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妹在。」
「至少今夜得留下,好讓朕賜宴。」
「可是……」
「嗯?」皇帝已佯裝不滿的板起臉來。
「好吧,好吧,看在你的日子過得也實在有些無聊的份上,我和步險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來陪你一回羅。」
「你這丫頭,難道不想討好朕,讓朕賜婚?」
「步險我嫁定了,你賜不賜婚都一樣。」
听到她如此大膽的表白,即便貴為天子,也只有瞠目結舌、無言以對的份,如此反逗得玲瓏哈哈笑開。
☆☆☆
當夜稍晚出了皇官,步險即陷入諸五行門人的「拷問」陣中,最後他干脆把這個難題丟給玲瓏,自己先回育龍館去。
「步險!」明明有把握他應是在「洞天深處」這里,玲攏的呼喚當中,卻還是有些許的掛慮。
「我在這兒,」步險立刻將她拉人懷中。「我在這兒。」感覺到她的雙臂緊縮,身子微顫,不禁有些心疼。「還沒機會跟你道歉呢,玲瓏,對不起,害你受驚了。」
「你的確該向我賠罪。」她仰起頭來嗔道。
步險被她嗔怨的模樣逗笑開來,順手便捏了捏她的面頰說︰「要怪,也應該先怪于颶兄弟。」
原來那日臨走前,步險曾交代于颶兄弟天亮之後,務必告訴玲瓏他的計劃,無奈于颶與于揚不願被于飆「獨享功勞」,硬是偷偷跟上了謝叔通的船。
「他們以為我看了你留下的詩就會明白嘛。」
「還明白呢,簡直就是在幫倒忙,反而把你給急壞了,是不是?這一對寶貝兄弟,我不讓水涵責罰他們一下,還真是不行。」
「算了啦,步險,他們也是一片好意,一來怕我擔心,二來怕于飆無法順利找出馬天行栽贓在水涵船上的交子印模,所以才會趕著給我送信,再匆匆登上船,而他們也的確幫了你們一個大忙,是不是?」
「你呀,就是這麼的善良。」
「那你呢?還不是那麼的負責任,硬要把什麼都扛在肩上。」
「是,娘子教訓的是。」
玲瓏聞言卻突然濕了眼楮。
「怎麼了?」步險趕緊捧起她的臉來問︰「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紅了眼眶?」
「因為覺得自己實在太幸福了嘛。」玲瓏控制不住終究奪眶而出的淚水,並想要埋人他的懷中,嬌羞不已。
「這樣也能哭?」步險逗她道。
「我就是愛哭,嫌棄啦。」
「瞎說。」他俯下頭來上止刻吻上了他已不知朝思暮想了多久的紅唇,並在發出滿足的嘆息聲後,吻得更加深人與纏綿。
玲瓏原本環在他腰間的手,悄悄往上挪,撫模著他寬厚的背,恣意摩掌。
在幾乎吻遍她臉上每一寸肌膚後,步險難得微喘的貼到她耳邊說︰「我再也等不下去了,玲瓏,明日登門造訪令尊、今堂後,當即決定大喜之日,與你成親。」
「你肯到中書府去了?」
听到這句話,步險才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公主?」
「要你當駙馬爺,不會太勉強你吧!」玲瓏難掩志怎道。
「如果公主是你,那當然就不勉強羅,只是沒想到你除了有中書令舅舅以外,還有位皇帝哥哥,天啊!我愛上的女人,到底有著多麼顯赫的家世?」
「若不是為了你,誰耐煩去動用那些關系,至于什麼顯赫的家世……往後只有個頭餃,可以討我歡心。」
「哦?哪一個?」
「明知故問。」
「我想听听,尤其想听你親口告訴我。」
玲瓏以手指描摩著他俊逸的臉龐,輕聲的說︰「往後,再不用受被遺棄的惡夢折磨了。」
