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
那聲聲開懷、句句叮嚀,簡直快令自己為之瘋狂,不;不行;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于那種異常的情愫當中,所以他才會狠下心來,毅然決然的稟告額娘,說他願意論及婚事了。
然而做下那樣的決定後,心情卻依然不得平靜,所以今晚他過去香晉齋用膳時,才會無心與那君家千金交談,甚至連她的長相如何,現在想來都是一片模糊,只覺得心神不寧,恨不得能趕快回住處去,仿佛唯有朝雨的笑店,才能撫慰他焦躁不安的心似的。
而他也因為自己即將娶妻而懊惱生氣嗎?為什麼?只因為自己沒有事先跟他提起此事,所以他覺得不受尊重?唉;連這樣也可以生氣,真是個孩子。
然而自己又為什麼會因他在乎自身的婚事而感到一絲竊喜呢?載皓告訴自己是該遣走朝雨的時候了,否則再這樣發展下去,連他都沒有把握會不會--「朝雨;」晨星閣上那個人影果然是他,他真的在那里,看來沒已經淋了好一陣子雨了。「朝雨,你在那里發什麼呆?雨大得很,你知不知道?」
朝雨听頭著清楚在大雨中叫他的是什麼人後,似乎大為驚恐,竟直往後縮。
「貝勒爺?貝勒爺,你別上來,」但載皓早已開始登閣了。「我待會兒我回去,貝勒爺,我求求您別上來;」
載皓理也不理的仍逕自往上走。「朝雨,你現在就跟我回--」
對視的兩人均震懾住了,尤其載皓更像尾離了水的魚,兀自微張著嘴,卻是連一絲聲音也吐不出來;不;這絕不可能是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對,一定只是他的幻想,是他朝思暮想後的結果,看來自己真的是瘋了,老天爺……「貝勒爺,我求過您,求過您別上來的。」眼前的人泫然欲泣,由于頻頻後退,竟不曉得自己已退到了閣台邊。
「小心,朝雨;」載皓瞬即沖過去將他攔腰抱住,總算及時化解了墜山之險,並把他整個人緊緊摟進了懷中︰老天;他瞪大眼楮俯規著臂彎里的人兒,是真的,原來這全是真的。「朝雨,你……」
朝雨一咬牙,便猛然反手鎖緊他的腰低嚷︰「是的,是的,我是個女人;載皓,你根本不知道眼睜睜著著你去跟別的女子相親,對我來說是多大的折磨!」
第七章
「不,不知道所謂「折磨」的人是你,」載皓捧起了她的臉,又驚又喜又有些惱怒的說︰「你曉不曉得我一直懷疑自己不正常?曉不曉得若非想要杜絕自己對你的渴慕,我也不會主動向額娘表示願論及婚事了?曉不曉得我有多次想遣走你,卻又一再的尋找借口留下你?」
「曉得。」朝雨抬起手來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與他的唇,那熱燙的氣息宜炙燒進她的心,令她往載皓懷中更深倚了些。「曉得,我全曉得,噢,載皓,其實你下意識中早就猜到我是女人了,對不對?只是你不肯先開口問我,也不忍心揭穿我,怕一旦揭露了我的身分,你便無法再留下我,我也可能就會一去不回,對不對?」
「或許吧,但我吏怕自己的猜測只是日思夜想後的幻覺,直到方才見你被雨淋濕,衣衫緊附身軀的模樣。」載皓閉上雙眼,像是終于放下心上那顆巨石般,「天啊;我載皓枉活了三十多年,到今天總算才唯到美夢成真的絕妙滋味。」
朝雨听他這麼一說,半為羞澀,半又大膽的將她玲瓏曼妙、凹凸有致的身子,緊緊的依向載皓,仿佛恨不得能將兩個軀體合而為一似的。
而載皓的雙層早已從她的發際沿著鬢邊一路的親吻過來。「說,說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為什麼?」
「對不起,載皓,我絕不是故意的。」朝雨順著他的吻勢輕挪顏臉,並仰起頭來,由著他吻上了雪白滑膩的頸項。「如果……如果我說我也一樣的難受,而你是不是就肯……原諒我了?」
