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你的衣服呢?」
「昨天你動太粗魯,把我的小禮服都撕得稀巴爛!」她的語調輕松自然,絲毫沒有責怪之意。眼兒一轉,若有所指的瞟向床腳下。「喏,那堆破破爛爛的衣服就是了。」
望著那團形如破布的禮服,他驚駭地倒吸口氣,額上冷汗直冒。「我……我把你的衣服都扯破了?」
「所以嘍!你要賠我一件新的。」她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
「好……我賠你就是了。」他認栽的點頭,從衣櫃抽屜里翻出了套全新的運動休閑服。「這我買來還沒穿過,你就委屈點穿吧。」
「嗯,謝啦!」
伴下書,她歡歡喜喜地抱著運動服鑽進浴室。
而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書皮封面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愈想愈是不對勁。肯定有地方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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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方向盤順著婉蜒山路逐漸遠離擁擠市區,兩旁枯黃樹蔭挺立在冷冬中顯得孤寂,不若堂愛鈺那張生氣盎然的熱亮臉龐。幾個彎道下來,迎面數輛價值不菲的進口跑車和高級轎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架勢像極了結婚時的禮車隊伍,也像極了政商豪紳出門時的擺闊陣仗。
真是奇怪,她說她家住在「上頭」,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上頭」除了有錢人才住得起的高級住宅區,也有貧窮人家可以安身的小地盤嗎?車子行抵半山腰,視線豁然開朗,一棟棟氣派奢華的別墅映入眼簾,他惴惴不安地用眼光余角偷瞄她一眼,有某種說不上的恐慌爬布全身,令他背脊涼涼的。
「前頭那邊要右轉哦!」她出聲提醒他。
「嗯。」
「快到了,朝這條路一直直走十分鐘就是我家了。」她笑逐顏開,干干淨淨的頰上透著自然的粉紅。
「……不會吧?」
十分鐘後,他只覺焦距失衡,差點以為自己看走眼!
車子緩緩駛進一個用鐵架拱起的綠色人口,萬紫千紅的七彩花卉混亂了他的思緒,一座座女神、小天使、美男子雕像以歡迎之姿立在七座噴水池中,他一時失去言語,只能傻傻地順著陽路徑不斷前行。若非她伸手將他搖醒,他恐怕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將車安穩停妥在一處花房前,人卻呆坐在駕駛座中。
「要不要來我家坐坐?」她悶笑地看他一臉白痴樣。
顫抖地將問句逼出喉管。「這是你家?」感謝老天!他沒有因過度驚嚇而喪失說話的能力。
「是啊。」
「你、你難道不是……」
她等了會兒。「不是什麼?」
「唉喲我的媽呀,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一個尖銳的嗓音急急闖入,同時間有個胖墩墩的身影奔進車庫,下秒鐘,車窗邊便塞入張圓滾滾的大餅臉和香腸似的大紅嘴。
「女乃媽,你怎麼知道是我呀!」堂愛鈺扭開車門走出去,欣然地張大眼楮問。
「我的大小姐啊!你咋兒個是跑哪去了?老爺子很生氣你知道嗎?」被喚作女乃媽的女人憂心忡仲又焦灼不已的喊。
「安啦!我會跟阿爸解釋的。」
「解釋?」女乃媽急得直跺腳,接著看到一個男的從車上走出來更顯慌張。「啊咧!你是誰啊?」
「我……我是……」被她劈頭一問,馬耘康頓覺神情肅緊,不得不戰戰兢兢地答。「我叫馬耘康。」
「馬你個大頭鬼啦!我是問你在這里干嘛?」女乃媽激動地嚷,似乎瀕臨崩潰。
「女乃媽,是我叫他送我回家的啦!你不要凶他。」堂愛鈺趕緊挺身而出。