就如同之前五行門的人都沒有想到玲瓏竟是當今皇帝親封的玉顏公主一樣,大家也都沒有想到謝叔通一再召步險密談的原因,並非相信了馬天行的誣賴,而是步險與他昔日故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相貌。
原來步險的父親即為謝叔通念念不忘的那位故友,透過交談,謝叔通得知了好友一家失蹤後的慘況,而步險則從叔通的心中,拼湊出雙親失蹤前後的境況及心情的全貌。
迫害他父親的,是一位姓許名連運的高官,而這位許連運,正好也是因垂涎于水涵母親的美貌,逼得于恩瀚淪為海盜,還害死了于水涵母親的元凶。
所幸經過謝叔通的追查,很快的便證實了許連運並非能安的父親。
「今尊姓許,名叫連進,是許連運的堂兄,自幼即同為孤兒的他們從小相依為命,親如手足,相德以來,令尊對于提拔許連運,總是不遺余力,誰都沒有想到他後來會恩將仇報,不斷的迫害令尊非但將他追上了絕境,後來更將你們母女、子三人逐出家門,更由于他們面貌相似,所以馬天行才能如此刻意的混淆,硬要把你和他說成同父異母的兄弟。」
見了五行門請人後,向能安做以上的解釋,幾乎是步險唯一開的一次口。
「是,」他偎著玲瓏的掌心,喃喃出聲︰「再不會避談過去,再不必背負陰影,再不用以冷漠來武裝脆弱,倦扮堅強。」
迎上他那雙當初一見面,就幾乎擄獲她整顆芳心的眸子,玲瓏終于坦言︰「往後我只想、只願擁有一個頭餃,那便是︰五行青龍危步險夫人。」
步險的反應是將她緊緊擁往,良久不發一語,可喜的是,玲瓏均能了解。
「不在乎在後都被稱為‘危夫人’。」
「能安一樣不想改回原姓︰許,不辭危步險,但望居能安,里頭有一步他們無盡的關愛,我覺得挺好的。」
「那你必定也不介意我推辭了你皇上哥哥的好意羅。」
「你是說他要你跟能安,甚至是青雲與水涵都承繼父職,或回復原官位的事?」
「嗯,連方敏他都想拉攏哩。」
「是不必理他。」
「現在我總算知道你那莫大的口氣均從何而來了。」步險取笑她道。
「當今皇上自幼喪母,但聰明伶俐,最受太星吾愛,所以特囑當時尚未出閣的安儀公主好生教養,免受其他皇子的排擠,後來他果然在眾兄弟之間月兌穎而出,成為太子,並繼承了王位。」
「你所說的安儀公主……」
「便是我那成天盡逼著我快快出嫁的舅母。」
「你們幼時必定經常玩在一起。」
「你說誰?喔,你是說皇上哥哥吧,的確,在他還沒有受封為太工剛,我們是經常玩生塊兒,因為舅母一直無所出,便把我們當成子女來疼。」
「只是子女,而不是子媳?」
玲瓏笑道︰「想哪兒去了,幼時玩官兵捉強盜,哥哥常被我退做強盜,又被我追著到處跑,哪里敢娶我。」
「但我看他今日凝注你的眼光非比尋常,或許就在剎那間驚覺到你已良大成人。再不是昔日的黃毛丫頭了。」
「這就是你用過晚膳,便忙不迭向他告辭的原因?」玲瓏巧笑倩兮,毫不掩飾被寵愛的甜蜜。
「但嫁給我,恐怕還是——」
玲瓏完全知道他要講什麼,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就是愛你呀,就是只愛你一人。」
步險突然有落淚的沖動,吻上她縴細的拾尖,馬上說︰「我會尊重你、愛護你、珍惜你,永遠以你為先、敬你在前。」
「不。」
「不?」
「你只需要讓我愛你,好好愛你就成。」
步險不再多言,只以覆蓋下來的雙雇,輾轉親吻,傳達他心中的悸動。
☆☆☆
半年後,臘月時分。
步險正飛身上檐,便因見到屋頂上有人,而差點滑落,所幸那人及時伸出手來。將他拉了上去。
「玲瓏!」
「可不正是我嗎?大師兄。」她一派天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