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青的雙眼浮上一層淚霧,這是真的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以前他說自己有最佳的掩飾身分,原來便是他那身為軍機大臣的兄長。
「你……真舍得割愛?」
「舍不得,」關浩轉身盯住她看,即使沒有點燈,湘青仿佛仍能捕捉到他那雙眸中的晶亮。「當關宇找到我住處去時,我已準備好要出門了,為擁有心愛的人,連天我關浩都敢與之抗衡,更何況只是載皓。」
湘青的心中充滿著狂喜,她緩緩起身道︰「公子,我有一個要求,不曉得你能否答應?」
「請說。」
「我想請公子把燈點上,讓我看看公子的長相。」
必浩的聲音中透露著笑意。「只怕會惹惱某位說再也不想見到我的人呢。」
「你……」湘青羞紅了臉,無言以對。
必浩卻已經劃亮火柴,把燈點著,並來到了她身前。「格格,恕必浩臨陣月兌逃,在婚禮上委屈你了。」
湘青低著頭,笑自己當局者迷,那一年元宵,她不就曾覺得載皓的聲音有點像南星,又有點像關浩嗎?為什麼就沒有更進一步的把他們兩個聯想在一起?
必浩執起他新娘子的下巴說︰「為什麼不睜開眼楮看看我?」
「因為這一切太美、太巧、太好,讓人覺得好似身在夢里,好像不是真的,我怕,怕一睜開眼楮,就會發現這真的只是一場夢,而你,也只是夢中的幻影。」
他望著她那如小扇般濃密的眼睫,粉女敕的雙頰,光滑的額頭,挺直的鼻梁,終于忍不住吻上那微顫的櫻唇。「我的小草兒,這一回,你終于屬于我了。」
那熟悉的氣息,火熱的親吻和甜蜜的呼喚啊!湘青眼眶炙熱,立刻環上他的肩膀,啜泣道︰「南星,南星,原來你就是關浩,瞧我們兩人兜了一個多大的圈子,又受了多少不必要的折磨。」
「再也不會有別離、折磨、思念和誤會了,」南星保證道︰「別哭,湘青,別哭,在往後的歲月中,我再也不要你浪費任何一滴眼淚。」
她眨了眨眼道︰「我不哭,我不哭,我要好好的看清楚你,」她撫著他的臉,並吃力的用那未受傷的左腿踮起腳尖來,吻他布滿胡碴的下頜。「看清楚在北京漫天大雪中送我玉連環的少年,看清楚在幽夢齋中還我自由之身的關浩,看清楚我最心愛的南星……。」
南星舍不得她久站,索性把她橫抱起來︰「瞧,你注定是屬于我的,從七歲那年收了我的訂情物後,就注定要做我關家人了。」
湘青勾住他的脖子,早已在他臉上印下無數個熱吻,于是南星按捺不住,便把她抱上床去。
「小妹妹,你還記得我曾留下多少錢嗎?」他俯在她的耳邊。
「兩百兩銀子。」她呢喃的應道,由得他的手指轉插進她濃密的秀發間。
「那雨荷,你可也知道我當年是用了多少錢為你贖回自由身的?」他解開了她的盤扣,拂下上衣,吻上了她雪白滑膩的香肩。
湘青的手早滑進他不知于何時敞開的罩衣內,撫上他堅實的背脊。「三百兩銀子。」
「你可曾想過要報恩償債?」他卸去了她的裙幅,手指已撫上了縴腰。
「湘青無一日或忘。」南星與她之間,如今只剩下一件薄紗抹胸相隔,在柔軟的胸脯與結實的胸膛摩挲間,她的呼吸早已變得又細又碎,那嬌慵無力的聲音听在南星的耳里,簡直就好比萬丈的火花,逗得他血脈僨張。
于是他迅速解開了她的肚兜,往床邊一拋,兩人之間于再無絲毫的隔閡。「區區銀兩,關浩還看不在眼內,湘青,你打算用什麼來還?」
她把柔軟火熱的身子緊貼上去,輕聲細語道︰「用我的身、我的心、我的一生一世,浩……,你可滿意?」
他早已吻到了她的胸前,粗喘的呼吸,將湘青惹得更加熾熱難當,但交纏的腿因輕觸到她腿上的紗布,倒也喚醒了他的最後一絲理智,逼得他斷斷續續的說︰「湘青,良宵苦短,我實不願再放開你,可是你腿傷未愈,或許我該——」
湘青以一記主動奉獻的熱吻,封住了他下頭的話,也粉碎了他殘存的猶豫。
「你欠我拜堂之禮,欠我迎娶之行,莫非還打算再繼續虧欠下去?」她嗔怨道。
