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拾些值錢的東西,咱們也逃吧!」方老爺二話不說的奔進房里,隨便的收拾了一些值錢的珠寶,立即帶著還有些呆愣的她由後門逃離。
「爹,二娘和妹妹玉蘿還在房里,我去叫她們。」
方柔想掙月兌父親的手,怎知卻讓方老爺一把拉住。
「就讓她們待在府里吧!咱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不理會方柔的反對,方老爺硬是拖著她奔向後門。
方府的二夫人雪媚睡眼惺忪的由門縫探出頭來,她嘴里還在嘟嚷著是誰擾人清夢,但一瞧見府里紛亂吵嚷,整個思緒頓時清醒。
這是怎麼回事啊?雪媚抓住眼前一名正在奔逃的下人,尖聲的嚷著,「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好啦!宮府要來抄家了。」下人甩開雪媚的鉗制,逃得無影無蹤。
雪媚一听整顆心都涼了,也來不及細想,她沖出房門來到女兒的房間,將還在睡夢中的方玉蘿給拉出來。
「娘,三更半夜的你做什麼啦?」方玉蘿不情不願的被拖出門外。
「出事啦!官府派人來抄家了。」雪媚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帶著女兒跟隨著下人們亂走,繞了半天卻見方老爺拖著方柔在不遠處。
「老爺!」雪媚又哭又叫的朝他奔去。
想不到她愈叫他們就走愈快,直到她不知被什麼東西給絆倒後,這才眼睜睜地瞧著他們由後門逃出,在他們將要離去的一瞬間,她瞧見方柔歉疚的回頭瞧了她們一眼。
「娘!」方玉蘿害怕的躲到母親的懷中。
為什麼他無情的將她們母女倆拋下呢?他為什麼那麼狠心?雪媚哀戚的痛哭失聲,而那一年方玉蘿十五歲。
家破人亡,方府一夜之間被官府查封,而來不及逃生的雪媚母女倆被關進地牢,雪媚因不堪折磨而在牢里自盡,只余嚇得面無血色的方玉蘿。
唐老爺見方玉蘿天姿絕麗,一時色心大起向官府要了人帶回府中,接著她就淪落唐府成為他的侍妾。
待在府中不到兩個月,某次因為細故,方玉蘿惹怒了唐老爺,所以被賣給人口販子,經過輾轉的流離終究墮入青樓,從此開始了她不堪回首的皮肉生涯。
經歷坎坷的她因為懂得如何求生存,所以沒多久就成為城里數一數二的妓女,許多富家子弟皆爭相與之耳鬢廝磨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正當她認命的安于現狀之際,淮王爺李豫闖進她平靜的世界。
罷開始她對李豫和其他恩客沒有什麼不同,但某一日她卻得知他娶有嬌妻名叫方柔,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了她所有的思緒,在她巧妙的探問下得知,此人正是當時狠心棄自己和母親于不顧的同父異母姐姐方柔。
一思及當晚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憤恨難當,要不是她和父親的棄離,她也不會淪落至此無法翻身。
為了報仇,她刻意以美色迷惑李豫讓他為己失了心魂,接著在她的哄騙之下讓他帶著自己回到淮王府里,正當她將李豫用藥完全控制住後卻被方柔發現。
在護衛沈子修的護送下,驚駭的方柔只來得及帶著年僅三歲的長子李封匆匆逃離,想不到還未步出府就讓方玉蘿發現,三人頓時被逼至深不見底的桔井中。
在一夕之間青樓妓女方玉蘿消失,眾人不知她已搖身一變成為淮王府的王妃方柔,進而掌控整個準王府,成為皇親們口中的女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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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復雜的往事靜靜道來,沈封終于明白為什麼母親寧願受苦也不願報復,因為她實在欠方玉蘿太多。
他無奈地一聲長嘆,其實最為無辜的是那和此事毫無關連的親生父親李豫。
「其實方玉蘿也挺可憐的。」千尋跟著他微微喟嘆。
「但是她手刃唐家二十多口人命卻是不該。」她要報仇找那萬惡的婬棍唐老爺就好了,為什麼那麼狠心將李家無辜的一家老小全滅了口?
