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豈止是孝安口中的「小姐」而己,還是位不折不扣的「漂亮小姐」呢,只不過對于啟鵬和司奇來說,如今再美的女子,也都不及他們的碩人與孝安于萬一了,所以抱著純粹欣賞的心情的兩人,對于程勛會有什麼反應,也就格外的好奇。
但是任他們再怎麼想,甚至想破了頭,大概也想保不到他們那位相交二十余年,並素有「甜蜜情人」諺稱的好友,會在商小姐往他「撲」過去時,亂了方寸。
不過如今包括孝安在內的眾人為之錯愕的,恐怕還是「始作俑者」的商小姐所展現出來的驚人熱情吧!
「程大哥?真的是你,程大哥!」她一見程勛,便大聲歡呼的沖上前去,同時伸展雙臂,旁若無人的擁抱住程勛,若非他及時伸出左手來按住吧台,恐怕早已被她「沖」個四腳朝天了。
「孝安,這位小姐是……?」情急之下,程勛也只得向唯一較為清楚她身分背景的孝安求救。
但孝安還來不及開口,商小姐卻又給了大家一個更大的驚奇。
「你不認識我了?程大哥,我是小羽,以前老跟在你後面的小羽啊。」
「小羽?」程勛看著她俏麗的容顏,拚命往記憶深處搜尋。「小羽?羽……嫣?」他瞪大眼楮,難以置信到聲音都沙啞起來。「你是商羽嫣?」
「對,」羽嫣稍微拉開了身子,開心不已的叫道,「你總算沒有忘記我,我好高興,程大哥,我就是那個從十二歲起,就開始暗戀你的商羽嫣!」
第二章
一身象牙白色西服套裝的孝安一走進程勛競選總部,便直接來到他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木框,引起還在里頭忙碌的人的注意。
「嘿,都快九點了,我跟你賭一頓晚餐。」
羽嫣抬起頭來笑道︰「賭什麼?」
「就賭你一定還沒吃晚餐。」
「哪有這種賭法的?」羽嫣被逗得笑意加深說︰「穩贏不輸。」
「知道會輸的事,我才不賭呢。」孝安也笑了起來。「走吧,我請你吃晚餐。」
「可是我穿這樣……」她低下頭去看看自已。
孝安看著她一身黑色開襟外套式羊毛衣,塞進最普通的深藍色牛仔褲腰內,再搭配深咖啡色的便鞋,由衷的說︰「很好哇,穿這樣有什麼不對?」
「在這里當然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如果要跟你到駱先生的飯店去,那就有失禮儀了。」
孝安當然知道在說這句話時,羽嫣眼底為什麼會閃過一抹失落,但她並不想點破,只說︰「誰要到他那里去啊?我最怕被人服侍了,連頓簡單的飯都不能好好吃,還要正襟危坐,免得讓人在背後說︰「哎喲,你們都不曉得駱先生的未婚妻吃相有多難看,真不曉得駱先生怎麼會看上她的。」
孝安逗趣的表現,讓羽嫣又笑了出來,連扎起的馬尾也都微微搖晃著。「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每回我跟駱先生問起你,他都會還沒開口,就先展出一臉甜蜜幸福的笑容了。」
「你肯定那不是他覺得我太滑稽的訕笑?」見羽嫣馬上急著要解釋的樣子,孝安趕緊收起玩心,過去拉住她的手說︰「走吧,走吧,先祭五髒廟要緊,管司奇是在笑什麼,那又填不飽肚子。」
「但程大哥明天的行程,還有些地方沒排好,我……」
孝安一邊拿起她的大背包,一邊拖著羽嫣往外走,不容她再分辨下去。「商秘書,你每天幾點到這里來?七點?六點?有一次甚至五點半就到了,嚇壞了前一晚熬夜工作的文宣組,都說整個競選總部內,唯一能夠和程勛拚一拚體力的人,非商秘書莫屬。」
「哪有那麼夸張?我只不過是因為貪圖方便,住處就租在隔一條街的十樓公寓,少掉塞車之苦,夠多出兩、三個鐘頭來工作了。」
