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麼好討論的,我說你會就是會。」他霸道地說。
「你太霸道,大不了大家往後當作不認識就算了,我的案子我自己會再找人幫忙。」她努力地忍著眼淚,不讓它決堤泛濫。
他哼了一聲。「少跟我說那些蠢話,除了我,我不相信還有誰能在你那‘有力’的證據上翻得了身。」
「你……」她知道他說的是警方在她置物櫃內搜出贓物的事。
「我的衣服呢?」從剛才她就一直在找她的衣服,可是卻沒看見蹤影。
「別急,待會有人會拿來給你。」其實他早把她的衣服丟了,另外命人去買了幾套回來。
「你要走了?」她看他似乎己打算出門。
「嗯!」他穿戴整齊後,走近她身旁,手指輕輕撫過她柔女敕的臉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我當然得去幫你辦妥這件事。」
她不悅地別開臉,躲避他的踫觸。「我不要當你的情婦。」
「小東西!」他嗤笑。「別要求得太多。」
「我要求的不多。」為什麼要一個家對她而言那麼困難?她真的要太多了嗎?如果不是這場懊死的官司,她就不會栽在他手上,也不會白白丟了一顆心!
「那你要什麼?」他對女人一向慷慨。
她想了片刻,緩緩地道︰「我要……我要……我要一個家。」這是她每年的生日願望。
「嗯!」他認同地點了點頭。「就某方面來說你是要的不多,但畢竟這是場交易,讓你留在我的身邊也算是嘉賞你的不貪心。」以往的女人,哪個要的不外乎物質享受?就這點而言,她的確夠格陪他一陣。
「你……」她真想一腳踹開眼前這個自大的男人,一堆女人愛他是他的事,雖然她不否認也很喜歡他,可是這並不表示他就可以將她當成物品般擁有。
他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頭龍飛鳳舞大略寫下他們的交易條款,接著遞到她的面前。「對了,這個你先簽了它。」
她顫巍巍地接過紙張,倏地丟到一旁。「我不要簽!」
這種感覺好像在賣身,她不要這樣。
蔡仲得倒抽口氣,瞪著她半晌,「由不得你!」他忽地抓過她的手在紙上草略地簽下她的名字。
「你!」她不可置信地望著紙又望著他,淚水已模糊了雙眼,她不敢相信他竟如此野蠻霸道。
「別瞪了,我走了,回去乖乖等我消息。」他模模她的頭後便踏出房門,無視她的眼淚。
他才剛走,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她披上浴袍含著淚打開門,外頭站著一位侍者,手上捧著幾個大小不一的盒子。
還沒等她開口,侍者倒先說話。「這是蔡先生吩咐送來給小姐的,等小姐穿戴完畢後,待會再派車送小姐回去。」
侍者將眾紙盒放在床上。
她看都沒看一眼床上的盒子,直接問︰「對不起,請問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蔡先生吩咐丟了。」
「丟了?」她一驚,聲音也拔尖了八度。
意識到自己的激動,她清了清喉嚨。「為什麼丟了?」好好的一件衣服,為什麼丟了?
「蔡先生說小姐穿白色太蒼白,所以吩咐我們另外準備些粉色系的衣服。」侍者恭敬地說。听完,郭佳如隨便打開其中一個盒子,里頭躺著一件粉紅色針織套頭毛衣,長毛海的設計看起來價值不菲,啊!對了,她好像在時裝雜志上有看過這件,定價似乎不便宜。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事到如今,她也只得穿上他買的衣服才能出門了,但事實上她真不想拿他的東西。
「好吧,我換個衣裳,麻煩你們替我叫輛計程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行,蔡先生吩咐一定要飯店司機送。」
冰佳如本想再說什麼,但看看一臉堅決的侍者,想拒絕的話又吞了回去。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那麼,小姐早餐想用些什麼?」
「我不餓,不用麻煩了。」現在她哪有心情吃?
「不,蔡先生吩咐小姐要用完餐才能離開。」
「為什麼?」他為什麼什麼事都要干涉她?只因為他現在認定她是他的女人?
侍者沒答話。
「拜托你別再左一句蔡先生、右一句蔡先生了,他真是個混蛋。」她心煩地忿忿咒罵著。
侍者听了雖然覺得有意思,但表情上還是不動聲色,她從來沒听過任何一個女人會這樣咒罵帥氣十足的他,盡避他帶過不少的女人上這。
盡避郭佳如也對蔡仲得迷戀得很,但她知道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是個花心大蘿卜,而她是一位平凡的小護士,她絕對不會痴心妄想去得到他的愛,她明白若是強求,只怕是傷得更重;那樣危險的男人……
但現在不是她招惹他呀,但他為何一再招惹她,甚至強迫她簽下那只莫名其妙的合約?她只怕就算她贏回了司法上的自由,卻要輸掉心頭上的自由,一顆心這輩子只怕只能心系一人,無法再自由了……
她幽幽嘆了口氣。「那就麻煩你給我杯熱牛女乃、兩片土司,另外再給我一片阿思匹靈吧,我頭好痛,麻煩你了。」她客氣地說。經過剛才被蔡仲得一氣,她的頭更痛了。
「好的。」侍者恭敬地退出房去。
冰佳如回到租賃的住處,情同姊妹的好友兼室友範郁欣也早已回到住處,一看見她不在,便焦急地徹夜未眠,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做了傻事。
範郁欣本來想在台南老家再待個幾天,可是心里又放心不下佳如一個人待在屋里,和她通過電話後,心里越想越不安心,于是便急急地回到台北,果然看不到她待在家里,讓她更是擔足了心。
一听見大門開鎖和門把轉動的聲音,範郁欣便急忙搶開門去,見到門外站著的果然是郭佳如,于是揚高了八度音道︰「你去哪了?嚇死我了!」
冰佳如進了門反身把門推合,神情憔悴。「沒什麼,出去走走罷了。」
「胡說,出去走會走一整夜?」她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
冰佳如不語,心里沉沉重重地只覺全身無力。
「說吧,你到底昨兒一整晚都上哪去了?」範郁欣放柔了聲音安撫道。她看出她的憔悴無力,不想再給她壓力,這件官司訴訟以來,她知道她身心已經受到極度的折磨了。
冰佳如哀淒地望了她一眼,突然問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說要在家里再往幾天?」「就不放心你一個人,所以提早回來了。告訴你,我已經借到快兩百萬,應該足夠先暫時解一下急,其余的我再另外想辦法,還有……」
「別說了。」郭佳如難過地哭叫一聲,雙手掩面低泣,範郁欣愣了一下止住了未完的話。
「怎麼了?別難過,我們是好姊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呀!」範郁欣體貼地輕拍著她的背,希望能讓她好過些。
「是我欠你太多,我們畢竟不是親姊妹,你這樣對我,此生此世教我怎麼還你這天大的人情債?」郭佳如抖著肩膀不住啜泣。
「佳如,你別這麼說,我們……」
「不,」郭佳如又打斷她的話,她知道她想安慰她,但這樣只會讓她覺得她欠她更多。「你姓範,我姓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跟著孤兒院院長姓郭,我好恨,恨我為什麼沒有家人,生下我的人為什麼又不要我,讓我留在這世上苟延殘喘。」她忍不住任淚水盡情滑落,這一陣子以來她嘗盡別人對她的冷嘲熱諷,甚至鄙視的眼光。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她,全都要用一個「你是小偷」的眼神看她?就因她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因此就認定她一定是手腳不干淨沒家教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