必浩的手滑至她的腿上,時而輕撫,時而緊扣,令湘青不得不借著嚙咬他的肩頭,來稍稍宣泄心中的激情。
必浩見她雙頰紅潮,黛眉縴月描,加上媚眼凝魂銷,渴慕的熱情終于淹沒了所有的自制。「我們最虧欠彼此的,乃是這洞房之樂啊。」
湘青只覺得自己突然落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熱海中,而在關浩的憐愛之下,他們終于徹底的合而為一,再也分不出彼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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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關浩被一陣溫熱與柔膩的芬芳氣息弄醒,那氣息似來自春風吹的花園.有點香、有點甜、輕輕軟軟,如夢似幻,像是某個人的呼吸,某個女人的呼吸……
但關浩卻仍閉著眼楮,舍不得醒來,盡情享受著這難以言喻、魂縈夢系、不曾忘懷的溫柔。
接著便是兩張滑膩濕潤的唇片,如彩蝶般落在他的嘴角,開始游移著、輕嚙著,那酥麻麻的感覺,一直穿透至心底,慢慢的,那仿佛帶著香甜的呼吸便漸漸急促起來,發絲拂過處,盡留一片幽香。
「喂,我不相信你還沒有醒,天都亮好久了,你怎麼還好意思賴著不起來。」
必浩終于忍不住輕聲笑開,先伸臂擁住半伏在他身上的縴秀身子,才睜開眼楮來。
「怎麼不說話呢?」湘青一手支肘,一手輕撫著他新長出來的胡渣問道。
她垂落的發絲仿如一道簾幕,把兩人的面龐掩在里頭,就像那已扣結在一起的心,再也容不下一了點兒其他的事物,再也分不開了一樣。
「因為你太美了,我怕一出聲,就會破壞掉這一室的寧靜與優美,」關浩輕聲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累嗎?」
「怎麼不累?」湘青順口道︰「昨晚被你折騰……。」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時,她不禁漲紅了臉,隨即打住,再也不肯往下說了。
但關浩可舍不得不逗她。「什麼?怎麼不說了?」
「南星!」
「我比較愛听你拉長了音叫我的單名,那比喊我的字纏綿多了。」
湘青知道他指的是在激情的一刻,自己不停嬌吟著,喊他「浩……」的事,羞怯得更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不說話了?」關浩臉上的笑意反而不斷的加深,連眼中都滿含喜氣,好像從來沒有如此輕松過。「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
「生你什麼氣?」
「生我折騰你一夜,直到天快亮時,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你回夢鄉的氣啊。」
「南星!」湘青索性想起身下床。
但關浩哪里肯放開她,馬上舒張雙臂翻個身,把她定鎖在自己懷里。
「放開我。」湘青抵著他的胸膛說。
「放開你?這麼早,你起來干什麼?」
「若等日上三竿時,我還和你賴在這房里,你說那些僕佣會怎麼想?還有我二哥呢?」
「載皓?你真以為他昨夜是到總督府談論公事去了?他是應我所請,故意避開,要讓他妹妹和妹婿好好過個洞房花燭夜,和新婚蜜月期啊。」
「二哥他……」湘青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沒有認出你是當年那夜間王府,欲殺我爹的刺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