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你怎不閃開?
一句話她問不出口,只能擱在心上,她別過臉去,手上的銀劍已似有千斤重吸難再提起,現在她總算明白師父為何告誡她殺人難了。
「為什麼不听我解釋?」戰戢任血淚淚的流,他不止血、不包扎,也不喊痛,如果她不願听他解釋,不能體會他對于她自虐的心痛,那麼流血又如何?
她不看、不答,也決定不後悔。讓自己緩緩抑下心痛,慢慢武裝起冰冷的外表,重拾冷酷,告訴自己別再陷人他的網中。
「看著我!你看著我!」他幾乎是瘋狂的大吼。
「我不用听你解釋,也不用看著你,這些都沒有必要。」鑄月喃喃地道。這些都是她要告訴自己的詁,卻一字不漏的說給他听,待她察覺時,話早已出口。
「有必要,我要你明白,我只當藥兒是妹妹,絕無其他啊!」怎能說沒有必要?他不明白這樣一件單純的事為何讓她如此傷心,甚至寧可躲回冷酷的外表之下?
「那又如何?你愛拿她當什麼都與我無關。」心底的城牆在狂喊之際又崩塌角,同時也泄漏了她心底潛藏的剛烈。
這才是她原本的個性吧!冰冷的外表和行事作為都只是一層外殼,內藏的是剛烈、玉石俱焚的一面。
「怎能與你無關?你誤會了我和藥兒就有關系了。該怎麼讓她明白?怎麼軟化她剛烈的件子?就讓他把一切都坦承吧!
「你放心,最多我也和藥兒是同門而已,不會有太大的關系。」她刻意曲解他的意思,反正他的傷已好,她不再是他的大夫,往後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麼了。
「你在胡說什麼,別扭曲我的意思,你該明白我嗎?」
他話未完。鑄月憤然轉身,一劍刺了過來。
她不想听,什麼也不想听,面最好的方法是劍刺去教他閉上嘴。
一招顯然相當有用,他閉上嘴。可原因是她那一劍已刺中他胸口,他不閃不躲,連眼也沒眨一下,看著劍尖沒人,卻始終不吭一聲。
一顆眼淚透著晶瑩皎潔。在月光的輝映下落入土中。
這算什麼?這到底算為什麼?他竟不閃躲,他不是說要解釋清楚,才會將命給她嗎?為何此刻又不躲了呢?若不是她急收劍勢,這一劍刺下去,他想解釋也沒機會了,難道他不知道嗎?
「听我解釋吧。」戰戢對還在胸口的劍視若無睹,眼中只有她。
她雖未答話,卻已拋下銀劍,伸手要替他止血。
在鑄月靠近戰戢時。他雙臂一張將她緊緊攬人懷中,讓她動也不能動,只為了表達他滿心的愛戀。不止血也好,就讓這鮮紅的血為證。證明不是他一人在唱獨腳戲,她也是如他一般。至少他總算明白她那滴墜地的淚終歸他所有。
「別……窩在他懷中的她只能伸手壓住他胸口的傷.但是還有其他傷口正在流血。她無法置之不理。雖然這樣被他緊摟著讓她心中有種強烈的渴望,想就此棲息,然而她不能。
「听我說,你是唯一令我心動的人,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子了,他們眼不明、心不清,怎麼也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這以後,就再也無法自拔。我鬧你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雖然這麼做讓你感到困惑!但我成功了,不是嗎?還有我真的只當藥兒是妹妹,除了你,我誰也不會要,你明白嗎?」這般拘心掏肺的話,他可指天誓日,永不後悔。
鑄月在他懷中听完,思緒早成了混亂的線團,翻來覆去就是尋不著線頭,她全听進去了。可是她無法處理,只好輕輕推開他,平復自己雜亂的情緒。
「我幫你上藥。」她的聲音充滿情緒激動後的疲累,沒有偽裝的冷酷、本性的剛烈,只是單純的累了。
「月,」他說了這麼多,她只有這個反應嗎?
