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極了,」這下上官銘當真是‘岳丈’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女兒啊,看來我這女婿不但武藝高強,連文系也好,果然是人中之龍。」
「稱‘大俠’,不為過吧?」玲瓏故意挨到父親跟前去說。
「你……」被女兒椰偷雖有些尷尬,但上官銘又哪里會跟她計較,乾脆自嘲道︰「是,是不過分,而且你瞧爹爹我多麼著重你說的話呀,竟然在失去記憶時,也能一見步險,便反射性的叫他危大俠,真是;步險。
「小婿在。」
「晚飯她吃過了,你快把她帶走吧。」
「岳父大人是說……?」
「我是說你們小倆口小別重逢,一定有許多話想說,那就別讓我這老頭子礙了你們的眼,同時呢,我也可以安安靜靜的吃頓飯。」
「但是……」步險仍有些躇躊。
「去、去、去,」上官銘甚至已揮起手來。「再不走,等我們回去以後,萬一丫頭把帳反過來算到我頭上,不讓我跟她娘好好敘舊,傾訴別後的種種,那可怎麼辦?你賠得起?」
「爹都趕人了,咱們還是快點走吧!」玲瓏朝上官銘眨眨眼,逗得他沒有辦法再繼續板起面孔,只得搖頭苦笑,而步險更是差點就來不及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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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玲瓏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好美。」
「是婆婆告訴我的,」步險說︰「听說連水涵都不知道恩慈島上有這麼一處地。」
他們身在一個涵洞內,內有狀似桌椅的天然岩石,外則上有繁星點點、下有波光鄰鄰,但最妙的,還是隔絕內外的那片河水簾幕;厚薄適中,角度奇巧,若身在外頭,會以為它只是一片河流盡頭,沿壁而下的小瀑布,誰知里頭則有洞天?一旦進到洞內,就會赫然發現︰唉呀!這簡直就是一幅透明的水畫嘛,透過晶瑩剔透的水簾著月色、看海景,真是美得令人屏息,教人除了讀嘆以外,再找不出其他的宇眼來形容這片水晶簾子。
「婆婆,一定常常獨暴此,是不是?」
「比起她的遭遇,我突然覺得自己再幸運不過。」
玲瓏心念一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以充滿期待及鼓勵的眼神仰望著也。
「你沒有听錯,」步險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祥寧乎靜。「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沒有將我一並帶走,沒有讓我目睹他們自溺的慘況,或許已經是當時的他們所唯一能夠幫我做的了。」
「是愛你,舍不得你,而不是忍心遺棄你。」
「是的,是愛我,我的父母,終究是愛我的。
玲瓏猛然將他攔腰一抱,並偎到他胸膛上去。
「怎麼了?」
「好感動、好欣慰、好開心,覺得……覺得自己好幸福。
听她一連用了那麼多個「好」字,步險不禁笑開來、「我看哪,你真是個‘好’容易滿足的女孩。
「不好嗎,」玲瓏抬起頭來撒嬌︰「若非我這麼好哄,你想我會不跟你算你這幾天以來,對我不理不睬、不聞不問的帳?」
「我什麼時候對你不理不睬、不聞不問了自從屠龍島月兌困,來到思慈島後,我們不是天天均有踫面?
