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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只隨你動 第26頁

作者︰齊萱

「您錯了,姑姑,大錯特錯,毀掉您一生幸福的人是您自己,是您心中那無垠無邊的仇恨,現在我總算能夠體會爸爸剛過世時,媽媽無依無靠的心情了,她很堅強,而您才是最脆弱、最不堪一擊的。」

「那又如何?至少眼前這個你所謂最不堪一擊的人,已經扳倒你們了,不是嗎?我相信程勛現在最恨的人,一定不會是拿要公開小潮一事迫使他就範的我,而是背叛了他的你。」

羽嫣默然,是的,她相信程勛現在一定非常的痛恨她。甚至為曾經愛上她而痛恨本身的愚蠢,但他可知道自己卻正好相反的,比過去任何一個時刻,都還要深愛他嗎?

從昨晚搭乘夜班飛機,與程勛揮別至今,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們的世界卻已經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的他們,非但不知對方的心情,就連人在哪里,也都互相不清楚啊。

他還在警察局里嗎?憑啟鵬和司奇的力量,一定已經讓他交保候傳了吧,那他現在會在哪里呢?

羽嫣無從猜測,就像他一定也猜不到她已經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態下,又回到了台北,因為宜君在給她喝的飲料中加了安眠藥,就這樣連夜開車,把睡得人事不省的她,載到了姑丈台北的家。

等到她被宜君用冰凍的毛巾捂上臉弄醒過來時,又已經是她打過電話,向警方密報程勛私藏海洛因後的凌晨四點。

宜君先放了那通密報電話的錄音給她昕,再把她扯到另一個房間去,介紹她跟程勛的女兒見面,接著又在羽嫣還來不及消化「陰狠的姑姑」、「惡意的栽贓」、「有心的陷害」以及「程勛的女兒」等等,幾乎全都超乎她想像範圍以外的驚駭時,緊接著宜君卻又對她提出了另一個要求。

「我要你待會兒在程勛被捕後,打他的行動電話。」

明知道機會渺茫,但羽嫣仍然抱著一線希望說︰「您要向他坦承這一切全是您所開的惡意玩笑?」

宜君听了以後的第一個反應,是放聲大笑,然後才說︰「我費盡苦心安排出來的成果,你以為我會舍得一手毀了它嗎?到現在你還在作夢?羽嫣,太天真了吧。」

「您不說,還有我,別忘了還有我會說出全部的真相。」已經從宜君一連串的自吹自擂,得知她為什麼要這樣陷害程勛的羽嫣,馬上回嘴道。

「不,你不會,」宜君雙手環胸,一派篤定的說︰「你不但小會對他說出真相,還會按照我的意思,乖乖的跟他說,這一切全是我們姑佷聯手搞出來的。」

「您在作夢!」

「是嗎?如果我用程勛周圍人的安全,來跟你做交換條件呢?你是不是就願意配合了?」她眯細了眼楮說。

「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懷表是你幫我交給程勛的,那麼他衣櫥里那半公斤的海洛因,又是誰幫我放進去的呢?」

「我們身邊有您的人!」羽嫣開始真正覺得驚怖起來。

「對了,聰明的女孩,所以你想我可以怎麼做呢?像上回你告訴我駱司奇的老婆有孕在身後,我馬上就差人為他送了封‘問候信’去,他們那麼恩愛,如果雷孝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個什麼閃失,你想駱司奇會不會崩潰?甚至重返黑道,為他妻兄報仇?」

隨著羽嫣臉上血色的流失,宜君唇邊的笑意亦不斷的加深。「我很討厭你,羽嫣,你知不知道?非常、非常的討厭,就像我當年討厭你的母親一樣。而你的姑丈,則非常、非常的害怕程勛,怕有一天他會發現當年叫妓院保鏢去捉人的,並不是程勛他們一直以為的老頭江信吉,而是擔心一旦哥哥與父親和好,自己這個一向便不甚得寵的老二,就會落個更一無所有的江昭正。」

