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蛇一樣柔滑的手固執地纏上他的肌膚,惹得上面的雞皮疙瘩群起抗議。
「你不可以離開!」
「為什麼?」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擺月兌女魔頭的約束,無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的手骨折了,我要和你一起去醫院,畢竟是我害你受傷的!」
你還知道一點嘛!人啊,真是勢利的動物。狄赤鳶無法壓抑自己心中的沾沾自喜,也因這個女孩子的識時務而對她增加了一點好感。可是接下來的話可就完全打散了那僅有的好感,他照樣氣得青筋暴露,七竅生煙。
「雖然我沒有拜托你救我,但是你還是很雞婆地救了我。而且你絲毫不知道我能不能躲開,就那麼一廂情願地#¥#¥%……」
狄赤鳶再也懶得辯駁一句話,只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表示對她的厭惡。走不到三步,一雙要命的手臂再次纏上,而且還緊緊地將他的手固定在自己胸前。
媽媽咪呀!
她究竟有沒有一點身為女性的自覺?
詫異地回頭看她,看見她一臉頑固的神色,也成功地打散了他手臂緊貼她胸部的綺想。
「我說一定要送你去醫院,就一定要去!」
他申吟出聲,第一次覺得對他死纏不放、天天打架的小癟三是那麼可愛。
「你叫什麼名字?」
問問清楚,也好知道自己栽在何方高手底下。
她看著他,眼楮晶晶亮,清澄的樣子在他靜如止水的心底悄悄地激起一層漣漪。
「季蝶雙!」
在那一瞬間,他百試百靈的第六感告訴他一個恐怖的事實,那就是「季蝶雙」這三個字一定會成為他一生的夢魘。
第二章
狄赤鳶從有記憶開始就很倒霉。
罷剛學會說話就被人家綁架,借此要挾他當法官和檢查官的父母;剛剛會走路就被人家挾持,為的是報復他當警察的親愛大哥;剛剛懂事就開始學習武術、防身術,就是為了保護那一大堆礙眼的萬貫家財;剛剛上學就打遍天下無敵手,因為許多人看他不順眼。
而最最淒涼的卻是高中時候的誤交匪類,讓一向生性懶惰的他入了最最繁忙的學生會。
但這一切悲哀的過往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現在的遭遇。
那個叫「季蝶雙」的女煞星!
「嗨,赤鳶。」
听到呼喚他的聲音卻沒有回頭,這是所有他的死黨最清楚的事情。夏綠夜拉著一邊的莫金郁體貼地跑到吊兒郎當的他面前,好笑的眸子打量著他裹著石膏的右手。
「听說人家找你的麻煩啦?」訕笑的眸子打量著那滑稽的裝飾品,口氣中滿是幸災樂禍的味道。「唉!」他懶懶地回答,根本沒有力氣和他一般見識。昨天和那個絕世女魔頭上了一趟醫院,被她和醫生聯手整得死去活來,到現在還沒有恢復。
「我不是事先讓荻椏警告過你了嗎?倒霉還不是你自找的?」
「唉!」多謝你的雞婆。
「還有,听說你這是為了保護一個女孩子受的傷呢!」
「唉——」他的眸子猛地睜大,震驚地看著無孔不入的學生會最奸詐的狐狸會長,「你怎麼知道?」
「嘿嘿嘿!」夏綠夜笑得一臉奸詐,看得他心里發毛不止,「我還知道她似乎要對你做什麼補償呢。」
「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狄赤鳶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說是「恐懼」了,而是應該用「恐慌」來形容。
昨天那個女人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一定要好好地補償他,他為了及時擺月兌魔爪,才勉強點頭答應的。這麼隱秘的事情夏綠夜怎麼可能知道呢?