「那你師父呢?」既然他師父將他救出,人也應該就在附近。
「為了讓我能安全的進府見你一面,師父刻意掩護我進來,而方才守衛們追捕的人就是他。」沈封壓低聲音說。
「那他應該沒事吧?」千尋有些擔心。
「放心,他身手不凡,那幾個膿包守衛不是他的對手。」沈封有些得意的笑著。
「是啊!是啊!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想必閣下的身手定也不凡嘍!」千尋朝他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所以嘍!閣下我今晚就要顯露不凡的身手,將姑娘你給帶出淮王府別館。」沈封微微一笑將千尋由椅子上拉起。
「不行。」千尋掙月兌他的手。「我還沒查清楚我的身世,況且淮王爺身中藥毒,難道我們就這樣不管,放任方玉蘿為所欲為、一錯再錯?」
「當然不。」沈封斷然的否決。
他絕對不會棄淮王爺不顧,況且他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此事他和師父沈子修自有計劃。
「我今晚是來將你帶出府,然後再不著痕跡的將爹帶出來。」沈封偷偷的將他們計劃的計謀向她道來。
「我覺得不妥,這樣就無法里應外合。」千尋皺著秀眉有些不太認同。
「有更好的辦法嗎?」瞧著她那對如星子般的黑眸機靈地轉了轉,沈封好奇的問。
「當然!」千尋驕傲的笑了笑。
她拉著他坐下來,緩緩地道出更完美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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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千尋梳洗完畢,在侍女的打點下一身鵝黃色的輕紗,更襯托她賽雪似的嬌顏,柔柔的長發披瀉而下,猶如出塵的水靈仙子,她才攬鏡細照,房門外就響起一陣輕嚷。
「千尋,你起身了沒?」李仲陵隔著門板問著。
「早起來了。」千尋上前打開房門讓他進來。
李仲陵的雙眼為之一亮,想不到她一經打扮竟然會那麼好看,和他最初認識那個活躍的她完全不同,尤其是她唇角旁那抹柔美的淺笑,更是莫名的窒人心魂。
「看來你的病也好了大半了。」李仲陵笑著拉著她坐下。
千尋自然的縮回手,她眼一抬瞧見站在門口背著藥箱的白發老者。
「這位是……」千尋望向門口好奇的問著李仲陵。
其實她一眼就認出沈封,想不到他偽裝得有模有樣。
趁著李仲陵不注意,她偷偷的掩嘴輕笑,朝沈封頑皮的眨眨眼。
而沈封則面色不改地背著仍重的藥箱,恭敬的走進房來,他刻意放緩腳步,步履瞧來極為蹣跚。
「這位是陳大夫,本來是要來替你把脈看病,看來似乎也用不著。」望著她一臉曲神采奕奕,他倒是寬心了不少。
正當他揮手示意沈封退下時,千尋卻出聲阻止,「且慢!陳大夫醫術應當不差吧!」她好奇的探問著。
「這當然嘍!」雖然他第一次見過這名陳大夫,但听藥鋪里的伙計們贊揚,他猶如活神仙轉世。
「我听侍女捫說,王爺得了怪病一直沒有起色,不如就讓陳大夫去替王爺問問診,搞不好會有些轉機。」
千尋大膽的提議。
「這個嘛!」李仲被模模下巴,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為他父親看病的大夫一向都是母親找來的,現在他娘不在,這倒讓他有些論難。
「我看還是算了,御醫們都束手無策,看來這尋常大夫也好不到哪里去。」見他還不上勾,千尋只得假意的搖搖頭,以退為進。
「小王爺,不如讓老朽試試。」沈封低著頭,萬般誠意的說著。
「那好吧!你就替我爹問問診,至于藥單開好了得先讓我過目。」只是把脈看病應該沒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