眼,狀似調氣打坐。
「十五年?」天哪!要他待在這里一天他都快無法忍受,這位前輩居然待了十五年了?
「小伙子,你為什麼被關到這里?」
褚瑯嘆了口氣,將他和小玲瓏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下。
老者微微睜開眼楮,兩眼如火炬般的視線落在褚瑯受傷的肩頭上。「小伙子,你受了傷?」
褚瑯悶悶地呼出一口大氣。「都怪我太輕敵,太莽撞了。」他不只一次如此自責。
只見老者微微搖頭。「非也,這不怪你,而是魯昆的武學造詣在當今世上數一數二,若要拿下武林盟主之位也非難事。」
「喔?前輩似乎對魯昆的事知道得非常清楚?」
「魯昆這孽障便是老夫的徒弟。」老者輕輕嘆了口氣。他閉上眼,似在回想當年的事。
「什麼?」褚瑯第一個反應是想到,和魯昆有關系的人全是他的敵人。他退了幾步,神情戒備地瞪他。「他是你的徒弟?」
老者倒也沒訝異他的舉動,淡淡道︰「老夫早已不認他這孽障,倒是小伙子,我見你資質不錯,有沒有意願讓我傳授你幾招?」
「哼!我不要!」他想都不想就立刻回絕,他才不想和魯昆那敗類拜在同一門下成為師兄弟。
老者倒也不急,又問︰「你受了傷,武功又比不上魯昆,還被關在這里,你那拜火神教的聖女怎麼辦?」
褚瑯一愣,心頭紛亂如麻。
「來吧,打坐調氣,我念口訣,你便照著做,最起碼你的傷可痊愈。」
褚瑯一臉不信任地睨著他,自從知道他是魯昆的師父後,他便對他懷有敵意。
老者哈哈笑道︰「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很可惜的,眼下除了賭上這一把外,你根本毫無逃出生天的勝算。」
褚瑯想想他的話有理,于是不情不願地席地而坐,盤起腿,開始運氣療傷。
老者見他已就緒,眼神一斂,一字一字地道︰「明心見性,魂是陰、魄是陽,識神一處,不動不喜。」
褚瑯照著口訣,先淨化體內穢氣,逐漸讓氣息沉穩。
老者繼續道︰「氣由左右脈入,臍下結氣,流入中庭,達于靈台,無路可出,還轉天心,折回臍下,左右脈升……」
褚瑯照著口訣將氣在體內運行一遍,訝異地發現不僅他的肩傷痊愈,就連他體內的氣路也比先前更為暢通。
在他運完最後一式後,緩緩吸氣收氣,仿佛整個人獲得重生般地感覺舒暢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