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已是最快的時間了。」
在了解沒有任何商量余地後,朱靜容只好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起身離去。
明天一早她就能得到徹底的解月兌,只要再等一晚,她就能如釋重負了,她反復告訴自己別緊張,康政倫是不會發現她的計劃的。
明明是這麼說服自己,但為何她還是忐忑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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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朱靜容離開建設公司大樓後,趙孟軒就不曾讓他的視線由她身上離開過。趙孟軒皺起眉頭望著朱靜容往醫院方向步去,心里不只一次反復思量是否要將她到過醫院的事告知康政倫。
百般思量後,趙孟軒在朱靜容離開診療室後尾隨而進。
他不經里頭的人同意就逕自推開門,把里頭的醫生嚇了一跳。
「先生,有事嗎?」醫生不甚和悅地問著眼前這名不速之客,原先他只想發怒趕人的,但卻在對上趙孟軒銳利的眸子後而識相的住了口。
「我要知道剛才那女孩來這兒的目的。她生病了嗎?如果是,她生的又是什麼病?」趙孟軒單刀直入地問,保持他一貫的作風,絲毫不浪費不必要的時間。
「她說她想拿掉子宮和卵巢。」醫生無奈地搖著頭,感慨地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腦子里真不知道在想什麼,明明好好的一個人,偏偏就要把自己弄成有殘缺,也不想想看,現今世上有多少夫妻是想求得一個孩子都求不到,而她竟想拿掉生殖器官。是這個世界變了?還是我老了跟不上這個時代的脈動?」
醫生後面的話趙孟軒已經完全听不下去,也逐漸感到事情已是非同小可,她不知道康政倫和朱靜容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只知道一定要阻止她。
因為到時會遺憾的或許不只是朱靜容本身,就連康政倫也是。
「她何時手術?」他趕緊接著問。
「明早十點半。」
「我要你取消這個手術。」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她是來不成了。」趙孟軒簡單回答完就往診療室外踱去。一到外頭,他沒有絲毫耽擱立即撥了康政倫的行動電話。
(喂?我是康政倫。)電話一接通,康政倫習慣性地報上自個兒的名字。
「我說老兄啊,你究竟把人家給怎麼了?那女的竟然上醫院想拿掉子宮和卵巢,想徹底地把自己結扎。」趙孟軒維持著一貫的玩笑口氣,殊不知電話另一端的康政倫在听到這個駭人的消息時已是怒發沖冠。
(你說什麼!)康政倫不自覺地大聲吼叫。
「老兄,相信你自己的耳朵,由你不可置信的吼叫聲里,我相信你並沒把我的話听錯。」趙孟軒皺眉並拿開電話清清耳朵,方才若不是他有先見之明及時將電話拿開,只怕這會兒他得去耳鼻喉科掛號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去給我取消手術。)他頭好痛,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听到她想去拿掉子宮和卵巢的事,一顆煩躁的心就再也平靜不下來。
一來他們倆今天才剛見過面;二來她也沒有讓他心動到足以想將她永遠納為己有的念頭;可是當他一得知這個驚人的消息,他心中竟沒來由的涌起一股巨大怒濤,直想奔到朱靜容面前仔細盤問她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想惹怒他嗎?還是真的不屑生他的孩子?而他也真的打算這麼做了。
「你確定要取消手術嗎?我倒認為這女孩很識相哩!懂得什麼才是你真正想要的。」趙孟軒不說他早已自作主張把手術取消的事,只為了換取康政倫二十九年來難得一見的怒氣。反正此刻他又不在他身邊,因此更不用害怕會被他超強「台風尾」給掃到。
(趙孟軒,你听不懂中文了嗎?還是你想提早投胎?別忘了你還有把柄落在我手中。)康政倫咬牙切齒地揚著手中的資料,明知趙孟軒在電話那一頭根本看不見,但他還是認為第六感超乎常人的他一定能感受到。
那些文件資料不是別的,正是趙孟軒當臥底警察的相關資料。趙孟軒不懂他手中為何會有那些不該出現的東西,但他卻也請楚的明白,一旦康政倫不顧交情把那些資料公諸于世,那些他往後的日子就真如康政倫所說的——提早投胎轉世去也。
所以有些玩笑在某些不該鬧著玩的場合里是不宜開得太過火的。于是他認命地住了口,說服自己要懂得適可而止,反正來日方長嘛!有的是整他的機會。
見他識相地閉上嘴,康政倫更是十分得意地干笑著。(多做點事,少說點話,我相信大家都會更加愛你的。)
「去你的!」趙孟軒不悅地撇撇嘴,他才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哩!
(言歸正傳,現在我要你先去把那場手術取消,接下來的事就用不著你來操心,我自有打算。)康政倫幾乎快熄滅的火焰在兜回原先的話題後,再度以驚人的速度燃燒起來。他打定主意要讓合約提早履行。
「我真搞不懂你的腦子究竟是哪兒出了錯,現在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糖果被人給奪走的小孩,一副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東西取回的樣子。」趙孟軒嘆氣道。
趙孟軒不懂,康政倫自己又何嘗清楚明白?只是在放不開的情況下,他只好選擇讓她成為他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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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靜容才剛踏進屋里,一道冷淡似冰的聲音也在同時響起。
「你剛才去哪兒了?」康政倫好整以暇地坐在朱家客廳的沙發上,那自在的神態仿佛此地是他的領域範圍。
她當場愣在原地,並下意識地往聲音來源尋去。
只見他悠閑地躺在沙發上,臉上淨是笑意,然而任誰都看得出來,那抹出現在他臉上的笑意非但未到達眼里,反而是暴風雨來襲的前兆。
第一個涌上朱靜容腦海的念頭是——他怎麼在這兒?
「這是我家,請你別未經主人同意就擅自闖入。」她本以為自己會害怕到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可是他卻發現自己非但說得出話來,而且一開口就是大膽地對他下逐客令。
「你是我的人,這兒自然也就成為我的家,只不過——」他環顧四周環境後又說︰「我還有點不屑來。」
「我不是你的人!」她挑釁地迎上他犀利的眼神,「你既然不屑來,那麼我這兒也不歡迎你,你請回吧!」
「我是那種能任你呼來喚去的人嗎?還有,我說你是什麼你就是,別給我耍嘴皮子惹我不高興。」康政倫危險地眯起眼,銳利的目光愈加冰冷,像兩道利刃般朝她直直射過去。
朱靜容一驚,她不懂明明屋內空間大得很,且兩人相距至少數十步的距離,但為何她還是在對上他的眸光後感到胸後緊窒呢?那一口郁悶的氣始終擱在胸口讓她覺得難受。
她不由自主地揪緊胸口,仿佛站在他眼前的她此刻不著寸縷,完全毫不保留地任他看個夠。「是你不願來。」她吶吶地愈說愈小聲,直至聲音徹底消失在喉間。
「少給我岔開話題。說!你剛才到哪里去了?為何沒直接回家?」他不直接把話挑明,目的是想要她先向他坦白。
「你跟蹤我?」她大叫,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下流的事來。
「是你逼我不得不這麼做。」他面有慍色,怒聲地低吼著。
「我去便利商店。」百般思量後,她仍是把上醫院的經過給刻意隱瞞。
不再給她隱瞞實情的機會,他又問︰「是嗎?那為何我派出去的人卻說你往醫院去?」
「我感冒,所以去看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