孝安示意她上車以後,才接口道︰「有兩、三個鐘頭,我還不如用來睡覺,像今天晚上,競選總部的總干事說距離選舉只剩下三十天,從明天開始,大家都要像上緊的發條一樣,一分一秒也不得浪費,所以今天特別提早在六點鐘讓大家下班,晚上還在王朝企業開設的餐廳舉辦慰勞宴,你怎麼不去?」
「你不也缺席了。」羽嫣答非所問的說。
‘我沒有去是因為配合啟鵬和司奇的刻意回避,況且我名義上雖是程勛的保全主任,其實他身旁自有更優秀的保鏢人員,而且他們和我又全部是舊識,有他們跟在程勛身邊,我很放心。不過你是他的貼身秘書啊,為什麼會沒去呢?」
「既然你沒到現場,怎麼會曉得我不在?」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來源。」總不能跟她坦白說是因為碩人有一份文稿急著要交給她看,打電話過去餐會現場找不到人,才聯絡自己,要她過來競選總部看看的吧。
羽嫣側頭一笑,倒也沒有再往下追究。「你喔,跟駱先生在一起久了,連他獨特的神秘氣息,都感染了三分。」
「司奇神秘?怎麼我從不覺得呢?」
「可別跟我說你也不知道直到現在,還有多少女人覺得他比余先生和程大哥都來得更有魅力。」
孝安笑出聲來應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不但知道,還會牢牢的記住一輩子,因為跟個像司奇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恐怕窮此一生,都擺月兌不了別的女人妒羨的眼光。」
「那不會帶給你困擾?甚至……擔心?」
「只要自信心夠,有什麼好覺得困擾或擔心的?更何況我的自信,完全來自于司奇的全心全意。」孝安篤定的說︰「所以羽嫣,我向來就只怕司奇不敢愛我,而不怕外在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威脅。」
「我听過一些有關于你們的事,」羽嫣的表情又再度若有所思起來。「很羨慕。」
「我不要你羨慕,羽嫣,我寧可看你也勇敢的爭取所愛。」
一句話听得羽嫣臉色發白,甚至在用餐途中也一言不發,直到侍者收走所有的盤子,送上孝安要的普洱茶和羽嫣的咖啡時,她才對著孝安歉然一笑道︰「肚子飽了,我才有精力和勇氣跟你承認今晚沒去餐會的主因,是我又失戀了。」
「失戀?」孝安啜了一口茶,有些不解的問道。
「嗯,應該說是︰又一次單戀失敗,在我的單戀日記本上,今晚又可以多添一個‘×’了。」
「早知道會讓你這麼痛苦的話,當初就不會任用你了。」
「我就曉得你會這麼想,所以應征的時候,才刻意隱瞞認識程大哥的事,而且你誤會了,能跟在他身邊做事,一直是我最大的夢想,如今美夢成真,怎麼會痛苦呢?」
「羽嫣,你願意告訴我,是怎麼樣的一段因緣,竟會使得你對程勛如此念念不忘嗎?」
羽嫣低下頭去凝視咖啡杯中裊裊上升的煙霧,聲音己變得既輕且柔起來。
「我認識程大哥那一年,才剛升上國中一年級,因為爸爸已經在五年前過世的關系,媽媽必須上班,所以家務一只由我包辦,包括當時分租我們家的四個大哥哥和大姊姊的雜務在內。」
「雜務?哪些事呢?」
「其實也沒你想像中的那麼辛苦啦。」羽嫣听出孝安口氣中的不忍,連忙抬起頭來笑說︰「有個姊姊比較不喜歡做家務,就把衣服包給我洗,有個哥哥懶得成天在外頭找吃的,三餐便都交給我打理。我早上做好早餐以後才出門上學,晚餐則趕在五點左右買菜回家做,順便幫那位哥哥裝好隔天中午的飯盒。」
「那些房客的年紀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