「好了,綠夜,不要玩他了。」一邊的金眸帥哥及時制止了惡魔的騷擾,莫金郁看著步步後退的狄赤鳶,也不禁覺得很好笑。
「現在不說這個,倒是真的很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你的安全。」
「什麼意思?」狄赤鳶挑眉,看著一臉凝重的死黨不解地詢問,「不就是幾個小癟三嗎?你們也太瞧不起我的實力了。」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莫金郁皺緊了眉頭,思考著適當的詞匯來告訴他這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看著莫金郁難得為難的表情,更加難得的好奇心在狄赤鳶的胸腔里面肆虐,正想開口詢問,卻被一聲他所有噩夢中最恐怖的夢魘打斷了。
「喂,前面那個鞋子穿了一半,衣服大敞,頭發亂得像雞窩,吊兒郎當好像街頭小混混的家伙給我站住!」
清脆的女聲激起了他一身的雞皮疙瘩,而向來懶散的腳也自作主張地移動了起來,無奈天不從人願,才想想而已,手臂就被人家拉住了。
「放手,男女授受不親!」他忙著撇清關系,渾然沒有察覺這一向是女性的專利台詞。
「我都不嫌你嫌什麼?難道你有什麼傳說中的女性恐懼癥,一踫觸你就會起全身的麻疹?還是你害羞,根本就是害怕我?啊!我知道啦!你暗戀我。雖然我迷人又大方,但是#%¥#¥-*-%……」還不等他堵上耳朵,那邊的疲勞轟炸就開始了。
媽媽咪呀,讓他死了吧!
一邊是驕陽似火,一邊是唐僧念經,而他夾在中間做最最可憐的孫猴子。仿佛帶了緊箍咒一般的腦袋疼得要爆炸一般,可偏偏那女人還完全沒有停止的念頭。
誰來給他一刀吧!
「這位小姐,請問找他有什麼事情嗎?」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夏綠夜笑得一臉溫柔地前來解圍。現在的他可完全是學生會長的一派溫文儒雅,那副要命的奸詐德行早已隱藏得妥妥當當。
狡詐的眸子掃了松了一口氣的狄赤鳶一眼,傳遞著「你欠我一個人情」的信息。狄赤鳶合作地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顫,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逆流。
「當然有事情,要不然我怎麼會浪費時間來和這種小混混在一起?」季蝶雙不滿的大眼一翻,看向問得很呆的夏綠夜。
好大的一只「鱉」呀!
兩聲悶笑很不識相地響起,在當事人詭異的眼神下,兩大帥哥憋笑憋得好辛苦。
「那麼,我們就女士優先好了,金郁,我們走。」夏家帥哥決定給那個不識好歹的臭小子一個教訓,當下拉了同樣憋笑很辛苦的莫金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沒有任何轉圜余地,狄赤鳶眼睜睜地目擊自己被拋棄的殘酷現實。
莫金郁丟給他一個憐憫的眼神,很給面子地尾隨夏綠夜離去,留他一個人慘遭女魔頭的毒手!嗚嗚!他好命苦!
「這下好了,礙事的人都走光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季蝶雙看向明顯很害怕的狄赤鳶。
「你、你究竟想要怎麼樣?我一沒財,二沒色,打劫我沒有好處的!」顫抖著聲音,狄赤鳶恨不得自己可以飛天遁地,免遭毒手。
「我要你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明媚的眸子一步步逼近,孬種的步子一點點後退。
「只要不是以身相許就可以!」他環顧周圍的景色,考慮從哪里逃起來比較快。
「雖不中亦不遠矣!」邪笑在她的嘴邊成型,陰惻惻的表情看得人心底發毛。
「什麼意思?」腳步悄悄地移動,逐漸靠近後門。
「那就是說——」她狠狠地一把揪住他的襯衫,制止了他後退的同時也拉扯掉了襯衫上那惟一一顆的扣子,敞露出了他結實的褐色胸膛,引起周圍經過的女生的一片尖叫聲。狄赤鳶狼狽地看著自己的衣服被她蹂躪,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制止她的舉止,事實上他已經被她的大膽行動嚇傻了。
「也就是說——」腳尖踮起,鼻尖貼上了鼻尖,清澄的眼眸直直地望進他的眼里,也望進了他的心里,「也就是說,都是因為我才害你受傷,所以我應該好好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