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讓我回去,我這就上樓。」
「我可能還會再跟她跳第二支、第三支、乃至到終場結束的最後一支舞,你受得了?」
「我只是出來透一口氣,跟你完全沒有關系,駱先生,我再說一遍,請你顧念我還在執勤的份上,高抬貴手。」
「孝安,不管你听不听得進去,這件事我一定都要跟你說個明白,」他曾經以為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但是剛剛才看到她慘白著一張臉,跟踏離去,他就後悔了。所以這件事,他非跟她解釋清楚不可。「今晚跟她的見面,完全是林家一廂情願的——」
「我不想听,」孝安轉頭瞪視著他,眼中有著難掩的受傷神情,「你也不必跟我解釋。」
「但是!」
「司奇?」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再度打斷司奇的話頭。「原來你在這兒?爸和伯父他們有事找你呢。」
「林小姐,這位是雷孝安雷小姐,我們——」
「我弄掉了隱形眼鏡,駱先生正在幫忙我找,」孝安突然出乎司奇意料之外的出聲說︰「唉呀!駱先生,原來一直在我眼楮里,大概是跑到一邊去,或打起皺摺什麼的,才會讓我覺得這麼不舒服,現在沒事了,你快跟林小姐回會場去吧,謝謝你。」說著還不忘輕揉眼臉四周,以配合剛剛所說的謊言。
「這位就是刑事局最年輕的主管雷警官吧?早幾天我便已久仰大名,今晚一見,果真才色雙全,不同凡響;對了,剛剛我已經跟伯父撒嬌,要了雷警官,我看接下來你就牢牢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保鑣吧。」
司奇已經收回手來,默立一旁,林燕琳一席倔做不遜的話,听得他立即眉頭深鎖,不料孝安卻表現出令他更加激賞的反應。
「承蒙厚愛,真是榮幸。謝謝你,林小姐,但在我們眼中,場中一千兩百位賓客的安全,都跟林小姐一樣重要,所以我想這個貼身保鐮的榮餃,林小姐還是全權委任駱先生好了。」
「你……」幾乎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搶白過的燕琳,差點掩不住怒容的低嚷。
「我還在執勤當中。失陪了,兩位,請恕我先走一步。」
由于孝安的凜然氣勢,迫使燕琳竟也不得不退到一旁,讓她昂首闊步的離去。
等到瞥見司奇那一路往上追的溫柔眼神時,燕琳的表情便愈發深沉起來了。
「我的好表妹,你一大早的,發什麼脾氣呢?不怕討厭的皺紋會趁你不備之時,偷偷爬上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施秉宏接過燕琳往門口丟來的枕頭說。
「它們敢!我跑瑞士跑得那麼勤,打起活細胞來,出手又比誰都大方,有哪一條皺紋敢給我上臉?」
「是、是、是,」秉宏一坐上燕琳的床說︰「我的表妹是永遠不老的青春女神,其實你才三十歲,學我媽、舅母和姑姑她們注射什麼活細胞嘛,照我看,你過十年再打也不遲。」
「這就叫未雨綢繆,有備無患,你懂不懂?況且我本來是打算等過了三十五歲,再論婚嫁的,當然得格外注重皮膚的保養了。」
「本來?這話里似乎含有頗深的玄機,親愛的表妹,你是不是春心大動了?」
身。
「開玩笑,開開小玩笑,怎麼啦,咱們表兄妹之間,從什麼時候開始,連這種小玩笑都沒得開了?」
「在那天晚上在聯歡會上,那個臭條子給我看臉色開始。最可惡的還是為了她,駱司奇當晚就沒再多跟我跳一支舞,連我跟他說話,好像也都心不在焉似的。」
「原來如此,原來是被雷孝安給氣的,」秉宏的唇角微微上揚,皮笑肉不笑的說︰「而你,還當真為駱司奇動了凡心?」
「你不覺得他像透黑夜里的一頭豹子,能逗得每一個女人都心癢難耐?」
秉宏看著燕琳那用舌尖輕舌忝上唇,蓄勢待發的模樣。不禁酸溜溜的說︰「我只覺得他讓我恨得牙癢癢的。」
