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意見?」不破澤人挑了挑眉,手指輕彈著椅背,「或者你是想直接賠錢給我?」若是的話,他也不會反對。
賠錢?「我沒意見。」她敢怒不敢言,一件KAND的衣服很可能價值數十萬,以她的經濟能力根本幾賠不起。
訥訥地收回襯衫,她做起了第三十七遍的拆卸工程。誰讓是她扯破的袖子呢,既然賠不起,那麼就只有補了。
十五分鐘後——
「現在可以了吧。」她的手已經快要有報廢的感覺。
「難看。」他撇了撇嘴,不屑地看著袖子和襯衫接口處的針法。
「難看?我已經補得很好了。」從小到大,她還沒補袖子補得那麼專心過。這已經是她能力範圍的極限了。
「線腳不齊,間隔不勻。」真的是爛得可以。
「你……」除了惡毒,她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形容詞來形容他了。
半個小時後——
「那,這回應該行了吧。」她有氣無力地把剛補好的成品遞給他。若是他再說不的話,那她就只有罷工一途了。可憐她的十個手指,一個晚上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個包。
「嗯,勉強算是可以了。」慵懶的聲音終于說出了某個人想了一個晚上的話。
呼,蕭雨梅松了一口氣。太好了,忙了一個晚上總算是可以睡覺了,「那我可以回去了吧。」睡覺,睡覺,她現在絕對要睡上24個小時,才能彌補她消耗的體力。
「你要回去?回旅館嗎?」不破澤人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經骨。
「是啊。」她邊打著哈欠邊點點頭。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地睡上一覺,然後在睡飽之後就趕緊去買回國的機票。沖繩這個地方很可能和她犯沖,也許下次出門前她該好好翻翻黃道吉日順便撒點鹽巴去去晦氣。
他閑適地看著她,走到吧台邊,倒了小杯的紅酒輕啜著,「我有說你可以走嗎?」
啊?打了一半的哈欠定格停住,「可是我不是已經幫你把袖子補好了嗎?」這里應該是沒她的事才對。
「我只是說你袖子補得可以了,並沒有說這件事可以這麼了了。我的這件襯衫價值2000萬日幣,若是你拿得出的話,這件事我也可以算了。」
「2000萬?!」她尖叫。折合成人民幣的話,也有近20萬吧,現在的她,就連2萬都沒有啊。他是在耍著她玩嗎?強把她留下來補了一個晚上的袖子,現在居然對向她要2000萬,「我有幫你補袖子。」她現在也僅能抓住這一點。
「唔……」手撐著下頜,他似在思索,「你認為你補過的衣服可以再穿嗎?」
嗄?這……好像也對。可是——
「我沒錢。」她老實道,她最多只有命一條。
「那麼,你只能打工還債了。」他雙手環胸,說得漫不經心。
啥米?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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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海邊是來找靈感的,不是來打工的,尤其還是這種一毛錢都不收的工。
遮陽傘下,蕭雨梅握著一支2B鉛筆,坐在沙灘椅上,瞪著快被她「望眼欲穿」的白紙。補了一個晚上的袖子,所得到的代價是賠2000萬或打工還債兩條路。雖說是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此乃大丈夫是也。不過——她不是大丈夫只是個女人,所以,不得不屈服于現實的壓力。畢竟要錢她是擠不出來的,光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該選擇打工還債這一途。
而他所定出的打工的定義,則是在他工作的時候,她也得閑閑地晾在旁邊,隨時準備斟茶遞水拿毛巾。惟一值得慶幸的是,他並不是要她隨時「伺候」他,也因此,她才得以在他工作繁忙的時候,擠出那麼一點點的時間來畫她的插畫稿。
不過,依她現在這樣的狀態來看,不要說靈感了,連「拙」感都沒有。
「OK,稍微休息一下吧。」攝影師的一聲叫喊,代表著攝影工作的暫時結束,同時,也讓蕭雨梅知道她上工的時間又到了。
收起了手中的鉛筆,她起身拿著礦泉水走向服務的對象。對于他的工作,實在讓她頗為奇怪,就現場的狀況來看,若是她沒猜錯的話,像是在拍攝寫真集或者是宣傳海報。而他,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模特而已,但整個攝制組卻像以他為在中心似的,任何事都要過問他的意見。
「不破,覺得累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半個小時後,再加拍三組。」攝影師一臉討好地看著不破澤人。畢竟,雖然不破在《絕對主動》中只是擔任第二男主角,但是他在日本的人氣,早已遠遠超過了第一男主角平田廣。也因此公司特別指出,這次的聲優宣傳冊,必須以不破澤人為拍攝重點,以此來聚集人氣。
「好無聊呢。」性感的薄唇抿了抿,不破澤人輕垂著眼眸,「原來拍攝宣傳冊也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這……」攝影師擦了擦額際的汗珠。作為Kobilij的專屬攝影師,面前的人是他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的。曾听聞過不破澤人難伺候,沒想到竟然真的如此。
「還要拍攝很久嗎?我什麼時候可以回東京?」畢竟這份工作過于無聊,使得他想早些結束。
「這個……這個……關于你的部分,一共還有八組照片,我想後天應該能夠全部拍攝完畢吧。」攝影師算了算時間道。
「後天?」兩道劍眉微微一蹙,「我想今天把八組照片全部拍完。」
「啊?今天?!」攝影師詫異道。現在是中午11點,也就是說要在傍晚5點太陽下山前,拍攝完剩下的八組照片。
「有問題嗎?」
「不是……而是……"額頭的汗珠由熱變冷,手心亦開始涌出汗水,而這種汗,稱之為冷汗,「這……」
「哇,不破,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敬業。」嬌笑的女聲由遠及近,大原麗子一身紅色的紗裙走上前來,替攝影師打著圓場。
「偶爾敬業不好嗎?」他撇撇嘴,看著自動送上門的美女。
「不是不好,不過你有必要那麼趕嗎?」不破的部分有八組照片,而其中的五組是和她合拍的。也就是說,今天剩下的時間,她得陪著他拍完五組。
天,若是那麼折騰的話,她鐵定會被這太陽給曬暈,「還是說,你在東京又接了什麼工作,趕著去配音?」蔥蔥玉指搭上他的肩膀,她吐氣如蘭游說道。
配音?蕭雨梅有些震驚于剛听到的事實,「你是聲優?」她沒忘記死黨曾對她說過,在日本,配音演員通常都稱之為聲優。
「是。」不破澤人承認道。既然她不認識他,自然也不會知道他是聲優的身份了。
「你不知道不破是聲優?」大原麗子新奇地看著蕭雨梅,第一次遇見有人在不破的身邊,卻還不知道他聲優的身份。
「他……很有名嗎?」對方的表情仿佛在看原始人類,讓她的臉又莫名地一紅。
有名?何止啊!「不破澤人這個名字你難道沒听過嗎?」
啊!啊!啊!不破澤人?!不是吧!
蕭雨梅兩眼瞬間放大,死盯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說……他是不破澤人?!」
「是啊。」大原麗子點了點頭。
「也就是在《影之慕戀》里給御人配音的那個不破澤人?」
「是啊。」點頭在繼續。
「可是他的聲音,根本不像御人的聲音啊!」她指出事實道,雖然同樣都是清麗,同樣都是冰冷,但是御人的聲音更加縴細,更加尖銳,而眼前這男人的聲音,則多了幾分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