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芝麻蒜皮大的事兒也沒有,可真是煩透了,再這樣下去我可要考慮上吊自殺,再怎麼說自殺死總比無聊死好得多,到了閻王爺那兒也交代得過去。」
「有沒有你爹的消息?」
另一個沒好氣的應道︰「有你家老頭的消息你會不知道嗎?還問我?」
「說得也是!唉……真想離開這里,就算出去透透氣也好。」
「行啊!你不怕爹回來找不到人大發雷霆,就盡避去好了,我不會阻止你。」有人在幸災樂禍。
「不如這樣子,老二……」他施展誘惑籠絡的手段,「咱們一起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說如何?」
「嗯……」他模著下巴思考,顯然有些動搖。
「偌!下山之後的花花世界,光用想的就會流口水。酒樓、賭坊、各個名山勝水……任我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最重要的……」他突然擠眉、眨眼楮,滿臉曖昧,「也該是你去見識見識女人的時候了……」
一陣朗笑聲傳來,屋內不知何時進來另一個灑月兌耀眼的男子。
「是無悔還是無恨?」他恥笑的眨眨眼,「不會吧!這麼大了還沒見識過外面的風流陣仗,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被恥笑的水無恨顯然有些惱羞成怒,「關山月你這臭小于,沒事跑來我家干嘛!你當這里是你家灶下,愛來便來、愛去便去嗎?」
「喲!有人被說中心事,要翻臉不認人了。」他噴噴稱奇,「不過從來不曉得無恨這麼純潔哩!要是把這事張揚出去,保證大伙兒全笑掉大牙。」他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說。
「你敢!」這下子他臉紅可比關公,「要是你把這事說出去,我非把你的皮剝下來不可。」
「不說就不說嘛!何必作這麼大的反應。」他瀟灑的攤開手,「我又不是那麼碎嘴的人,你應該信得過我才對!」
「信你?」水無恨不屑的噴氣出聲,「要是你能相信;母豬都會上樹。你省省吧你!」
「好了!好了!」水無悔出來打圓場,「你們倆每次見面都要吵架,好像前世誰欠誰似的,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好好談嗎?好歹大家都是朋友,見面也有三分情。」
水無恨「哼」了一聲偏過頭去,沒有作聲。
水無悔向關山月問道︰「怎麼?你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的?」
必山月聳聳肩,「沒什麼!我要出遠門一趟,怕你們這兩個活寶太久沒見到我會思念,所以臨出門前趕來讓你們看看。」
水無悔嗤笑道︰「你的臉皮可真夠厚了,也不怕人笑掉大牙,思念你?等下輩子你長得貌比天仙的時候,再說吧!不過前提得是個女人,如果還是個臭男人的話,我可敬謝不敏了。」
「你們兄弟倆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們一般見識,否則倒顯得我小肚小腸了。」
水無恨突然道︰「你說要出遠門?會不會經過涇陽?」
必山月瞪眼說道︰「怎麼?看不過眼,想要牛路埋伏啊!」見他們倆臉色不大好看,連忙轉笑,「開玩笑的,何必這麼認真!如果有必要,繞路過去也是可以的。你們有事嗎?」
水無悔也了解到兄弟的用意,聞言搖頭。
「那倒不是,只是想請你順便代替我們去探望無悠,看她過得如何,也好讓我們放心。你知道的,她從小就是我們最疼愛的可人兒,沒有親自替她挑選夫婿送她出閣,是我們最大的遺憾,最少也要讓我們知道她是否幸福。」
必山月訝然,「她嫁到涇陽去了?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水無悔沒好氣的說︰「你這幾年來的次數,五根手指都可以數得出來,還想知曉什麼?要不是看在無悠叫你關大哥的份上,老早就把你踢出去了,還留你到現在?」
必山月尷尬的笑笑,「好吧!我就代替你們走這一趟,好歹我也算是她大哥,去探望探望她也是應該的。」
兄弟倆叮嚀道︰「如果她過得幸福那也就算了,要是她過得不好,你可得盡速回報,我們水家可不是平白好欺負的。」
「那當然哪!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上拔毛啊!」話落,在水家兄弟翻臉之前自動溜出屋外。想想煞是不甘心,惡作劇的在腳上運勁往梁柱上一踢,便弄得宅院微晃、塵土飛揚。
等到他們倆出來追殺罪魁禍首,關山月早哈哈大笑,去得遠了。
兩人心有不甘的咒罵回房,並未發現那塊斑駁的匾額因這一腳而掉落,而當看清其上的字,不免令人倒抽口冷氣,腳上寒霜直冒。
樓外樓
就算是當今皇上听到這個名字,也會從他的龍椅上跌下來、手足發軟。
這是天底下最聞名的殺手組織,它要殺一個人,就算你躲到耗子洞里,它也會把目標給揪出來。只要被盯上的目標,「樓外樓」從未失手過。沒想到它竟然是位在這麼不起眼的地方、位在一個不起眼的莊院。
第六章
「不可能的事。」李尋舟咆哮。
「天底下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尤其是這一件。」李父的臉上有著不可忽視的威嚴。
「我不懂,為何非要我娶她不可,女人那麼多,我東挑西撿也輪不到她。更何況她是美、是丑您都沒見過,萬一是缺了胳臂、跛了腳的怎麼辦?」李尋舟低而憤懣的聲音隱藏太多情緒。
「你不必懂,只要把她娶過門就是,就算是缺手缺腳的你也得娶,這件事沒得商量。」李父嚴峻的目光泄露出一絲擔憂,卻不讓人察覺。
這個大兒子一向是他的驕傲,性格剛毅果斷,處事手腕靈活,尤其是眼光獨到,常能見人所不能見。如果不是情況嚴重,他也不會犧牲他的婚事,但不管怎麼說,兒子的命總比女人重要。
這些年來,他漸漸退居幕後不管事,所有事務都慢慢的交給尋舟打理,他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把家里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甚至比他職掌的時候還要好。
只不過他的手段太剛烈、太不留情面,很少給人留有余地。近來商場表面上的氣氛詭譎難測,台面下暗潮洶涌,他擔心都是針對尋舟而來。
提醒過尋舟幾次,卻從來沒有被他放在心上。若不是在一次巧合中,踫巧遇見那位傳說中的人物並救了他一命,他也不會挾恩求報,要求那個人以女償恩。他是無計可施,只能出此下策。
「愛屋及烏」這個道理,他深諳個中滋味。
「我警告你,最好別讓你的媳婦受到委屈,否則後果堪虞,我的話你別不放在心上。」他告誡道,對于這婚事是怎麼促成的絕口不提,反正他的目的已達到,這些只是枝節。
李尋舟面無表情的別過臉去,對這尚未過門的妻子已涌起難以抑止的厭惡。
她到底施了什麼手段,弄得爹非要他娶她不可?他生平最痛恨被人強迫,更深恨被人要挾。他冷笑——這個姓水的女人,休想在他的家掙到絲毫地位!
婚禮很快地就緊鑼密鼓的展開,提親、采辦、舉行婚禮前後不到一個月。
這個月來他對婚事完全置之不理、不加聞問,只全心全意沉浸在堆積如山的工作當中。
新婚之夜,他喝得酩酊大醉,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這本是一樁他不想要的婚姻,娶的是他不想要的女人,他又何必付出心思來參與?反正他已經給了她名分,要怎麼做是她的事。只要她不紅杏出牆,她的任何事他都不想管、也沒有興趣管。
恍惚迷離中,他被一堆人帶回新房,而後喧嚷的人聲逐漸遠去。他的醉意漸淡,人也慢慢清醒,只是還閉著雙眸不願睜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