「可不像師姐他們卿卿我我,或二師見他們如膠似漆。」她垂下頭,感覺具有那麼一絲委屈。
「你以為不好受的只有你一人嗎?」
「難道不是?」玲瓏揚起頭來反問。
「當然不是。
「騙人。
「我造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騙人。」雙唇跟著話聲而落,馬上攫住玲瓏鮮艷欲滴的紅唇。
玲瓏先還掙扎了一下,聊備抗拒一格,卻只換來步險低沉的笑聲,以及緊接而來的熱情攻勢,一下子便瓦解了玲瓏的裝模作樣,以霸道的唇、靈巧的舌引導著她做出無法再掩飾及壓抑的回應。
離開她氣喘咻咻的唇後,步險隨即轉移陣地,繼續吻著她的面頰、鼻梁、額頭、眼瞼、下巴,舌忝舐耳垂,再吸吮她滑膩的頸項。
「步險……步險……」玲瓏頓感雙膝發軟。「人家快……快站不住了啦……」
「那就別站,坐到我懷里來吧。」不待玲戲有所反應,步險已經將她橫袍起來,一起倚坐到水線後一塊凹陷的岩石十。
「步險?」手按著他到胸前來的手掌,玲瓏輕喃。
「嗯?」他繼續貪向著她滑如凝脂,並散發出淡淡幽香的肌膚。
「我……都不曉得該推開你,或該任由你……瞧你把人家給逗的。」
步險聞言,猛地收手抬頭,玲瓏反覺空虛及失落。「步險?」
「到底是誰逗誰啊,」為了轉換氣氛,免得待會兒真會情不自禁,步險于是刻意捏捏她的臭子並以輕松的口吻說︰「我才是快要按捺不住,恨不得一口就將你吞下肚一里去呢。」
玲瓏明白他的體貼,遂圈住他的頸項,配合著道︰「我有這麼可口?」
「等咱們洞房花燭夜時就知道了。」
他這麼說,玲瓏可又馬上羞紅了臉。「步險!」
「我是說真的嘛,」湊近來與她額頭相抵,步險由衷的表示︰「謝謝你,玲瓏。」
「謝我什麼?」
「一切,沒有你,我不可能月兌胎換骨。」
「我謝你才真,」偎上他的頸側,玲瓏傾訴︰「謝你救了我,救了我父親;對了,箭傷無礙了吧?」
步險模模左臂說︰干過是擦驚之下,能礙什麼事,更何況那馬天行本來就沒真要弓弩手射死我們的意思。」
玲攏突然打了個寒顫。
「怎麼,覺得冷?」
她搖了搖頭。
「那就是想起了馬天行陰狠手段的關系。」
「他還真是個壞胚子,自幼便……難怪婆婆听到他酷似其父的聲音,就嚇得魂飛魄散。」
「他也忌憚婆婆呀,不然又怎會設下圈套,讓大伙兒全相信他的目標是你,實則另有目的?」
「那種人也能當到鎮國大將軍,真不曉得皇上是在干什麼。」
「嘩,好大的口氣,竟連天子你都敢數落?」
「為什麼不能數落?普天之下,盡是皇土,萬眾百姓,皆賴皇恩;如今他卻讓這樣的人身為將軍,由著他為非作歹,欺壓善良還顛倒黑白,所謂事出必有因,承擔了結果的我們,難道連追究一下緣由的權利都沒有?」
「听你這一說,倒讓我想起了一件有趣的往事。」
「有關于我的嗎?」
「當然與你有關,還記得我們第二次相遇時,你曾經潑了一位‘企圖’對你動手動腳的人一壺酒嗎?」
玲瓏尋思片刻,立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記得,記得,我還記得當時能安的反應是瞪大了眼楮問我︰‘你竟敢潑朝廷命官酒?’」
步險當下便學她那夜理直氣壯的模樣說︰「你沒听過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嗎?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官。」
玲瓏看了更加樂不可支。「他是小小的官沒錯呀。」
「你口氣會這樣大,是因為有個大官舅舅吧?」
她的笑容一僵。「你知道了?」
「你失綜的事,我總不能不稟報未來的岳母。」
一聲「岳母」听得玲瓏心花怒放,但另一件事卻又令她難掩忐忑。「你不會……因而嫌棄我吧?」
「能娶當今中書令的外甥女為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你說我會嫌棄嗎?」
「別人當然不會,只會忙不迭的攀炎附勢,可是你心高氣做,我哪里曉得你會不——」
步險的回答是封住了她的雇,給了她纏綿的一吻,再以今她見了心醉神迷的笑容俯視她道︰「你舅舅是中書令也罷,是乞丐也罷,絲毫影響不到我,對我來說,你只有一個身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