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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公主不低頭 第59頁

作者︰千草

不過略微思考之後,彌花就明白了真紅的心情。自己一直都是真紅的假想敵,就如同真紅也是自己的情敵。追求著同一個夢想,喜歡著同一個少年。能夠完全理解對方的人,除了彼此,不會再有第三個人。

但是……

「但是真紅你應該知道景棋在哪啊。即使他退出了團隊,你們還是可以在一起啊……」心酸地說出這句話,心里還有著小小的難過。

「不在了,不在了。他已經不在日本了!」

真紅嗚咽著抱住彌花的肩,哭泣著揚起手中的信紙。

「景棋他被家人帶走了……嗚……」

明明說過會和她在一起,承諾下以後永遠不會離開她的誓言,模著她的頭說自己的希望就是能讓她以後的人生都變得幸福……她最最喜歡唯一喜歡的少年。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這樣說我無法了解啊。」

近于安慰地模著真紅的卷發,彌花困惑地呢喃,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真紅了解很多景棋沒有讓自己所了解的部分。心里異樣不舒服的情緒,就是倉木先生曾經說過的嫉妒嗎?但是又好像在其中,混雜著對面前哭泣的女孩子充滿憐惜的感情……

「景棋他、他是被強行帶回英國去。」

少女斷斷續續地發出彌花听不太懂的音節。只言片語構成的屬于另外兩個人的故事,不是彌花簡單就可以理解。唯一接收到的信息只有……

「這麼說,小景根本不是自願的嘍!」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強迫對方服從自己的意志就是不對。

「根本就是被強行帶走的。」真紅激烈地說道。即使公司想要出面干預,卻被對方傲慢地扔下一張支票說是違約的賠償費。即使生氣也沒有辦法對抗,絕對的金錢與權勢,灑下足以讓少年溺斃其中的網。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可以想象少年最後寫下這行字的時候,臉上一定又是帶著為難的表情。柔和的眉線,溫柔的眼,都在走出房門的剎那變成了灰暗。

帶著陰暗的表情被帶離的少年,只留下「對不起」的字樣。

而從來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死心二字的少女,卻絕對無法被這樣的理由說服。

「我要把景棋帶回來。只有這個人我無論如何不想失去!」激烈地搖動卷發,少女看似瘋狂地提議,「和我一起去英國找他好不好?」

即使幸福是只要開口就會消散在風中的脆弱願望,是在春天到來之前就將融化的淡淡白雪……但人類還是無法不去祈禱不去追求。

望著少女緊繃到極限好像說出的話語一旦被拒絕,某處的神經就會斷裂的表情……彌花握住她冰冷的手,緩慢沉重地點了點頭。

——因為,只有一個人奮戰實在太寂寞了。

當貴史從秦氏演藝听來消息的時候,彌花與真紅已經一起消失了十六個小時。

唯一的線索,只有真紅遺落在彌花住處的景棋最後留給她的信……

斌史幾乎是要咬牙切齒了。臨近年末最忙亂的時候,他無法處理工作上的事,卻只能圍繞在某個女人後面團團轉。而那個家伙甚至是為了別的男人,別人的戀情才不斷給他添麻煩。

「她生下來就是克我的。」

帶著低嘆,貴史也匆匆登上飛機,臨走前,兩家公司的經紀人幾乎含淚托孤的樣子叮囑他一定要把真紅和彌花帶回來。

「TMD。」

把頭倚靠在飛機的小小窗口,貴史忍不住低聲咒罵。

姓景的,你到底有什麼魔力,讓怎樣也不肯回頭看他的少女一往情深地追到英國去?

