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著她穿過了庭院,來到了正門口。康雯雯伸手按著門鈴。
幾聲鈴響過後,並沒有人來應門。該不會是沒人吧。她思忖著,同時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看看。
「你……和矢紋很熟嗎?」婭紗看著康雯雯熟練地打開門,不禁問道。
矢紋?康雯雯愣了愣,這麼稱呼洋女圭女圭,那她該不會是華矢紋的女朋友吧?若依外表來看,她和洋女圭女圭站在一起倒也很配。俊男美女的組合,向來賞心悅目。
只不過,為什麼心里會升起一股……酸意?老天,酸意!她到底在想什麼啊?她怎麼可能因為洋女圭女圭而有酸意?!
使勁地甩了甩頭,借此掩蓋心里的那股酸意。康雯雯干笑著說道︰「我和洋……和華矢紋不是太熟,只是鄰居。」附帶未婚夫妻的關系,不過這個關系馬上就要加上「前」字了。
「那你為什麼會有鑰匙?」只是鄰居,就可以有鑰匙嗎?還是說,這是中國特有的習俗?
呃,「兩家的父母比較熟而已。」這是事實。
門被手推開,空曠的客廳,沒有一個人。米黃色的原木飯桌上,留著一張和她家大同小異的紙條。
晤……康雯雯瞥了一眼桌上的紙條,看來兩家四老一起出去的可能性很高。
「華……」才想開口喊道,隨即被一陣拖鞋聲打斷。
「誰啊?」慵懶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響起在樓梯口。
第七章
平淡的體現,
需要波瀾來襯托,
深深地望進你的眼,
版訴你我愛你。
「你的聲音怎麼了?」康雯雯抬頭看著站在樓梯口的華矢紋問道。他的聲音向來舒服得可以當催眠曲,現在卻難听得像是在鴨子叫。
「有點感冒,可能昨晚著涼了吧。」緩緩地步下樓梯,華矢紋伸手揉著額頭說道。一個晚上徹夜不眠吹冷風,換來的是感冒發燒。自從去美國留學後,已經很少會這樣了,沒想到昨晚,竟然又中了頭獎。
著涼?她看著他有些疲憊的面容,該不會是因為她昨天晚上把他叫出去外加進警局的緣故吧?十一月的晚上,已經有點寒氣。哎,他會感冒可能她也要負一部分的責任。
「你來有事?」他下了樓梯,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邊喝邊問道。喉嚨有些發疼,喝水多少可以緩解一下。
「哦,對了,」進來的目的差點忘了,「有人找你。」她指了指身旁的人,對著他說道。
「婭紗?」華矢紋順著康雯雯手指看向站在她旁邊的人。
「矢紋……」柔媚的雙眸,凝視著日思夜想的人,溫軟的呼喚,柔得快要沁出水般。
他輕瞥了她一眼,「你怎麼會知道我家?」她的出現,多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幾天前從彼利的口中知道她來了,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出現在他的家中。
「是我向彼利要來的。」
懊死的彼利,竟然沒有通知他一聲,就把他家的地址給了婭紗,「你有事找我?」他看著她問道。
「我……」咬了咬下唇,她瞅著他平靜的面容,沒有任何的歡欣,他——似乎並不高興看見她的出現,「我有點事想找你單獨談。」婭紗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欲言又止地說道。
唔,康雯雯了然地聳了聳肩,她不是笨蛋,當然看得懂她的暗示,「你們談好了,可以當我不存在。」她自發自動地走進廚房到冰箱里翻出了罐牛女乃邊飲邊說道。歷來她只想管好自己家的門前雪,至于別人家的瓦上霜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呃,也許一點點的興趣還是有的。
「雯雯。」華矢紋看了一眼康雯雯手中的牛女乃,「喝冷飲對身體不好,你應該先熱一下再喝。」額頭的發燙,亦讓他對從冰箱里拿出的食物特別敏感。
「懶得熱。」這是她的解釋。
好溫柔的語氣——婭紗震驚地看著華矢紋。在美國,從來沒有听到過他用這樣的語氣對別人說話。他向來對人保持著禮貌性的距離,不會太冷漠,亦不會太溫柔,永遠只是淡然處之。可是現在……
「矢紋——」幽幽的語氣,像是在提醒著她的在場。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溫柔,讓她覺得仿若有一個插不進去的世界,一個只有兩個人的世界,而她只能呆呆地在一旁觀看。這樣的感覺有些難受,「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她要和他單獨談,想要問清楚他對她的感覺。
談?華矢紋把目光轉向了婭紗,也許他是應該和她談一下比較好。
點點頭,他率先朝著二樓走去,「那麼,我們就去書房談吧。」
華家的書房,位于二樓的最里側,采光好,空間亦大,套句華也哲的話來說,這是為和康溢競爭的準備。畢竟他們兩個從小到老,什麼都比,關于閱讀書籍方面,也是一個比拼的重要環節。
推開書房的門,華矢紋領著婭紗走進去,「你找我有什麼事?」他隨意地坐在書桌前的沙發皮椅上,揉著太陽穴問道。頭疼的癥狀似乎越來越明顯。
「我……」她走近他,望著日思夜想的人,她喃喃地問道︰「為什麼,你要回來卻不告訴我?」這個問題她想問他好久了,從他離開美國的那一天起,她就反復地在睡夢里問著這個問題。即使心中隱約有著答案,卻不想要承認。被悲傷吞噬的感覺並不好受。
「但是,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不告訴她,也會有別人去告訴她。
是的,她知道,但卻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這個事實,「我想要听的是你親口告訴我,而不是別人在你離開美國後再對我說這個事實。」她朝著他幽怨地說道。
他宛若一陣風,她想抓卻怎麼也抓不住。費盡了苦心以為留在他的身邊最終會得到他的愛,哪知卻換來了他的離開。更可悲的是,他離開,她竟會是最後一個才知道。
他的音樂才華與俊雅的外貌,是吸引她的地方,亦是她為之折服的地方,在音樂學院,他可以做到比任何的學生都好。她是古典樂里的玉女,理所當然應該是和他站在一起的才對。除了他之外,別的男人亦入不了她的眼。
「為什麼需要我親口來告訴你,別人來說不是一樣
嗎?」他直直地看著她,為她的話感到奇怪。
為什麼——他竟然在問她為什麼?!
眼淚順著眼眶慢慢地滑落,心傷亦心痛,「你對我說和別人對我說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怎麼可能會一樣呢?她的傷心,她的眼淚,這些,怎麼可能會一樣呢?「如果你在離開美國前到我的面前來親口對我說的話……如果這樣的話,我……」
「有必要嗎?」淡淡的言語,打斷了她的話,亦讓她的眼淚落得更快。他的冷淡呵,卻比無情更加刺痛她,甚至有時他的冷淡已經等同于了冷漠。
「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你嗎?」
愛他,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痛苦,掉這麼多的眼淚。這是最深沉的呼喊,有著最無奈的悲哀。
「我知道。」黑瞳雙眸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女人,平靜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最平常般的事,「但是,我並不愛你。」她的眼淚,沒有讓他有任何的心痛和不舍。是的,因為不愛,所以才可以這樣平靜……
不愛她?!他不愛她……婭紗怔怔地看著華矢紋,為什麼他可以如此冷淡地對她說著他不愛她的事實?難道她在他的心中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沒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她朝著他大聲地問道。他的這些話,她寧願不听。心好痛,像是要碎開般,「是因為我不是中國人嗎?所以才不愛我?」她找著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