戰戢忍不住急躁,卻在看見她仍低著頭,手中拿著藥罐時沉靜了下來。或許他太心急了。至少她此刻很關心他的傷勢啊讓她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也好。
「上藥吧。真不知我還能撐多久。」他有些自嘲的說著。也不管她听懂他的話了沒。
他的「不知還能撐多久」就是他等待的心,而不是身上的傷,但不論她懂或不懂。他都不能再給她壓力了。
鑄月始終沉默的為他上藥包扎,心底隊平靜無波的水面下暗潮洶涌,卻看不出來,
「啊嗚!」一陣狼嗥自不遠處傳來。
一個細碎的腳步聲夾帶著動物輕巧的漫步聲。在月光的指引下出現。
「戰大哥,你和月三更半夜不睡,到這兒做啥?」精神飽滿的藥兒領著她的寵物黑狐出現。
「那你又為何出現在此?」戰戢搶先出口,語氣中有些責備。
鑄月則沒有回應,只是繼續手中包扎的工作。
「因為我帶狐兒出來賞月啊!」藥兒一派天真的說,但卻讓人覺得她話中有話。「那你呢?也出來賞月嗎?」她若有昕指的陷了一眼始終不曾開口的鑄月。
「呃。」戰戢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
「哎,這樹林里的月亮老讓這些樹葉座著,看來看去,老以為自己在看星星,當我知道那真是月亮時,真巴不得欣了這些樹。」說完,藥兒當真讓黑抓去咬樹皮。表示她所言不假,一會兒又舉手制止。
戰戢有些傻眼了,他怎麼覺得藥兒突然變得有此可怕?尖牙利嘴的,只怕那只抓理也比不上。
鑄月是看著藥兒長大的,菜兒的舉止言行,她早已是見怪不怪了,藥兒會如此調侃她,她並不訝異,只是讓人這麼戲弄並不舒服。
「算了、算了,我還是去別的地方賞月好了,孤兒,走啦!」藥兒鬧夠了,自言自語的念念,喝著黑狐,往遠處行去,連頭也不曾再回過。
被人鬧了一場後,戰戢已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面對沉靜的鑄月。他也只能默默的看著她,暗暗的祈求上蒼別太捉弄他們。
◇◇◇
鑄月拿著藥籃走在街上,打算到城外的沼澤邊去采藥。昨夜那件事讓她心中亂成一回,不知該怎麼面對戰戢,只有找藉口采藥,讓自己離他遠一點。
「姊姊……」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原本鑄月不以為是在叫她但有人已經沖上來。定定的站在她面一別,笑嘻嘻的喊著她。
「姊姊,我好久沒有看到你。」戰步蓮甜甜的童音傳入她耳里。
「是你。」鑄月認出了小女孩,原來是當日在城外遇上,因緣際會使她住進兵器城的戰步蓮。她放下籃子,蹲
來看著戰步蓮。
「姊姊,你真是好人,救了我,又救了城主哥哥,將來老天會保佑你,戰步蓮歪頭想著世上最好的事,好半晌,才突然冒出一話。」老天會讓你嫁得出去。「她娘常說,她再野,將來就會嫁不出去,所以女孩子家嫁得出去是世上最好的事。
然而這句話嚇了鑄月一跳,近日來嚇著她的事越來越多了。
「你去玩吧,我要出城去采藥。」她唇邊微微綻放朵笑容。
她模模戰步蓮的頭後,起身便往城外走去..
戰步蓮呆在鑄月的淺笑之下。愣了好半晌,那姊姊對她笑了耶!其是令她高興極了。
一會兒,等回過神後,戰步蓮才發現鑄月把籃子留下了,轉頭過去,卻早已不見鑄月的身影.她提著籃子蹙起眉頭。
「步蓮!」一個熟悉的男音出現在她身後。
「城主哥哥。」戰步蓮高興的轉頭,閃亮的大眼盡是天真無邪的可愛。
「嗯,好乖,來,糖葫蘆給你。」戰戢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變出一串鮮紅欲滴的糖葫蘆,遞給有著盈盈笑臉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