而放置在貴史膝頭,他在很早以前就拜托某人調查過的景棋的資料,正以厚厚一疊的方式平躺在那里,獵獵陳示著某個少年復雜得好像戲劇人生般的過去。

少年的名字,應該是叫做,琦•朗克。

柄籍︰英國。

生母是中國人,而父親則是當地的豪門望族。

就像任何一幕九流劇本的人生那樣,有著豪門恩怨的父母的戀情,使得少年的童年充滿不堪回首的痛楚。

大概是討厭父系一族的緣故,少年在離家出走後選擇了母親的姓氏,更名為︰景棋。

他不要做珍貴卻沒有自由只能躺在展示櫃中的美玉,他向往的是能夠以自己的力量行走每一步的自在人生。

因為有著這樣的經歷,所以他才懂得怎麼教給彌花生活的方式。因為那些初入社會的慌張失措,他也全部了解。

只有受過傷害的人,才會懂得別人內心的苦悶,才會說出他人期望听到的溫軟言辭。像可以撫慰任何人心靈的溫柔少年,僅僅只是因為他品嘗過那幾乎全部的痛苦。

收留過景棋的李幕斯是貴史的舊識,故此彌花所不知道的事,貴史卻一直都很了解。

所以他才會一直一直告訴那個女孩,景棋和她不合適。因為偷來的自由永遠都有時限。景棋總有一天要回到他應該存在的世界去。

那是彌花和真紅無法踫觸也不該進入的冰冷世界。

當他從機場換乘了計程車,到達傳說中的豪宅時,看到的自然是兩個少女孤零零的倔強身影正無助地站在鐵門外。

「可惡。」咬牙切齒地說著,他捂住隨風飄飛的長發,「為什麼我一定要扮演這種角色啊!」他根本不想當這種善解人意總在適時出場的長腿叔叔。

「貴史?」

彌花凍得快要說不出話,卻在看到青年的瞬間,莫名松了口氣。有種只要貴史來了,一切都會解決的錯覺。

「你是白痴啊!你跑來干什麼!你以為朗克家族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繼承人是你隨便想見就可以見的啊!」看到少女瑟瑟縮起肩膀的樣子,他忍不住破口咆哮。

「我、我知道啊……」微微往後縮了縮,正因為知道是傻事,她才沒法放真紅一個人來。

何況……

視線投往忘記了寒冷一直不停拍打大門,聲嘶立竭地呼喊景棋名字的少女,彌花在心底偷偷反駁,這並不是沒有意義的行為。至少,如果真紅的聲音可以傳到景棋耳中,少年就會知道他並不是可以輕易被人忽視遺忘的存在。

「這就是蠢。」

斌史沒有耐心地捉過真紅的手臂,把她和彌花一個一個塞到汽車里。

「兩個傻瓜!你們到底在這里待了多久!這樣就能見到景棋嗎?」

「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啊。」彌花忍不住駁斥,「既然你不能早一點來幫我們,就不要說得這麼難听。」

「你這家伙。」貴史愕然,「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講理啊。」

「就、就算我在向你要求不講理的事又怎樣?」少女漲紅臉孔,「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嗎?」

「為什麼喜歡你就要接受這種毫無道理的行為啊?」某個青年簡直要悲憤了。

「因為、因為……」被堵得說不上來的少女張了張口,終于惱羞成怒地吼道︰「因為這就是我的戀愛觀啊!」

「ORZ……」貴史隆一,二十八歲,被戀愛兩個字徹徹底底地打敗了。

大宅的燈火徹夜幽明。

坐在昂貴卻冰冷的真皮沙發上,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的少年,接見了意料之外的來訪者。

俊秀的臉孔有著因不快積郁的怒火,高瘦的黑發青年在管家的引領下帶著極力隱忍的表情,坐在了乳白色燈罩旁的同色系沙發上。

禮貌周到的管家在上了咖啡後,輕手輕腳地離去,而少年保持著略帶愕然的神情,對上男子軒然揚起的眉線。

「你……貴史先生?」與通報的那個姓名不符啊。

「要見你一面可真難。少爺。」

青年向眉頭緊扣的少年挑起唇角,露出嘲諷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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