「大小姐,你、你……」一翻白眼,她作出搖搖欲墜的昏倒狀。「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我正常的很。」她理直氣壯地答,轉身來到馬耘康身側。「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快點回家去吧。」
「我……」他想弄清楚事情的來由始末,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人,然而手機卻不識相的選在這時響起。
「大小姐!你昨晚該不會就和這男人在一起吧?」按著胸口,女乃媽緊張地問。
「人家才不要跟你說咧。」她調皮地昂起下頦。
「好!你不跟我說沒關系,但老爺都已經在發飆了,快跟我進去!」
「我會進去的,你不要拉我啦!」
趁著混亂,馬耘康閃到一邊,急急忙忙接起電話。
「阿康!事情大條了啦!」陳漢毅高分貝的急吼差點刺穿他的耳膜。
「什麼事啊?」
「我的天哪!你昨晚是跟誰上床啊?」
「啊?那不是你去幫我找來的應召女郎嗎?我正想問你是怎麼回事!」馬耘康沒好氣的壓低聲音吼。
「你知道嗎?我幫你找的那個小姐昨天放我鴿子沒去,剛剛老鴇才打電話來道歉,說會把錢全數補退給我,還會加送兩張她們酒店的VIP卡……」
「說重點!」
「重點就是那個小姐根本沒來,跟你上床的那個不是我安排的啦!」馬耘康呆掉了。
「喂喂?你還在不在啊?」陳漢毅急急再吼。
「那她是誰?」
「我哪知道啊!」他說。「我只知道堂四川的女兒失蹤了,他急得要命!」
「堂四川?」
「是啊!就是那個富貴財團的龍頭老大,和咱們公司有密切生意往來的那個堂四川,據說我丈人有意和他攀親家,因此邀請他女兒來參加舞會,為的就是希望促成我小舅子和她的婚事,哪曉得昨天堂愛鈺一來就推說不大舒服上樓休息,過會兒人就不見了……喂!你有沒有在听哪?喂……」
「我再打給你,再見!」匆促中將電話切斷,馬耘康的臉一片慘綠,一瞥眼瞧見堂愛鈺竟站在身側,嚇得他魂飛魄散。
「你、你……」雪特!她幾時走到他旁邊的?而他竟然沒感覺!
「你講完電話了?」她舉止優雅地面帶微笑。
「對……對啊」
「那你趕快回去吧!」
「我、我……我真的可以走人嗎?」他心驚膽跳的偷瞄女乃媽一眼,只見她正用殺人般的目光將他五馬分尸。
「當然可以,」她親切地不忘問道。「對了,回去的路你還記得吧?」
「我想我應該記得。」他極努力地擠出笑容回應。
「大小姐!」女乃媽不甘心地喊。「你真把這個兔崽子放了,老爺子要是怪罪下來怎麼辦?」
「女乃媽,你不要插嘴嘛!」堂愛鈺不悅地擰眉嘟嚷。「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跟阿爸說不就好了?」
「可你一個晚上不見,我要怎麼跟老爺子解釋?」
「放心,我自會跟阿爸說啦!」她有些煩躁地推著女乃媽。「好了好了,你先進去啦,我還有話要跟他說。」
「可是……」
「快點進去啦!」她表情一轉變得凶惡,不讓女乃媽再有抗駁的機會。恨恨地用眼神朝他砍下最後一刀,女乃媽氣呼呼地從側門走人。
「不好意思哦!讓你受驚了。」
天哪!她為什麼要反過來安慰他?他都快抓破頭皮了。
「你真的……」他欲言又止。
「嗯?」
「真的不介意嗎?」她俏皮的眨動水眸。「你是指昨晚的事?」
「那當然!」
「呵呵,你現在才來緊張會不會太晚了一點?」她笑得莫測高深,有著奸計得逞後的歡暢愉快。
「我……我實在不知道……」唉呀呀,他要怎麼解釋啊?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你是什麼意思?」怎麼搞的,她的甜笑竟讓他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以後你就知道了,快點回去吧!」技巧回避了他的疑問,她笑嘻嘻地替他開了車門,作出個「請」的手勢。
「要想我哦!」在他坐上車後,她語帶甜蜜地丟下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