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真會躲,藏了十六年才讓我給找到,當時要不是有你的存在,我派去的人早就殺了個雞犬不留。
我曉得這件事兒有你在,就會有些棘手,而且易水山莊的勢力也不容小覷,所以我才暫時按兵不動,但終於還是給我等到了機會。」
「你現在放手的話,我就可以不跟你計較,你也不想與『梅谷』為敵吧!」易紅萼語出警告。
「我的確是不想。」凌飛揚慢吞吞的回答。
易紅萼聞言正得意時,誰知他又接下去說。
「不過也不得不這麼做,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好請你諒解了。」他溫文爾雅的笑道。
這句話讓她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她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勸不動他。
「好!」她咬牙惡毒的道︰「這可是你自找的。動手,一個活口都不許留。」
雙方頓時展開一場混戰。
幸好凌飛揚出門時早有準備,帶出來的人雖不多,但個個都是百中選一的好手,何況還有他、「鐵掌」文漱玉、青龍、朱雀兩堂堂主在,實力堅強,應付他們是綽綽有余。
易紅萼眼見己方節節敗退,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算,北霸天--易水山莊的實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此時再不退的話,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於是她呼嘯一聲,梅谷的高手轉瞬間消失不見人影。
「凌飛揚你等著,我不會就此罷休的。」一陣長笑聲中,易紅萼也飄然遠去。
他阻止欲追趕的人馬,「我們的目的是上廬山,別在此時節外生枝。」
眾人不敢不遵。
此時文漱玉在他身邊輕聲說道︰「看來往後還有不少麻煩呢!」
凌飛揚點頭表示同意,一旦惹上梅谷,就如同沾上附骨之蛆,至死方休。不過當下他也管不了那麼多,醫治小蠻的病還是當前的第一要務。
***
廬山小天池
山徑狹小容不下馬車,凌飛揚只好一路抱著小蠻上山。
一個小小的草廬,看起來有些簡陋,說不定大風一吹就會傾倒。凌飛揚正有些遲疑,不知此處是否是「聖手醫隱」沈忘機的隱居之地,廬內居然有一個嬌俏的姑娘探出頭來。
「喂!你們找誰啊?」
凌飛揚忙道︰「我們是來求醫的,請問『聖手醫隱』沈忘機沈大夫是否住在此處?」
那位姑娘眨眨眼楮,回頭叫道︰「師兄--有人來求醫呢!」
有一陣子沒有任何動靜,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打開木門,一個臉色冷峻的年輕人當前而立,目光對眾人一掃,最後落在小蠻和凌飛揚身上。
「尊駕何人?到此有何貴事?」
凌飛揚抱舉說道︰「在下易水山莊凌飛揚,專程到此求醫,請沈大夫賜予一見。」
或許是北霸天的名聲太大,連年輕人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他抱拳回禮,「家師外出采藥未歸,你們恐怕錯過了。」
凌飛揚聞言心中一涼,「那麼沈大夫還要多久才會回來?」
一旁的姑娘插嘴言道,「那可不一定。爹他出門采藥,說不定十數天,也許半年三個月的,沒個準頭。」見小蠻被凌飛揚小心翼翼的抱著,遂向凌飛揚提問,「求醫的是這位姑娘嗎?」
「是的!我們看過全洛陽城的名醫,卻診斷不出病因,這才來此求見沈大夫的。」
「她怎麼了?」姑娘滿懷好奇的問。
「她……」凌飛揚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她的雙腳突然無法行走。」他小心的措詞,不想用「癱瘓」兩字來傷小蠻的心。
