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立即下令端木愷回會稽去討賊平亂。「我知道你家就在會稽郡治山陰縣,討平亂事後,便回家一趟吧,公瑾說你家中有嬌妻相候,可別冷落佳人過久。」
端木愷領命以後,不禁狠狠瞪了滿面春風的周瑜一眼,然後咬牙悄聲問道︰「我何來‘嬌妻’?」「錢唐賣唱女,難道你忘了?我可是唯一的見證人。」
時隔半月,賊亂已平,但當日周瑜促狹的神情,如今想起來,卻依然令已快到朝露館的端木愷恨得牙癢癢的,那與小喬素有神仙美眷之稱的周瑜,一旦逮著機會,對自己「不幸」的婚姻狀況非但沒有半絲同情,顯然還頗幸災樂禍。
這算是哪門子的生死至交?簡直就是——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突如其來的一片道賀之聲,讓坐在馬上的端木愷為之一震。
「少爺,恭喜你榮升‘破賊將軍’。」為首的還赫然是蔣氏。
端木愷翻身下馬,扶起躬身的蔣氏道︰「女乃女乃,您怎麼會到朝露館來?」「是少夫人請我過來幫忙的,她說不曉得你愛吃什麼家鄉菜,又捉不準你哪一天回來,所以請我來這兒當臨時的總管;對了,」蔣氏邊說邊笑得合不攏嘴,顯然開心得不得了。「還有呀,少爺,這里已徑不叫朝露館,少夫人說那名字太灰澀了,所以她已經把這里正式改名為——」她越講越興奮,端木愷卻越听越驚慌,到後來甚至已顧不得禮數,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便插嘴問道︰「我的紫鳶呢?」馬是他堅持要茉舞騎回來的,而眼前他唯一能夠想到,和茉舞及他有連系之物,也只有紫鳶了。
雖然不曉得為什麼端木愷一開口就問馬,但蔣氏仍本能答道︰「紫鳶在馬廄里。」
「那騎它回來的姑娘呢?」
蔣氏聞言只瞪大了眼楮,拿他當怪物似的看,根本作不得聲。
「女乃女乃,我問您,騎它回來的姑娘呢?」「在蝴蝶廳,少夫人房——」蔣氏話才講一半,端木愷已經疾奔入內,弄得她莫名其妙,只能叫道︰「少爺。愷哥兒。你要到哪里去?」「我到蝴蝶廳,所有人等,沒有我的允許,一概不得進西館來。」拋下這句話後,端木愷就從復廊直接奔向蝴蝶廳。
但蔣氏仗著自己是「老臣子」,在怔忡過後,隨即因著實扔心愷哥兒不曉得會對飛霜如何,而咬牙跟上。
端木愷腳程快,步伐大,一會兒便來到蝴蝶廳二樓,本來立于圓形窗台前的飛霜,正好聞聲回頭,于是一張俏臉立時為之一亮,並喊道︰「夫君。」
而松了一口氣的端木愷則馬上將她擁入了懷中,並一迭聲的叫著︰「茉舞、茉舞,他們告訴我‘少夫人’還在這里,可真嚇壞我了,她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有沒有——」他驀然省及一事,立刻抬頭改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一身藕紫,襯得肌膚更加白皙的飛霜抿嘴一笑,正思索著該如何解釋才最淺顯易懂時,門邊已傳來一個微喘的聲音說︰「飛霜是你娶進門已一年的妻子,不叫你夫君,要叫你什麼?真是的,思念妻子也不是這個思念法,什麼馬回來了沒有啦,所有人等都不準進西館來啦,真有這麼疼她的話,會整整一年音訊全無?愷哥兒,我看你實在應該多跟你爹學學,難道從小到大——」見端木愷原先還肯按捺的表情,在听到蔣氏要他多跟父親學習時陡然一僵,飛霜趕緊一邊反手扯住他的臂膀,一邊望向蔣氏說︰「女乃女乃,灶上炖著寒衣愛吃的魚羹,你可不可以幫我過去看看好了沒有?我有許多話,想跟他說呢。」