「原來害死程勛父親的,竟然是他的親叔叔!」

「沒有錯,至于江信吉,起先是不知內情,後來則因為並不曉得江聖文已經有後,所以才一直不曾找過程勛,令程勛對于昭正差人故意散布的謊言,便更加深信不疑。不過听說老頭子在程勛當選以後,已經與他通過電話,你們開的那場記者招待會,還真是促成了許多對骨肉‘團圓’呢。」

「姑丈不後悔自己三十多年前,害死了親大哥?現在居然還由得您陷害程勛?他一點兒都不愧疚嗎?」

「他為什麼要覺得愧疚?靜潮不是已經幫他付出代價了?我開始跟昭正濃情蜜意時,他家那黃臉婆還沒怎麼樣,獨生女兒反倒發起神經來,蹺家逃學,甚至取了個假名,就到酒廊去上起班來,而你那位程勛當時剛考上大學,陪著余月菁當援救雛妓的義工,在一次聯同警方出擊的行動中,救了年僅十六的江靜潮。」

「當時他並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堂妹,對不對?」

「對,一開始的時候是不知道,但等到七個月後,像妖怪一樣的小潮生下來時,他可就什麼都知道了,結果你猜你那位現在對選民信誓旦旦,一副以社會清明為己任的程立委,如何反應?」宜君自問自答,「逃之夭夭。」

「不可能!我不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宜君指著小潮逼羽嫣正視。「哪由得了你自行決定信不信?你以為靜潮怎麼會接納我?還不是因為我主動表示願意收留這怪物的關系。」

真的嗎?程勛真的會如此狠心,棄自己的骨肉于不顧?不可能,羽嫣堅信這其中一定還有不為自己所知的內情,她絕對不相信程勛會這麼的不負責任。

包何況他當時只有多大?十九。十九歲的他,本身也只不過是個孩子,在面對自己竟與原先一無所知,後來發現是自己的堂妹,卻已經來不及挽回既成事實的江靜潮嘗了禁果時,他內心的驚駭可想而知,這一點從他至今仍自責不已的心情,即可得到證實。

羽嫣終于了解他所謂連面對啟鵬和司奇都無法啟口的「陰暗角落」是什麼了,但在知道以後,心中對于程勛油然而生的,卻是更深的憐惜、更堅定不移的愛戀,這一副十字架,她願意與他一起來背。

或許愛情真是盲目的,但也藉由這份體認,她才明白自己對于程勛的愛,已然深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既然如此,為了保護程勛身旁的朋友,就算必須承受他的誤會,甚至是他的痛恨,羽嫣也決定要堅強的面對,畢竟現在還能夠與宜君正面周旋的,就只有自己而己。

包何況她相信程勛一定會為自己的清白辯護,絕對不會被兩份他人栽贓的海洛因整垮。

于是對于宜君的要求,羽嫣終于點了頭,她在五點多時撥通電話,用幾乎拚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撐得出來的平板口吻告訴程勛今日的一切,全屬他罪有應得。

不料在發現她的聲音微微輕顫時,宜君竟將電話搶了過去,除了強調事情是她和羽嫣預謀,一起做出來的之外,還用小潮來威脅他。

「程立委,承認窩藏毒品,或者會讓你丟掉好不容易才競選得來的頭餃,可是如果讓我公開你遺棄智障私生女的事,恐怕連幫你的人格再三背棄的余啟鵬和駱司奇,都會逃不掉輿論的攻伐吧?該怎麼做,還望你三思。」

就像為了其他人的安全,羽嫣願意犧牲自己一樣,她知道面對宜君那樣的要脅,程勛也必然會委曲求全。

老天爺啊,難道你真忍心讓程勛為年少無知的輕狂,付出那麼龐大的代價?而又是什麼樣的扭曲心態,會使宜君犯下這一連串令人發指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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