「唉呀!秉宏,」燕琳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別那麼小氣行不行?我知道他是曾壞了你的好事沒錯,但他後來不也極力幫你掩飾,沒讓你吃上官司?」
「那份人情是做給你爸跟我爸,甚至是大舅跟我姑丈的,又不是單純沖著我來,我干嘛要感激他,更何況誰不曉得在金錦祥他們一家被捉了之後,他就開始利用各種管道接近龍他。最終目的,還是妄想要跟咱們分一杯羹吧?什麼王朝轉型、企業漂白。不必了。這麼高利潤的‘貨’,誰舍得不沾?」
「我不管他原先的目的何在,」燕琳甩了甩她那一頭又長又髻的頭發,嘟起紅唇來說︰「反正我要他是要定了,而且爸跟姑丈他們。不也都說能夠網羅到他,賠掉十個金錦祥也不可惜嗎?」
「我的美人兒。」秉宏乾脆將頭枕到她僅著睡衣上衣。因而在外的大腿上。「你想要什麼男人,會要不到?每一次不都手到擒來?」
「包括你嗎?」她捏了捏他的鼻頭。
「尤其是我,像你看不慣我與薇妮糾纏不清,我不就馬上照你的意思把她給……」底下的話因為他已轉頭開始親吻她滑膩的臆惻,便顯得模糊不清起來。
燕琳兩手往後撐,仰起頭來發出教人臉紅的申吟。「可惜我們是表兄妹。不然我早就把你給拴在我身邊了。」
秉宏的手指與雙唇更加大膽的往上衣下擺處探去。「不能結婚,並不代表其他的事也都不能做啊,相反的,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反而更加刺激嗎?」」對,對。」燕琳雖空出一只手來掐住他的肩膀,卻仍然不忘撒嬌道︰「那表哥,雷孝安那個礙眼的東西——」
「交給我來辦,好了,專心一點,行不行?」
很快的,林燕琳便以著若教人听到、不面紅耳赤逃開才怪的尖叫聲浪。來表示她的專心與投入。
司奇剛剛沖過澡,僅在腰間圍條浴中踏出浴室,便听見外頭門鈴正瘋狂的響著。
都快十二點了,會是誰呢?
他迅速奪上浴袍,來到門前,還來不及出聲相詢,外頭已傳來急迫的呼喚。
「駱先生?駱先生?你在不在?在的話就快點開門啊!快——」
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以後,司奇即刻拉開門,而本來已急得快要直接用手拍門的人,也就像差點摔倒似的撲進了屋里。
「天福!這麼晚了,你怎麼會找到我這——」」不要問了,我沒時間解釋,快,」二十來歲的丁天福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快趕到‘風閣’的停車場去。」
「天福,你這樣沒頭沒腦的——?」
「是小雨,是小雨出事了啊!」
「你是說孝安?」司奇猛然扣住他的肩膀道︰「孝安怎麼了?」
「駱先生,我們真的沒有時間好在這邊廢話,總之你趕快趕到‘風合’的停車場去,他們說……說要在那里修理你的女人!」
司奇一言不發的轉身返回臥室,果然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換上全套黑衣之後,即刻奪門而出。
「駱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不,」他突然打住腳步,轉過身來,把天福推回屋里。「既然是沖著我來的,我一個人去就行,沒有必要賠上體臥底底三年的心血。」
「可是小雨她——」
「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及她一根汗毛,妄想動她的人,得先拿命來跟我駱司奇換。」
「駱先生。」天福眼中,寫滿了司奇完全能夠明白的焦灼與托負。
「放心,一有消息,我馬上就打電話回來通知你,在這之前。你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