「不,」他的雙臂如鐵錮般緊縛,絲毫不肯放松的說︰「知道你傷心,那可比我自己痛苦還要來得更加難受,所以我就更不能原諒你了。」他的雙唇已滑回到她的面頰輕聲的說。
「人家都已經再三道歉了,不然……不然你近要怎麼樣嘛;」朝雨嬌嗔著。
「要怎麼樣,你往後就會知道,現在我只想先……」他覆住了她的紅唇,多少相思、眷戀、渴望,全由他輾轉吸吮的唇舌,源源不斷的向朝雨傾心相訴。
而朝雨的回應更是激烈,靈巧的舌尖立刻如一團小火球般,徹底燒融了載皓殘余的顧忌,兩人熱烈的緊纏在一起廝磨。良久以後,因朝雨微微顫抖的身子,才使得載皓終于暫時自激情中驚醒過來。「你很冷,對不對?」
在冰冷的雨水與熱情的痴纏交相撞擊之下,連朝雨自己也老早就摘不清楚是冷還是熬了,只得搖搖頭又點點頭的說︰「我不知道。」
「小傻瓜。」載皓滿心疼惜的橫抱起她說︰「昔連自己是冷是熱都搞不清楚,我又怎能放心將一輩子交到你的手中。」
一輩子,朝雨還無暇多想多問,兩人便都已經進人雨幕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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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換上干爽的衣服,我馬上去差人送熱水來。」一把將她帶進房間後,載皓便拿起自己的白棉布中衣泜給朝雨說。
「不,」她卻由後頭拉住了欲往外走的載皓說︰「我不要你離開我,再也不要。」
「朝雨,我只不過是去叫人呵我們送洗澡水過--」
「早在去福晉那兒……之前,」光是想到載皓是去做什麼的,她的心中便直泛酸意,「相親」二字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的。「你不是已經洗過澡了嗎?後來我也洗過了,淋場雨算什麼,擦干了也就是,總之今晚我絕不準你再踏出我視線外一步。」
「你那還只叫做「淋了場雨」啊,簡直就是淋了一晚的兩,晨星閣內你不坐,偏要去站在篷頂外的閣台上,真是不知你這小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載皓已經拿起一方棉中來幫她擦揉打散開的長發了。
「想起你正在大享艷福,我就難過嘛,索性到外頭去讓漫天大雨淋個夠,看看你會不會心疼。」朝雨已自然的甘他解開盤扣,褪去濕漉漉的外衣。
十指插入她已略干的發間。「難怪我會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原來我們早已心意相通︰你在受苦時,我又怎麼享樂,更何況我滿心都是你,根本就不曉得那位君家小姐長得是圖是扁,是美是丑。」
「真的?」朝雨嘟起小嘴來問。
「當然是真的,唉;這近四個月以來,我也真被你戲要得夠了。」
「不是都跟你道歉過了嗎?」朝雨紅著臉撒嬌道︰「不然你還要怎麼樣嘛?」
載皓緊緊的擬挸著她說︰「我要你用一生的時間來部。」
朝雨聞言一怔,雙眸呈現淚霧,明知道那是絕不可能的事,但能听到載皓這麼說,她已經十二萬分的滿足了。「載皓,我……」
「噓。」載皓點住她的層道︰「人人皆知和親王府內的二貝勒是個補氣十足的人,所以,我可不準你說不。」
「沒人要說不啊,我怕你是一時新鮮,將來會為這承諾追悔莫及。」
「朝雨。」他猛然將她拉了過來說︰「連在以為你是男兒身時,我都不由自主的受你吸引了,如果這樣的我,你仍無法相信,那我也真不知該如何才能向你證明我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