「是,是應該說說他,」蔣氏遺會兒總算也發現到小倆口從剛才就一直相擁至今,不禁又歡喜又趕快藉著低頭轉身的動作來掩飾羞赧。「盡量說,沒關系,女乃女乃給你撐腰,魚羹我這就幫你看去……」知情識趣的她,可也沒有忘了把門給帶上。
而端木愷的炯炯眼神,則始終沒有離開過飛霜那美得教人屏息的嬌靨。「快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飛霜巧笑倩兮的環上他的頸項說︰「瞧你凶的,人家都快想死你了,魚羹已連續炖了三天,你還舍得罵人家。」
「可是茉舞,不,應該叫你飛霜,也不對,你能不能行行好,好歹先告訴我你叫做什麼名字?」飛霜卻故意將柔軟火熱的身子整個貼向他,並在滿意于他猛然的抽氣,與身體所表現出來最直接的反應後,湊到他耳邊去說︰「這個時候,我喜歡你叫我蠻子。」
「天啊。」端木愷終于融化在她的熱情攻勢下。「我這就來領教你的蠻勁。」
被他橫抱起來,往床榻走去的飛霜,雖繼續輕嚙他的耳垂,舌忝舐他的耳窩,卻也沒忘記說︰「寒衣,待會兒女乃女乃要是端魚羹過來,撞見我們正在……」「那也沒辦法,」輕輕將她拋上床後,端木愷跟著便躺過來,卻也體諒嬌妻的顧忌,而將帳幕給拉下。「誰教你要如此誘人,令我渴望至極點。」
「我誘人?」她由著他一件接一件的卸除下衣物,也知道他故意將它們往帳幕外丟的用意何在,待會兒真有人來,一旦瞥見散落一地的衣服,應該就會避開了吧。
「記性真差,是誰說過︰‘丑陋伴老’的?」端木愷已隔著僅余的抹胸,上地傲人的雙峰。「你這個愛作弄人的小東西,看我今天要怎麼樣整治和回報你。」
飛霜引導著他的手找到系帶解開,並在柔軟的胸脯終于貼上他結實的胸膛而迅速硬挺起來時,嬌吟出聲︰「寒衣,這……算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嗎?」近一個月來對茉舞的思念,近一個月來對飛霜的揣測,在意外發現她們竟是同一個人以後,己經全部化為熊熊的情火,將他心中的愛意全數引導出來。
「本來可以不用拖到現在,才讓我美夢成真的,」端木愷的雙唇狂吻著她,還得挪出空來數落嬌妻,真是異常忙碌。「這樣耍我,你很愉快嗎?」「起先根本搞不清楚你的心意嘛,」飛霜依著本能蠕動身軀,渾然不知對于夫婿而言,此刻的她是如何的撩人。「後來……後來則是要讓你專心呀。」
「你還有理?」端木愷覺得自己真是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看來往後在她面前,他都只有乖乖臣服的份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可也是他生平首度的心悅誠服,這個筋斗,他絕對是栽得萬份情願。
「好嘛,好嘛,」飛霜星眸半闔,小嘴微張,任由他愈發貼得緊密道︰「是我嬌氣太盛,今晚就……」端木愷的攻勢已由最先的溫柔,漸漸轉為激昂,呼吸也隨之急喘。「就怎麼樣?」「就……一切依你……」她的柔媚終于令端木愷無法再自持,而他也的確毋須再自持,唯一的顧慮只余她的青澀。「我真是已經不能沒有你了,飛霜。」
在首度喊她本名的低嘆聲中,端木愷長驅直入,立刻听到她猛然吸氣的聲音。
「寶貝?」心疼不已的他,馬上就想要抽身。
但飛霜卻拱起身子來配合他,主動表示︰「我……沒事,夫君,別再拋下我,不要。你答應過要讓我當一輩子的端木夫人,也答應過要讓這里成為我的家鄉的,別再離開我……」端木愷再沒有絲毫猶豫,擁緊她、深入她、寵溺她,極有耐心又極其憐惜的,終于在不久以後,于飛霜很快就跟上的律動中,帶領著她一起登上極樂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