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茉在你那里?」程嶼恆也嚇了一跳,這幾天他幾乎沒見過她。
「你不知道嗎?你這未婚夫是怎麼當的?」桑島櫻開始發狂,難道真的是水茉要來和她兒子分手了?
「她沒和我說過。
「沒和你說?臭小子,你哪里惹到水茉了?」
「沒有,我對她很好。
「很好,很好她會這個樣子嗎?」
「她什麼樣子?」
「她突然跑來說要給我做飯,听起來就像是最後的晚餐。」
「沒理由啊。」她沒理由不和他商量一下,就提早演分手這一段戲?
「你沒理由個頭啊,你給我馬上過來,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桑島櫻下通碟。
「十分鐘?你給我準備了飛機嗎?」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工作室離家里有多遠。
「我管你。」桑島櫻砸了電話。
接下來的十分鐘內,桑島櫻坐立不安,她一會兒看看廚房里的水茉,一會兒又盯著手表,一會兒又沖到門口看程嶼恆回來了沒有,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躁動。
終于,程嶼恆回來了,他不要命地闖了門個紅燈,險象環生地在十分鐘內趕回了家。
「水茉呢?」進門第一句就抓住桑島櫻問,像極一個緊張女友的好男人。
「還在廚房。」桑島櫻壓低聲音匯報。
「是不是你太多心了?」還是覺得水茉不可能不和他商量的。
「我多心?臭小子,待會沒了女朋友可別哭!」說得多像為兒子著想的好媽媽。
「好了,我去看看。」程嶼恆把公事包扔在沙發上,走進廚房。
桑島櫻連忙像個影子尾隨而去,她趴在廚房門口,豎起耳朵。
「怎麼一聲不響就跑來這里?」程嶼恆敲了一記她的頭,故作生氣地問她。
「啊?」失神的水茉被突然出現的程嶼恆嚇到,手不小心燙到了。
「你小心點。」程嶼恆抓起她的手,拿到水龍頭下沖。
「我知道了。」水茉抽回手,藏到身後。
這時,程嶼恆真正意識到水茉不一樣了,他們的關系突然變得很尷尬。
「你怎麼了?」程嶼恆牢牢地盯著她。
「我有話和你說。」水茉表情嚴肅。
「說」
「我想我們不能再這樣了,我會搬回我原來的地方。」
她真的不和他商量一下,就開演分手的戲了?意外在程嶼恆的臉上一閃而過,她那麼想與他劃清界限的想法讓他心里有點不高興,但戲不能不演。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不是好好的嗎?」很像一個意外收到分手的消息的人的表現。
「我們一點都不好,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f。」她是那個絕情的變心者。
「我不明白。」他受傷。
她不是在演戲,她和他說真的,「你明白的,我們遲早都要結束的,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深吸了口氣,她的喉嚨發澀,她幾乎講不出話來,「這個戒指還你。」月兌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到他的手上。
程嶼恆短暫地失神,這什的水茉是他從未見過的。他見過的是好脾氣的,傻得不知道怎麼說拒絕的,單純得像一張白紙的,分不清他的玩笑話的,因為一個小小的表揚就能高興好久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的水茉。而此刻的水茉表情憂郁,心事重重,突然讓他覺得心疼,害怕她會消失。
「水茉?」他不確定地念著她的名字,水茉,是她變了,還是他一直沒發覺,
「原來做壞事真的會被懲罰的。」水茉低著頭,幽幽地自語。
此刻的她有點昏眩,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我走了,飯我做好了。」水茉怕此刻不走,她會昏倒。
顫抖著手解上的圍裙,沒有勇氣去看程嶼恆,她跑出廚房,與藏在門口的桑島櫻相撞,她也沒有勇氣去看她,她埋著頭奪門而出,又撞上了剛回家的程棠甫,她像個拙劣的小偷,狼狽地逃走。
看著水茉離去的樣子,程嶼恆悵然若失,手里的戒指還留著她的溫度,他有灼痛的感覺。為什麼不是他預料的那樣,他們在他的父母面前分手,然後故作傷心地跑出門,然後他們為獲得的成功于杯,這才是該有的結局啊!
「水茉她怎麼了?」程棠甫問桑島櫻,沒發現她已經一臉痴呆。
她的兒媳婦沒了,她不喜歡她的兒于,她走了,他們分手了!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能這樣?桑島櫻的心里吹起了呼嘯的寒風,好心寒。
「發生什麼事了?」程棠甫看到兩個悵然若失的人杵在廚房門日,里面卻飄出飯香,氣氛詭異。
「水茉她走了!」桑島櫻哭喊著,撲到程棠甫的懷里,號陶大哭。
驚慌失措的程棠甫一邊安撫桑島櫻,一邊以眼神詢問他的兒子。
「我們分手了。」程嶼恆平靜地說,收起了那只失去主人的戒指。
第七章
葉水茉執意要搬回她的那間毫無安全的小屋,她固執得可怕。
「我是你的師父,住在一起有什麼不對?!」程嶼恆吼她。
「如果再有什麼誤會就不好了。」她小聲地卻堅持地回他。
「還會有什麼誤會?」他想敲她的腦袋。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繼續用小小的卻堅持的聲音抗議他。
所以和程嶼恆說分手的當晚,水茉就收拾了行李,不顧程嶼恆的反對,搬回了自己原來的房子。兩個人鬧得很僵。
後來,桑島櫻來找水茉,很直接地表明即使她和她的兒子分手了,但還是可以經常來看她的,但水茉婉拒了,她說不想到時見面了尷尬。
她就這樣和程嶼恆斷得干干淨淨,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是的,除了左手的無名指上有著一條戒指的淡淡的痕跡,她已經回到從前了。她照樣上班,在上班的路上抓賊,做著恢女夢;紅燈的時候比交警還盡責地留意著等候的人,看到有人急著過馬路,或精神恍餾沒留意到紅燈,她第一次沖出來拉住他們;偶爾和白蓨祖她們吃飯,還是會被主編罵,她和她的幾位好朋友說起她和程嶼恆相識,被誤會,然後假訂婚的事,她說終于月兌身了,笑容滿面。
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她卻不得不想起程嶼恆。他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想起她?他和蘇蘇應該在一起了吧……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態,那天她看到蘇蘇睡著了還流著淚的樣子,她的心深深觸動,她從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她覺得蘇蘇好可憐,好無辜,而她和程嶼恆好壞,好卑鄙,所以她想都沒想就直覺地要把程嶼恆和蘇蘇湊回原來的一對,因此她第二天就去演了那場分手的戲,也顧不上程嶼恆同不同意這樣做。程嶼恆和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聯系了,她讓蘇蘇不再會有誤會了,她和程嶼恆也可以回到以前各自美好的日子里,她促成了一對佳侶,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可她卻發覺自己根本就開心不起來,她那晚照著從電視劇上照抄過來的遇上更好男人的女主角和前男友分手的戲碼演出,心里明明清楚那是假裝的,但她印傷心得無法呼吸,心里像壓著大石頭,好像她真的曾經和程嶼恆相戀過!她開始越來越不明白這樣的自己了。
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那些鄰里的嬸嬸伯伯們,要麼說她是一個心地太善良的孩子,太容易吃虧;或者說她從了她媽媽的性格,是個感覺神經薄弱的人,只會傻乎乎地對別人好,卻感受不到別人的惡意;有人就干脆說她是被她舅舅一家打傻的。其實她自己很清楚,雖然她有點遲鈍,但心里執著的東西還是知道的,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要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她都清清楚楚。但此刻,她卻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