「外頭冷的很呢!別叫這位姑娘凍著了,你們還是進來坐吧!」
「師妹!」年輕人出聲警告。
「唉!人家是來求醫的,難道就把他們關在門外啊!爹要是知道了會怪咱們不懂禮數的。再說他們看起來也不像壞人,師兄你就是太小心了,」說完,回首對他們嫣然一笑,「你們別怪他,我師兄不是有意的。」
「姑娘……」
她打斷凌飛揚的叫喚,「別姑娘姑娘的叫,怪別扭的。我是沈紅荳,你們叫我紅荳就行了,這位是我師兄白樸,別看他冷冰冰的,其實他人很好的。」
白樸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隨即進屋。既然無法阻止,就只有隨紅荳去了,況且這些人的眸光清澈,不會是什麼壞胚子,他大可放心。
凌飛揚感激的道︰「多謝紅荳姑娘,敝莊上下感激不盡。」
將眾人安頓在外,帶著小蠻隨沈紅荳進屋。
屋內只有一桌數椅,陳設簡單,卻異常整潔。
沈紅荳端出奉茶,凌飛揚拿著,小心地喂小蠻暍下,擦乾她唇邊的水漬,才迫不及待的問︰「請問令尊出門多久了?」
沈紅荳屈指一算,說道︰「大概也有兩個月,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這幾天就會回來了,你們就安心住下來等吧!」
凌飛揚無可奈何的道︰「也只好如此了。」
此時,屋外揚起一陣叫喚,「紅荳啊!你這丫頭死哪兒去了,還不快出來幫爹一把。」
沈紅荳頓時滿臉喜色,「我爹回來了。」
眾人聞言均是喜上眉梢,一同搶出屋外,只見一位六十開外的老者,身後背個竹簍緩緩行來,見到自家屋外多了不少陌生人,不禁一怔。
「爹,他們是來求醫的。」沈紅荳飛奔過去,搶著拿下沈忘機的藥簍,撒嬌地說︰「有一位姑娘突然間得了怪病,雙腿都沒法行走了呢,您快去給她看一看吧!」
沈忘機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出門一趟後,女兒好像不是自己的,淨幫著外人。
「唉!爹,您不是常說醫者父母心嗎?我這是遵從您的教誨啊!倘若不是我的醫術不行,只學到您一身功夫的三成,我早就自己來了。」沈紅荳細聲細氣的說。
沈忘機連回答都還來不及,就被紅荳一古腦兒給推向小蠻所躺的床沿。
眾人相視一眼,對這位沈姑娘初次見面就這麼大力幫忙,均是滿懷感激,否則到頭來還不知沈忘機肯不肯出手呢?
沈忘機一見到小蠻臉上的神色,首先一怔,繼而翻開她的眼簾,搭上她的脈搏仔細診斷。良久不聞聲息,只是臉色越來越見凝重,眾人的心也跟著提至喉中。
餅了好一會,沈忘機才放開她的手,逕自低頭沈思,在場諸人,沒有人敢開口打攪。
最後還是凌飛揚咳了一聲打破沈默,「沈大夫……小蠻她的情況如何?」
「她是你的親人?」
「是。」
「這個情況有多久了?」
「約有半個月了。」
「她的神智清醒嗎?」
「不一定。剛開始的時候多半是清醒的,到後來昏迷的時間居多,就像現在這樣。」他心中有些酸楚,愛憐的輕撫她失去光澤的秀發。發絲有些枯燥,如同她現在的生命一樣,在生與死間飄蕩。
「小蠻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跟病無關,她是中了毒。」
此言一出,眾人皆震驚不已。
小蠻她生活在易水山莊內,若是中毒,那豈不表示是莊內的人所下的毒手?凌飛揚臉色一沈,眼中射出寒光。
是誰?是誰在他的眼皮下對小蠻下此毒手?要是讓他發現凶手,他非將他挫骨揚灰不可。
她……她畢竟只是位姑娘啊!她有什麼錯?對他的不滿只管對著他來,為何向她下手?思及此,他不由得捏緊拳頭。
「她中的毒叫做『梅魄』,是梅谷的獨門手法。」沈忘機續道。
原來如此!
易紅萼早就派人到他的山莊內潛伏,難怪她會按兵不動。
凌飛揚馬上沈聲道︰「漱玉,傳令下去,凡是近三個月內入莊的人,不管身分為何,一律詳加徹查,一絲疑點都不準放過,務必要把奸細給我揪出來。」